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仗著莊妃到處橫行的囂張丫頭」,顯然就是四公主司徒麗人。愨鵡曉
而另一個「更在四哥後面糾纏的蒼蠅」,則應該就是長安郡主董清。
這兩位姑女乃女乃又是為了什麼在除夕之夜吵得不可開交,而且還是在這麼重要的宮宴即將開始之前?
最可怕的是這兩個人的言語之中還牽扯到了司徒俊!這不是故意惹人側目嗎?
柳靜菡早就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可是也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猖狂到這樣的地步,敢在這樣的地方大吵大鬧。
而且吵就吵吧,為什麼還要牽扯上其他人?
尤其是那長安郡主。那四公主好歹是皇室中人,真的無禮也會有人擔待,她又是憑什麼和人家叫囂?
前方領路的太監,有些尷尬的回頭看了看柳靜菡,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進去。
司徒俊自然也是听見了剛才那些荒唐話,他的臉上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方才的話不過是大家听錯了。
他拽了拽柳靜菡的手,說道︰「走吧,咱們進去。」
「這……不如等等?」柳靜菡倒是不怕見那兩個東西,可是卻是怕司徒俊听見她們說出的其他的昏話生氣。
司徒俊反倒不怕,笑著說道︰「進去!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話說的前面的太監都是噗嗤一笑。
柳靜菡瞪了他一眼,卻有想起來瞪了也白瞪,只能是三腳並作兩步跟著太監,扶著司徒俊進去了。
一進到長禧宮那不小的院子里,柳靜菡就看見司徒麗人和長安郡主,一左一右,各自佔據一方,虎視眈眈的對峙著。
兩個人今日居然巧合的穿了同樣的一身大紅宮裝。
再仔細一看,柳靜菡居然發現那布料居然是相同!
她又看見長安郡主的裙子上濕了那麼一塊,大約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估模著又是四公主不講理,看見人家巧合的和自己穿了同樣的料子,就用計弄髒人家的裙子,想逼著對方去換衣裳。
沒想到她囂張慣了,宮里人一般又都看在莊妃的面子上讓著她,這一次卻是踢到硬骨頭了——長安郡主本來就是出身高貴,又和錢貴妃交好,在宮里也是橫行霸道慣了的。
兩個人這一來二去,估計就對罵起來了。
只是這其中又怎麼會牽扯到司徒俊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柳靜菡遠遠的就看見,錢貴妃好整以暇的站在一邊看熱鬧,嘴角邊噙著鄙薄的笑意,卻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誠心要讓莊妃出丑?還是故意指使長安郡主找茬?
柳靜菡眼珠一轉,卻笑著說道︰「四公主,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四哥可是真真兒的想你了!」
她這一開口,也是立刻打斷了兩個人的繼續對戰,也使得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弭了不少。
方才還柳眉直豎的司徒麗人听說是她四哥來了,狠狠的瞪了長安郡主一眼——既是警告又是炫耀——你看,怎麼樣,四哥來了最先擔心的就是我!
果然她就看到長安郡主的臉色一白,露出了一絲的不甘願和不好意思。她嘴角帶著笑走到司徒俊的身邊,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四哥,你最近怎麼都不來看我?我都想你了!」說完還親昵的摟住了司徒俊的胳膊。
「你這丫頭,淨是胡說,明明前兒還從我這里討了不少好東西過去,怎麼今天倒說我不來看你!真是惡人先告狀!」司徒俊也不知道是有心或者無意,居然寵溺的笑著,說了這麼一番話。
司徒麗人本想著就是要氣一氣長安郡主,卻不指望著近來和她有些疏遠的四哥會出言相幫。听了司徒俊的話,她真是驚喜交加,這無疑是在給長安郡主一個最最響亮的耳光!
你不是傾慕我四哥嗎?偏偏我四哥來了就是不理你!
「四哥!你瞧,這里還有人欺負我!你得給我做主!」司徒麗人繼續撒嬌。
听了這話,長安郡主的臉越發的蒼白。
她對于司徒俊那是用情至深。自然是不希望在心上人面前丟臉,或者留下不好的印象。
更何況,他之前只怕是已經听到了自己和司徒麗人的對話,會不會他已經對自己產生了不好的想法?
