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面,是歐陽曦特意去冷家大宅感謝冷老董事長對小晨幫助的時候。
管家領她上了二樓後便自行離開。她在實習時曾做過冷董事長的特助,所以這里對她來說並不陌生。
手剛觸到門把,門內高分貝的怒吼就震得她愣了神。
「放肆,你怎麼可以這麼跟爺爺說話!」
「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要不要生小孩的決定權在我!如果不是女乃女乃要求我回來,我是斷然不會丟下美國那邊的事業回來幫忙的!」
「你……,你是故意回來氣我的嗎?」
卸任在家的冷老董事長冷凜听聞孫子如此冰冷的回答差點氣得吐血,忍不住重重咳嗽幾聲。
「怎麼,爺爺現在是看我不順眼嗎?那我還是回美國去好了。」
「你給我站住!」
往門口邁了一步的修長健腿在听到老人大聲的阻喝後停頓了下,隨即再度大步向前走去。
「你回來!難道你就真的不顧你女乃女乃的死活了?」
「你威脅我?」
「不,我是在求你!」
蒼老的聲音泛著無力,在商場縱橫馳騁了大半輩子的悍將,在花白的頭發與鐫刻明顯的皺紋中早已失卻了當年威風凜凜的銳利氣勢。
「爺爺老了,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回來陪我們兩老過完剩下的幾年,再給我們生個可愛的孫子。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那麼哪怕這孩子不姓冷也沒關系!」
「那我給你們去孤兒院領養個一堆回來可好?」
冷承峻悠閑得將雙手cha進身上鐵灰色的西裝褲袋內,譏誚染上俊顏。
「我們想要一個孫子,你冷承峻給我們生的孫子!難道連這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的請求,你都不能答應嗎?」
「這就是當年以狠辣聞名,在外界一副正氣凜然、冠冕堂皇模樣的冷氏老總嗎?讓你這樣的請求,我怎麼敢當!」
「你這臭小子,到底想要我怎樣你才肯答應!」
「既然你開口了,那我看在女乃女乃的面子上給你一個機會也行。明天上午9點前送一個你冷家滿意的女人到我辦公室,如果她有本事取悅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試試看嘍!」
「你這小混蛋,你-媽當初是怎麼教你的?!」
「不準提我媽,永遠,不要再從你嘴里蹦出那幾個字!」
激烈的反應頓然嚇了冷凜一跳,在商場混了大半輩子,他不知道自己也有被自己孫子吼住的一天。
「承峻——」
「好了,廢話就不說了,相信你已經听清楚我的話了。那明早9點之前就是我給你的期限,當然,勞煩爺爺準備個不難下咽的女人給我,太爛的女人我冷承峻一根頭發絲都不會踫,到時可別怪我不給面子啊。」
冷承峻僵硬的臉色持續不到一秒就又恢復成不正經的笑顏,瀟灑的丟下這番話後重新邁開步伐揚長而去。
不料打開門後見到的,是歐陽曦掛滿錯愕的臉,而他嘴邊邪肆的笑意還未褪盡。
這是歐陽曦與冷承峻的第二次眼神交會,不同的是,上次冷然的眼,這次卻好像是含笑的。
是的,好像,他的邪肆,他的笑,太不真實。
如不是剎那相撞,如不是他對突然出現的她失了防備,如不是眼神交會的太快而讓他閃了神,她想她不會有機會窺探到他不小心暴露出的、還未來得及藏回去的復雜情緒。
那眼神中,其實更多的是落寞,甚至怨恨。
斂起笑容,冷承峻又一次率先轉開眼眸,微微頷首後大步離去。
望著遠去的背影,歐陽曦不自覺輕攏秀眉。
兩次相遇,狀況都不太好呢,她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