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說,老情人的見面大都要經歷很多次狗血的錯過才可以重逢成功,然而,他們的重逢一點兒都不狗血,簡直是一帆風順,呃……他們算是老情人嗎?霄霄在邁步進|入凌霄山莊的那一刻,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夫人,你終于回來了。」子炎在看到霄霄的一瞬,激動得有些熱淚盈眶,就差沒跪在地上給她磕頭了。
霄霄無語,她回來了,這些屬下怎麼激動成這樣,她跟這些屬下的關系很好嗎?訕訕地笑了笑︰「這位公子,求你們別再叫我夫人了,我听著挺別扭的,我很老嗎?」
子炎知道霄霄失去記憶的事情,有些悵然,恭敬地回復︰「夫人稱呼屬下子炎就好,子炎這就帶夫人去見莊主。」
穿過一段青石板路,又穿過一條蜿蜒的長廊,面前出現一個雅閣,古樸安靜,子炎輕輕推開門,屋內一襲玄色錦衣的英挺男子背對著房門,負手立在桌旁,默默注視著牆上的畫像。
「莊主,你看誰回來了?」子炎的語氣輕輕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像似不想打擾到賞畫之人的思緒一般。
賞畫之人卻像沒听到一樣,保持著原來的賞畫姿勢,許久,許久,絲毫未動。
霄霄不由自主地邁步走進屋中,駐步在屋子中間,傻掉了,子炎浮起一抹欣慰的淺笑,輕輕帶上房門,轉身離開。
待看到屋中的一切,霄霄身體里像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疼,撕裂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疼得像要窒息一樣。
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畫像,全部都是她的,足足有一百多幅,桌子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像。
每一幅畫像形態各異,有嫣然淺笑的、有眉目含嗔的、有含羞低頭的、有任性狡黠的、有伏案沉思的、有嫻靜撫琴的……
三年,她逍遙自在的三年里,他都在承受些什麼呀,怎麼會這樣呢?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身體里的刺痛刺得眼底一陣陣酸痛,就在她怎麼都撐不住,淚水滾滾落下的時候,他終于慢慢轉過身來。
淚水雖然模糊了視線,她還是看得清楚,他清瘦蕭索了許多,冷峻的面龐一絲表情都沒有,連眼楮里都沒有情緒,深不見底的幽潭一樣沒有一絲光線,只是牢牢地鎖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移地鎖在她的身上,死死的,把她的身影印在眼中。
她拼命地想收住淚水,卻發現,越想收越收不住,淚水反倒滾落得愈發厲害,她不知道此時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是因為他的痴情而感動,還是因為一些說不清的情感在翻騰,她只覺得心很疼,從未有過的疼痛,像被人揉碎了一樣,疼得她毫無反抗能力。
屋子里很安靜,安靜得連淚水滾落的聲音都能听到,她艱難地從他的臉上挪開視線,慢慢投向他剛剛默默注視的畫像上,淚水終于漸漸止住,因為,那幅畫像,實在不敢恭維。
牆上所有的畫像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出自亓官九霄之手,不得不承認,他的畫技實在太高超了,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可是,只有這一幅,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奇爛無比,畫上畫得應該是一個男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亓官九霄。
霄霄慢慢走過去,含淚的雙眸攢出一絲笑意,指了指那幅畫像,問他︰「這一幅……不會是我畫的吧。」這是最合理的猜測了,能在這個屋子里出現的畫像,除了他畫的,就只能是她畫的了,不過,這樣的對比,太傷自尊心了。
他的目光隨她而來,一路鎖在她的身上,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偏離,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霄霄又細細看了看畫像,不解地問︰「怎麼皺巴巴的?」
他終于說話了,聲音淡漠,听不出喜怒︰「我惹你吃醋,你把它握成這樣的。」
她「撲哧」一笑,有些不可置信︰「吃醋?我竟然會吃醋?怎麼可……」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已經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死死扣進懷里,擒住她的後腦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他霸道瘋狂的舉動驚得霄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掙扎了幾下,換來的卻是他帶著懲罰意味,更加狠戾的啃噬,唇齒糾纏中,他的牙齒狠狠磕破了她的唇,她痛得直抽氣,他卻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愈發瘋狂地掠奪她的氣息。
霄霄幾次暗催內力想要掙開他,卻每次都被他渾厚的內力化成了繞指柔,無聲悲泣︰師傅,你是故意的吧,哪怕多給我一成功力,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一個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不消片刻,唇齒之間便彌漫了一股腥咸的血腥味,霄霄知道掙扎不過,索性安靜下來默默受著,她不掙扎,他的動作也隨之緩了下來,漸漸變得溫柔,慢慢停在她的唇上大口喘氣。
她羞怯地觸上他的目光,此時的他,眼中再也不是冷漠,是說不盡的意亂情迷,是道不完的入骨相思。
「霄霄,回到我身邊,好嗎?」他的氣息仍在起伏不定,炙熱的目光死死鎖住她的,附在她的唇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手臂克制不住似的愈發收緊她的腰肢,那樣子就像隨時都能吃了她。
霄霄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費了好大力氣推開了他,避開他的眼神,吃吃地道︰「你……你不要這樣,這樣,這樣我會無法思考的。」
他忽地笑了,從袖中取出手帕,慢慢走近她,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怯怯向後退了一步,他笑得愈發張揚了,眉眼彎彎,一掃一開始的無盡陰霾,笑得魅惑眾生,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輕輕拭上她唇上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溢出,她如今羞紅的面龐已是明艷不可方物,再加上唇上的鮮血,竟生生帶出一絲妖艷的魅惑,真讓他忍不住想再親上去。
看著手帕上的血色越來越深,不覺有些心疼,低低道︰「剛才……我有些失控,下次不會了。」
霄霄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羞惱地指著他,「下次?你……你簡直就是個流氓。」
他笑意更濃,閑閑倚著身後的書桌看著她,一副欣賞書畫的美好模樣。
霄霄愈發羞惱了,憤憤地道︰「我來這里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再盲目地找我了,不要再盲目地等我了,我現在挺好的,沒死,你好好過日子吧。」
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一臉戲謔的笑意慢慢收斂,聲音帶著幾分陰沉︰「你認為你回來了,還能走得了嗎?」
她冷笑一聲,回頭看他︰「你一定要這樣霸道嗎?」
他神色微怔,是啊,三年前,就是因為他的霸道禁錮,她才受不了離開了他,難道三年後,他還要犯同樣的錯誤嗎?慢慢垂下眼眸,松開了手。
他眸中霎時的黯然,讓她忍不住心中一痛,微微動了動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閉了閉眼楮,開門離去,她已經很亂了,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