長安郡主一顆芳心都牽掛在司徒俊的身上,似乎是壓根沒看見,他的身邊除了司徒麗人還站著一個正經的王妃。
柳靜菡一見長安郡主那一副肆無忌憚的深情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是把自己當成瞎子了?或者是壓根就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她本就是想要打壓她,否則也不會一進來就出言給司徒麗人解圍了——雖然這兩個女人都不招人喜歡,可是好歹此時此刻,長安郡主更加讓柳靜菡厭惡。
司徒俊卻是沒有接司徒麗人的話,反而扭著臉對柳靜菡說道︰「靜菡,你陪著四妹,我先進去了。我一個大男人,總跟著女賓廝混,也不成樣子。」
說完,他就扶著太監的手往里面去了。
竟然連提都沒提長安郡主的事兒。
柳靜菡知道她的王爺是在變相的表明他和那長安郡主沒有任何的關系。
長安郡主只來得及囁嚅的說一聲︰「楚王哥哥……」就看見司徒俊施施然走了。
此時此刻,她覺得,就算是司徒俊的眼楮完好無損,他是不是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恨恨的把目光轉向那邊和司徒麗人寒暄的柳靜菡。
她的雙眼簡直如同帶了刀子,幾乎要從柳靜菡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柳靜菡又不是木頭做的,自然能感覺得到那能殺死人的目光。
她輕輕拍了拍司徒麗人的手說道︰「四公主,咱們到底是出身皇家,不能隨便和人一般見識!否則就會失了咱們的體面。」
司徒麗人眼波流轉,自然知道,柳靜菡這是故意說給某人听的,她也不由得揚高了聲音說道︰「那是自然!本公主是什麼身份!您又是什麼身份!我是皇上昭告天下的公主,你是四哥明媒正娶的王妃!那些躲在陰暗角落里不停覬覦的老鼠,只能讓人覺得惡心!」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刺耳了。
就算是柳靜菡,都覺得司徒麗人難道真是恨這個長安郡主到了極點了?
其實她的猜想也沒錯。
司徒麗人本來就看著長安郡主不順眼。
董清自幼就接受嚴格的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禮儀得體,大方出眾,自然是比從小頑劣不堪、不肯認真學習的四公主要強上百倍。否則也不會入了錢貴妃的眼,硬生生幫著一個侯爺的女兒求來了一個郡主的封號。
武德帝對于董清的才名也是贊譽有加,每每當著四公主司徒麗人的面稱贊長安郡主,就是希望司徒麗人能學習一二。
可是這話听在眼高于頂的司徒麗人的耳中,自然就變了味道。
她一向覺得自己是諸位公主最年輕貌美又最得皇上寵愛的一個,如今偏偏又冒出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可是又樣樣比自己出色的人來,每每都壓過自己一頭,她能服氣麼?
所以,她真是恨不得永遠不要在宮中再看見長安郡主。
本來今日如果是別人穿了同樣的衣服,她不過是警告幾句,讓那人換了衣服便是。可是遇到了長安郡主,她就非得故意用茶水潑了人家一身。
柳靜菡看見長安郡主的臉都要綠了,跟她那身大紅的衣裳真是相映成趣。
長安郡主終于是听不下去了,冷冷的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柳靜菡這才輕輕放開了四公主的胳膊,而四公主也沒了方才的親熱模樣。
一個說︰「太冷了,我得進去暖和暖和。」
另一個人說︰「公主自便,我也擔心王爺,得趕緊過去看看。」
說完,就一左一右分道揚鑣了。
長安郡主也顧不得去換上弄髒了的裙子,氣鼓鼓的就出了長禧宮。
這個該死的女人,鳩佔鵲巢不說,還幫著司徒麗人那個草包一起欺負自己!
為什麼上次那條巨蛇居然沒能吃了她!
想到上一次,自己悄悄躲在一旁看到的驚險場面,長安郡主就是一陣陣的不甘心。
她本是想著要用那巨蛇是威嚇柳靜菡,讓她拋下司徒俊離開。這樣她自己就能夠趁著危機時刻救了楚王哥哥一命,也就自然而然的會成為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女人。
可是沒想到,那個姓柳的女人非但沒走,反而還和楚王一起殺了自己豢養了足足五年的巨蛇!
這真真兒是得不償失!
難不成自己對楚王的一片痴心就真的是一場空想?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楚王哥哥會喜歡那個粗鄙低賤的庶女,卻對自己的深情厚誼視而不見!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明明那時候,自己說要以身相許,他笑的那麼溫柔的回答︰「好啊!」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個在危機時刻拯救自己于危難的英雄!
她一定要除掉那個姓柳的踐人!
只有她這樣優秀的女人才配站在楚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