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靜菡並沒有能夠順利的走出宮門口。愨鵡曉
錢貴妃和褚莊妃同時派人將她攔住。
柳靜菡知道她們都是沖著貞嬪突然小產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佩服貞嬪。
這個女人從入宮開始,身上就充滿著無數的謎團。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武德帝寵信,一躍成為貞嬪。
而今,就連她懷孕也沒讓任何人知道。
這在有一點風吹草都都能引起驚濤駭浪的後宮簡直是不可能的。
也難怪錢貴妃、褚莊妃同時對此感到疑惑和恐懼了。
她淡笑著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宮女。
她們兩個一個穿藍,一個穿紅。
一個長相清秀,一個容貌艷麗。
正如同她們的主子,仿佛春蘭秋菊,各爭一時的風頭。
自從莊妃敢大膽的算計秦國公府的嫡女之後,柳靜菡就覺得宮里的局勢似乎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之前的表面上錢貴妃的一家獨大,變成了現在貴妃和莊妃兩廂角力。
「兩位,我只有一個人,卻不知道到底該和你們兩位哪一個回去。」柳靜菡不想做選擇,把問題拋了回去。
兩個宮女面面相覷。
她們都不過是主子身邊的奴婢,而且還是地位不夠那麼高的奴婢——否則也不會被派來跑腿。
她們都很為難。
柳靜菡笑著說道︰「二位不必著急。我就等在這里,你們就安安穩穩的回去,請示之後再來找我。」
兩個宮女相視一眼,倒是不約而同的都回頭快跑起來。
柳靜菡冷冷看著兩個宮女的背影。
「王大人,恐怕又要麻煩你了。」柳靜菡淡淡說道。
王路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自從他上次幫了柳靜菡和司徒俊一次之後,他已經成了二人的隱秘盟友。
只要是柳靜菡入宮,他就會悄悄的跟在附近。
柳靜菡也曾經問過他究竟是受了何人之命才會這般幫助他們,甚至曾經懷疑他為什麼能夠在宮里自由出入。
可是王路就是不肯回答她的疑問。
她只能坦然的接收他的好意。
就像這一次一樣——
最後兩位娘娘果然還是選擇一起見一見柳靜菡。
莊妃最是討厭這樣的場合。
因為每當此時,她就不得不坐在錢貴妃的下手。不管她多麼的不情願不服氣,在妃位中,貴妃就是實際上最高地位的。
此刻,她也不得不滿面笑容的屈居地位,等著錢貴妃先發話。
「楚王妃,不是听說你醫術高明,既然能救得了敬嬪的孩子,為何居然救不了貞嬪?」錢貴妃悠悠的說道。
柳靜菡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錢貴妃竟然不是先問貞嬪為什麼小產,反而是責問她為何沒能及時救治。
「娘娘這話真是說笑,兒臣又不是太醫,在醫術上又能有幾分的道行。別說是救治了,我根本都不知道貞嬪娘娘是小產了!」柳靜菡低眉順眼。
錢貴妃也不以為忤,繼續淡淡的問道︰「這事情經過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畢竟救你一個在場,你且好好說說。這後宮之中出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本宮作為後宮位份最高的,總不能一問三不知。」
柳靜菡聞言,微微抬頭,就看見莊妃難以察覺的撇了撇嘴。
她內心暗笑,可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莊妃得了說話的機會,趕緊插話︰「本宮倒是覺得貞嬪這胎來得蹊蹺。按理說太醫們每隔半個月就會去診脈一次,怎麼會她有了身孕,都無人知曉?」
柳靜菡覺得這兩位娘娘存心就是要難為她,一則她不是太醫,二則她不是柳靜芸,她怎麼可能知道這兩個問題?
