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野草交相輝映,依舊是坎坷卻並不崎嶇的山路,只是如今,是她一個人在走,沒有人陪伴。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城東尼姑庵仍舊像鬼屋一樣破舊髒亂,還是三年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連那個破舊的蒲團都沒有毀壞,安安靜靜地躺在菩薩面前,驀然望去,似乎師傅仍舊坐在那里,淡然淺笑地看著她。
她今天特意換了女裝,和她離開那一日一模一樣的女裝,純白色的錦緞長裙,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愛極了那條裙子,愛它的顏色,愛它的合身,愛它的一切。
站在三年前離開這里的那個位置,恍惚間,眼前出現一黑一白兩抹身影,一切,就定格了。
她早已打探清楚,亓官九霄和亓官飛宇才是江湖上真正不可小覷的人物,怪不得亓官九霄那麼霸道,他確實有霸道的資本。
而亓官飛宇也在兩年前繼任了凌雲山莊莊主之位,她低笑,那樣一個不羈的人物,真不知道當了莊主會是什麼樣子。
凌霄山莊的亓官九霄可謂是江湖上的龍頭老大,她著實不解,師傅說她是來渡他的,又究竟是出于什麼原因,讓她和他糾結在一起了呢?
三年前,她是那樣不想知道個中原因,如今想知道了,卻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就算有人肯告訴她,又有多少是值得她相信的呢?
她偷偷去過韓家老宅,可是韓家的人已經搬回韓府了,听說韓府曾經有一段時間成為了亓官九霄的財產,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又把韓府還給了韓家,著實蹊蹺。
想必韓家和亓官九霄是糾結頗深的,她被錯認成韓凝凝,又被亓官九霄強娶走了,後來又把她休了,亂,實在是亂。
個中原因,她自然是無法找韓家問清楚了,就算曾經她被迫卷進了那場混亂的糾結之中,如今,她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外人,她也著實沒有必要再卷進去一次。
本想去看看秀兒,不想秀兒竟在兩年前出嫁了,嫁給了一個書生,過上了平凡幸福的生活。她偷偷去看過,秀兒的兒子剛滿月,尚在襁褓之中,可愛得不得了。秀兒已經月兌去了一臉的稚氣,愈發溫婉端莊,全不是三年前的小丫頭了。
她不想去打擾她,曾經答應秀兒的事情也變成了空頭支票,想想那時的一張空頭支票換來了秀兒一生的幸福,空頭支票也變得有價值了。
是的,她不想去打擾他們,三年了,一切,都過去了。
「你們真的讓我很無奈,如果想出現,就即刻出現;不想出現,就不要蠢蠢欲動,再不出現,我可要走了。」霄霄悠然地望著藍天,伸手遮住口鼻,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屬下恭迎莊主夫人。」幾個黑影閃過,三個俊朗的黑衣少年單膝跪在霄霄面前,拱手恭聲回復。
霄霄在進門的一瞬就察覺到周圍有人,感覺到他們的武功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且他們並沒有敵意,才安心在此逗留片刻。漸漸地,她發現這些人總在出現與不出現之間猶豫徘徊,氣息都有些不穩了,她就忍不住了,才出聲發問,听到這樣的稱呼,霄霄愣了愣,問︰「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領頭的黑衣人恭聲回稟︰「屬下不會認錯人,屬下見過夫人的畫像,剛剛一直不敢現身,是不想打擾夫人沉思,莊主派屬下在此地等待夫人已有整整三年的時間,終于等回了夫人。」
「三年?」霄霄神思一時間滯住,怔怔地問︰「你們莊主是……亓官九霄?」
「我們莊主正是九霄公子,莊主說夫人從這里離開,自然也會從這里出現,故而命屬下在此等候,屬下恭迎莊主夫人回莊。」
三年?他竟然等了她三年,她以為他會忘記的,會放下的,既然他會如此不離不棄,三年前又為什麼要休掉她,為什麼把她逼死,難道,真的有什麼誤會?
「我怎麼相信你們?」她眸中閃過一絲凌厲,慢慢掃視了一眼面前三人。
「莊主說過夫人不會輕易相信我們,所以把此物交給了屬下,命屬下等到夫人,把此物交給夫人,夫人自然就相信我們了。」領頭的黑衣人自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恭敬地呈給霄霄。
錦盒里躺著的,是她的iphone4s手機,當時離開的時候,她來不及拿包袱,想想留給他們做個紀念也是好的,索性就沒讓師傅一起帶走,在整個凌國,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她再沒有理由不相信。
把手機握在手里,冰涼的觸感,心底的情感卻熱得有些沸騰,不知不覺間,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不管怎樣,她都應該給他一個交代,慢慢壓下情緒,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