唐立淵慢慢走過去,陸家別墅宏偉壯闊,門口的燈光徹夜不停歇,宋今菀縮在那里,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愨鵡曉
唐立淵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地獄中,他來到宋今菀跟前,她眼皮都沒有抬下。
男人蹲,手落向她的手背,涼的驚人,「跟我回去。」
「我不。」她回答得堅決且有力。
唐立淵挨著她坐在一邊,「出來的時候也不跟我說聲,想嚇死我嗎?眭」
「陸列北已經承認了,可是他不肯把孩子還給我。」
「所以你打算一直坐在這嗎?」
宋今菀抱緊膝蓋,「至少我在這,他們就沒有機會把孩子帶走,我不走,我要堵住這扇門。炸」
「別傻了。」唐立淵擁過她,「你沒有銅牆鐵壁,連一輛車都擋不住,听話,先回家,陸家這邊我會派人盯著的。」
「我不!」宋今菀仍舊堅持。
唐立淵回過頭朝那幢房子看了眼,陸列北居然把他的兒子給換了,他們以前只道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陸列北還留了這麼一招。
宋今菀再這樣待下去,不死都要去掉半條命。
唐立淵強行拉她起來,宋今菀掙扎著,男人利用身高優勢將她挾裹著一路朝車上帶,宋今菀早沒了力氣,唐立淵輕松地將她塞進副駕駛座,又用安全帶將她綁上。
他調了人來,24小時候輪番守在陸家門外。
宋今菀回去後就病了,高燒不退,唐立淵另外找了個佣人過來照顧她。
兩家這樣僵持,很快就有消息傳到唐家。
唐老爺子听完並不言語,猜都能猜到又是為了女人。
唐立淵並沒有手軟,大批的人被他安排在陸家門外,連車子開出去都要費很大的勁,他約陸列北單獨在外見面,陸列北到了約好的地,他神情自若,哪里有半點心虛之態。
唐立淵冷冷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恨不得現在就起身一拳將他砸扁掉。
陸列北翹起腿,「有什麼事就說吧。」
「你覺得我找你來是為什麼事?」
「你的人都把我家門給堵了,唐立淵,再這樣鬧下去,我會報警。」
「報警?」唐立淵仿若听到個天大的笑話,「這件事鬧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警察介入,一紙親子鑒定就能拍死你,陸列北,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搶了別人的孩子,到時候外界第一個就能想到,你為什麼不自己生?你也是男人,有些事我就不說了。」
陸列北冷下臉,他傾過上半身,「有件事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麼想到帶果果去做親子鑒定的?」
「因為血型對不上。」
「可據我所知,宋今菀是O型血,你是B型血。」
唐立淵眼角輕眯,「所以,你就找了個B型血的嬰兒,因為這樣一輩子就能瞞過去是嗎?」
陸列北轉動著手上的結婚戒指,唐立淵不由冷笑,「可惜,你調查的資料出現錯誤,我是A型血。」
陸列北的動作頓住,兩道劍眉擰在一起,他抬頭朝唐立淵看去。
唐立淵喝口咖啡,身子陷入椅背,「那份資料,是老爺子處理過的,對外他就沒有幾句實話。」
男人閉起眼楮,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
「陸列北,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你們陸家的發家史一直是別人津津樂道的飯後談資,為了個不是你的孩子,難道還要別人把你老底都翻出來嗎?」
「唐立淵,暢暢好歹我養了這麼久,還給你,你覺得現實嗎?」
「那你想要什麼?」
「我已經把他當做我的親生兒子,我要強行把他帶出國,你攔得住嗎?」
唐立淵目光同他對視,「陸列北,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列北笑了笑,「暢暢,我是不會給你們的。」
唐立淵點了下頭,他本來就沒對這次談判抱什麼希望,他丟下買單的錢後推開椅子離開。
唐立淵徑自去了老爺子那,唐老爺子坐在客廳內,他走進去,開門見山,「爺爺,你幫我個忙。」
老爺子冷笑聲,「休想。」
「我要說出來,你肯定會幫我。」
「無非就是和陸列北搶女人的事,我能幫你什麼?」
王靜芝從廚房出來,端著親自切好的臍橙,「立淵,你和游黛的事才過去多久,讓爺爺省省心吧。」
「媽,你的親孫子現在被陸列北那龜孫子抱走了,這件事,你們管不管?」
「什,什麼?」王靜芝懵了,「什麼孫子龜孫子的。」
唐老爺子眼楮豁然一亮,「你給我說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
「陸列北那兒子是我的,是我和宋今菀的,他一個狸貓換太子,居然把我兒子藏在身邊一年多了!」
「你說——」王靜芝激動地起身,手邊的水果盤都被打翻掉,「你和今菀有個兒子?」
「你個混球,騙沒騙人?」
「這種事我要敢騙你的話,我就真是個球,爺爺,」唐立淵三兩步走到唐老爺子跟前,「你要再不出手的話,陸列北可就帶著你重孫子去國外了,出了這你還能管得了他嗎?」
「他現在在哪?」老爺子一聲喝,威嚴瞬時四起。
「在家呢,我讓人堵著門,就怕他把我兒子拐跑了。」
唐立淵坐到老爺子身側,又這麼添油加醋一番,例如見到兒子多麼的可憐,陸列北多麼耍心機掉包,他多麼的囂張不肯還回來,王靜芝在邊上一听,眼淚都給急出來了。
老爺子那暴脾氣,哪里禁得住激。
他斜睨一眼,「到時候要知道那不是我寶貝重孫子,我肯定把你一腳踹太平洋去。」
