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辰時一刻,霄霄終于愁眉苦臉地站在了三人面前。
這是怎麼了?三人蹙眉不解。
他們怎麼會知道,昨晚說好今日辰時出發,霄霄為了束發提前一個時辰就起床了,這倒不算什麼,最悲催的是,她真的用了一個時辰才把頭發束好,她真是郁悶得想殺人啊。
走出了客棧,店小二已經把三匹馬牽了過來,霄霄也不說話,跟著子炎徑直朝他的馬匹走去。
「霄霄,你跟著子炎干嘛?上我這來。」亓官飛宇暴跳起來大喊。
「我才不,你會佔我便宜的。」霄霄撇了撇嘴,向子炎靠近了幾分。
「我有那麼猥瑣嗎?」
「你不猥瑣,就是有點兒不安全。」又向子炎靠近了幾分。
亓官飛宇咬牙切齒︰「霄霄,你別逼我用強。」
「看,暴露邪惡本性了吧,九霄哥哥在這里,你不許欺負我……啊——」
「你們兩個再鬧下去又去不成了,還不快走。」亓官九霄掠身將霄霄帶上馬背,策馬離去。
霄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亓官九霄禁錮在懷里了,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兩側的景物飛快向後掠去,這才叫「跑馬觀花」呢,簡直媲美動車組啊,有些夸張,不過真的很快,禁不住贊嘆一句︰「馬兒跑得好快哦。」
「嗯。」身後的亓官九霄輕應了一聲。
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耳畔,癢癢的感覺,讓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顫,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異樣,可能是以為她怕冷,手臂上的力道又收緊了幾分。
她難堪地低下了頭,臉頰竟然不爭氣地紅了,幸虧他看不到,否則就要撞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隱隱感覺到身後那個人的心跳在一點點加快,而且這種事情好像會傳染,她的心跳也在一點點加快,咬了咬牙,一定是心悸犯了,該吃藥了。
也就兩刻鐘的樣子,來到了一座高大氣派的府門前,匾額上兩個大字︰韓府。
「表哥,我真不明白,這韓家雖然也算是大戶人家,可還輪不到我們親自拜訪吧,何況我們兩家又沒什麼交集,你非大老遠地跑來都城,真是沒事找事干。」亓官飛宇下馬就開始抱怨。
「我又沒讓你來,是你非要跟著,何況,不來這里能撿這麼個糊涂蟲嗎?」亓官九霄將霄霄抱下馬背,走進韓府。
門童早知今日有貴客來訪,見這一眾人氣度非凡,急忙請了進去。
霄霄很不忿,她又招誰惹誰了,又說她,撅著嘴跟著。
「嗯,那倒是,來都城最大的收獲就是撿了這麼一條蟲子。」亓官飛宇洋洋地瞥了一眼霄霄。
如果不是進|入了人家的府邸,她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奔上前去擰歪他的鼻子,毀了他引以為榮的俊臉,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們。
四人剛剛走進大廳,內堂的韓老爺已經迎了上來,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雖然已經年近半百,相貌仍舊不失英挺,想必沒少花心思保養身體。
「兩位亓官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韓老爺抱拳相迎,卻在看到亓官九霄的時候微微怔了怔,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側身將客人請入大廳。
霄霄在亓官九霄身後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可是當韓老爺迎出來的一霎那,她隱隱感覺到亓官九霄身上騰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確切地說,應該是殺氣。
她按了按額頭,怎麼可能,一定是錯覺。
「凝凝,凝凝是你嗎?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是嗎?凝凝,你終于回家了,爹娘想死你了……」霄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被韓老爺拉到了懷里,耳邊是他喜極而泣的說話聲。
那三個人都呆了,停下腳步,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們。
霄霄費了好大力氣掙月兌出來,急忙解釋︰「韓老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凝凝。」
「凝凝,你還在怪爹爹是嗎?你不認爹爹了嗎?凝凝,原諒爹爹吧,都過去了,你回來就好啊。」韓老爺又是一通聲淚俱下。
「韓老爺,您真的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兒,我真的不是。」霄霄好無奈啊,求助地看向一旁三人。
亓官九霄的神色有些復雜,沒有說話,亓官飛宇急忙上前解救霄霄,說道︰「韓老爺,您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霄霄怎麼會是您的女兒呢?」
「她就是我的凝凝,她就是我的凝凝啊。」韓老爺拉著霄霄的胳膊打死都不放手,轉頭吩咐︰「快讓老夫人到大廳來,就說我們的女兒回來了,再去把小姐的畫像拿來。」
「凝凝,你真的那麼恨爹爹,真的不想認爹爹嗎?」
「不是不認,是我真的不是凝凝啊。」
「那你是誰?」韓老爺忽然嚴肅起來。
霄霄蹙了蹙眉,更無奈了,「我……我雖然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一定不是凝凝。」
「凝凝,你是不是失去記憶了?」韓老爺的眼中有些迷茫。
「凝凝,凝凝你回來了,娘想死你了呀,凝凝,我的凝凝啊……」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沖上前來抱住霄霄失聲痛哭起來。
「這……這都什麼呀……」霄霄真想一拳打死自己。
「凝凝,三年前,我和你爹都反對你嫁給許公子,最後許公子娶了別人,你就傷心欲絕跳河自殺,我們始終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知道我的凝凝還活著,凝凝,我的凝凝啊……」韓老夫人哭得簡直上氣不接下氣,霄霄見狀是怎麼都不忍心推開她,一個做母親的心啊,她該體諒的。
「霄霄,你不會真是失去記憶的凝凝吧。」亓官飛宇拿過畫像看了半天,上面的女子十六七歲的樣子,和霄霄果真有六七分相像。
一句話像似點醒了所有人,亓官九霄緩緩將目光從畫像上轉移到霄霄的臉上,臉色漸漸白了下去,眼神中帶著一股淒然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