「娘娘,兒臣實在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今日也是剛進宮,不過是因為父親囑咐我轉告貞嬪幾句話。其他的事情,我實在是不知。」柳靜菡有些無奈和疑惑。
「再者,此事發生的很突然,兒臣如今也是驚魂未定。前後時間也不過是二刻鐘,我也拿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您們要是想要知道詳情,恐怕得去問問貞嬪或者厲太醫了。」
錢貴妃和莊妃難得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其實她們二人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是不是柳靜菡動手除掉了柳靜芸的龍胎。
如果說楚王妃是這麼狠毒的東西,居然能對自己的秦妹妹下手,那麼她倆都要重新估量一下這個女人了。
事實證明,雖然只有幾句話,但是她倆都是久歷風雨、善于察言觀色之人,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斷定︰此事應該不是柳靜菡所為。
首先,言談沒有吞吐不合邏輯的地方,其次,態度坦然一點也不慌亂。
她倆總算是放心了。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狠毒的人潛伏在皇室之中,她們倆可真的要頭疼了。
至于貞嬪這一胎,她們倆卻是一點都不想過問。
不管貞嬪是怎麼懷上的,又是怎麼小產的,總之最後她是沒有了。
反正整個後宮之中,估計沒有一個人是希望貞嬪這個踐人能生下孩子的。
錢貴妃一臉悲傷的說道︰「也罷,事已至此,你也要多勸勸貞嬪,不要讓她過于傷心了。」
「正是,她年紀還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莊妃也隨聲附和。
柳靜菡知道兩個人是虛情假意,她也沒有心思應付,只是敷衍的說了兩句「兒臣遵命」雲雲,就罷了。
她終于算是拜托了兩個人的糾纏。可是剛剛走出去沒有幾步,居然又被叫住了。
「楚王妃留步,本宮想找你說句話。」
柳靜菡知道來人是莊妃。她如今既是疲憊,又是不耐,十分不想搭理莊妃。
可是人高一等壓死人。
她既是長輩,又是高位,她不可能撂臉子,不理睬。
她只能掛上了一個不那麼真誠的笑容說道︰「娘娘有何吩咐?」
莊妃不言語,只是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柳靜菡只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如今早已經是深秋時節了,走在有些空曠的巷道之中,柳靜菡覺得有些冷。
慢慢的,越走越偏遠,柳靜菡心里不由得一陣不安。
這莊妃該不會是……
可是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到底想要干什麼?
突然,莊妃停了下來。
她身後的那一大隊宮女太監也隨之停了下來。
柳靜菡有些奇怪的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處有些荒涼偏遠的宮室。
一抬頭,就能看見那牌匾之上寫著「靜安堂」三個字。
「靜安堂」?這算是什麼名字?不倫不類,又不是什麼庵堂。
莊妃看了柳靜菡一眼,也不多說,給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就匆匆上前將大門推開。
好像是因為久未有人居住,那大門之上就落了不少的灰塵,這驟然開門,使得塵土四揚,更顯得這里陳舊無比。
柳靜菡微微用帕子扇了扇,想要驅趕那些灰塵。
莊妃卻是不以為意,領著宮女提了裙角就走了進去。
柳靜菡心里奇怪,之前在宮里呆了那麼多年,怎麼不知道這麼一個所在?
她同樣跟了進去。
她覺得今日莊妃要說的事情一定非比尋常。
這間宮室不同于其他後宮的建築。並不是以富麗堂皇為美,反而處處顯示出了一種小巧精致。
雖然物件擺設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現出了破敗和陳舊,可是卻依然能看出來當年布置的人的用心和巧思。
「娘娘,您帶兒臣來到此處,到底所為何事?為何不直說?」柳靜菡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莊妃高深莫測的一笑︰「楚王妃可知道這是何處?」
「兒臣不知,還請娘娘明示!」柳靜菡實在是猜不出莊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里就是楚王的親生母親,康嬪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莊妃的話真是徹底震驚了柳靜菡!
她有些驚愕的看向對方,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帶自己來這個地方。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康嬪的事情?本宮今日就想和你好好說一說。」莊妃一副準備長談的架勢。
她身邊的宮女也識相的拿出絲帕輕輕打掃著桌椅上的灰塵,好歹是弄干淨了兩張圈椅,讓兩位主子有個地方坐下。
「康嬪生前乃是錢貴妃身邊極為得寵的宮婢。彼時,貴妃還是剛剛被晉升,因為康嬪長相出挑,性子柔和,又善解人意,很是得貴妃的喜愛。簡直就是貴妃身邊一刻也離不得的人物。」
莊妃的聲音輕柔舒緩,一番娓娓道來。
本來有些驚詫的柳靜菡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慮,耐下心情想來听听這個故事。
司徒俊對于這個親生母親的話題雖然不算是禁忌,可是卻是不願意主動提及。
因此柳靜菡對于這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雖然莊妃這個故事的版本未必是最接近現實的,可是想來也會有六七分是真相。
「那時候貴妃恰好懷了一胎,皇上也很是歡喜,所以就經常去看望貴妃。當時,我們都覺得貴妃這一胎恐怕是男胎,將來她也一定會因為這一胎而繼續高升。誰知道,風雲變幻,那康嬪不知怎地,一來二去居然爬上了皇上的龍床!而貴妃因為受了不小的刺激,居然也就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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