「行啊,爺爺,你把我一腳踹地底下去我都受著。」
……
陸列北回家後,幾天間,陸家多了不少的人,他也在四處找關系。
陸家的門口仍舊輪班換崗的有人把守,一輛軍用卡車徑自往前開,到了鐵門口,見門還是不開,干脆往上撞。
看門的嚇得不輕,哪里見過這仗勢,只得將門給打開。
車子開到陸家的別墅正門口,唐立淵推開車門,頎長的身子一躍往下跳,後面飛快地下來幾十個著軍裝的男人,一字排成兩行,一左一右跟在唐立淵的身後大步往里走。
里面的保姆見到這架勢,嚇了一跳,「你們是誰?」
「閃開!」唐立淵走了進去,見到個年輕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旁邊的保姆懷里抱著個小男孩。
「少女乃女乃,你看他們……」保姆驚呼聲來到她身邊。
陸少女乃女乃好歹沒有亂陣腳,「你們這什麼意思?」
唐立淵邁開長腿來到孩子跟前,彎腰將他奪了過去,陸家的十幾個保鏢飛快聚攏過來,那些著裝整齊的軍人形成一道人牆,哪里容得下他們放肆。
「媽咪!」孩子被嚇壞了,伸出手想撲向陸少女乃女乃。
唐立淵將他禁錮在懷里,這一幕若是被宋今菀看見,她該有多難受。
他冷下臉,「告訴陸列北,我的孩子我帶走了,至于這一年多來的照顧,我會補償他的,你也帶句話給他,想鬧之前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畢竟我們爭奪的,是我的親兒子。」
陸少女乃女乃站起身,「你把孩子還給我!」
「媽咪,媽咪——」
唐立淵抱緊懷里的孩子,轉身大步往外走。
那些保鏢被堵在身後,甚至起了肢體沖突,其中幾個被撂倒在地,唐立淵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來到宋今菀的住處,唐立淵按響門鈴,門很快被打開。
保姆看到他懷里的孩子,「這?」
他長腿邁進去,宋今菀听到動靜從臥室內出來,她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唐立淵上前,將孩子塞到她懷里,「兒子,我們的兒子。」
宋今菀眼淚控制不住涌出來,她激動地不能自己,「真的,陸列北答應還給我了?」
「不是,是我搶回來的。」
懷里的孩子眼瞅著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嚇得哇哇直哭,「爸爸,媽咪,爸爸。」
宋今菀抱住他的肩膀,「寶寶,你看看我,我是你媽媽啊。」
「爸爸!」
她抱緊了孩子不肯松開,他哭得很僵,很快就抽抽搭搭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樣子,宋今菀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我是你媽媽啊,寶寶……」
床里睡著覺的果果被驚醒,也哭了起來。
唐立淵走過去將她抱出來,果果揉著眼楮,看到宋今菀懷里的孩子,她哭得越發厲害了,掙扎下來後步履蹣跚著來到宋今菀跟前。
果果去拽著宋今菀的手,不讓她抱別人,小孩子都有這樣的天性,宋今菀抱得很緊,兩個孩子都哭鬧不停。
「媽媽,媽媽。」果果拉住她的手臂,哭成一個淚人。
宋今菀頭埋在男孩的頸間,「為什麼不認識媽媽,讓我好好看看你。」
保姆瞅著這一幕,完全反應不過來。
唐立淵坐到宋今菀身邊,他能把孩子搶回來,卻搶不走這一年多的時間。
他抱過暢暢,「你這樣會嚇壞孩子的。」
宋今菀也極力想忍住,可看到暢暢那種害怕的眼神,她的心就和刀割似的。
她起身,腿被果果給抱住,宋今菀低頭,心里似乎被人扎了一刀,果果的樣子砸中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那也是她的女兒啊。
宋今菀彎下腰,果果見狀,趕忙爬上了她的手臂。
她轉身進了房間,唐立淵抱緊懷里的暢暢,孩子還在哭,一個陌生的環境令他害怕得不得了,唐立淵極力哄著,最後,孩子哭累了,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他輕聲來到宋今菀的房門前,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立淵推門進去,見果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著玩具,洗手間內有依稀的水聲,宋今菀走出來時,頭發濕了一半,她洗了個臉。
坐回到沙發內,宋今菀將果果抱到膝蓋上,她目光怔怔盯著懷里的孩子,手臂的力量越收越緊。
果果覺得不舒服,「媽媽?」
宋今菀將下巴擱在她肩頭,唐立淵嘆口氣,將她擁到懷里,「暢暢還需要時間。」
「我知道,況且是這麼大的孩子,他最認人,我只是很難受,我生他出來之後,居然要到現在才能好好看看他。」
唐立淵擁緊她,「別擔心,他回來了。」
「唐立淵,我真恨你。」
唐立淵手掌收攏,「我知道,不光是你,我也恨我自己。」
他忽然一個用力,將宋今菀抱到自己腿上,身上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卻還是不覺得重。
「是我不好,讓你背井離鄉去法國生孩子,還讓陸列北有機可乘。」
宋今菀嗓音沙啞,「我沒有對陸列北設過防,他對我好的時候,是真的好。」
宋今菀望著唐立淵扣在她腰間的手,她伸出指甲掐著他的手背,越來越用力,心里的無奈和忿恨,實在需要宣泄。
唐立淵覺得痛,但是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