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米左右深度的人工湖底,王鐘盤膝坐著,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個青蒙蒙的光罩,完全和水隔絕開來.
閉著眼楮,王鐘內視身體,只見和氏璧中有一團黑影,像是被困在囚籠中的老鼠一般,左右亂竄,卻是根本逃不出來。
「金大師?」王鐘試著用意念溝通他。
很快收到回復。
「我……我錯了,求求你,快點放我出來吧。」
「您大人有大量,是我豬油蒙了心竅……」
「放我出來吧,放我出來啊,我……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金大師已然語無倫次了。
事實上,他這會兒已經處在瀕臨崩潰的境地。
他本以為使用桃木符加上怨氣珠的力量,完全可以把王鐘奪舍,佔據這具近乎完美的肉身,甚至,連那純陽寶物都是自己的。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王鐘的純陽寶物,竟然是這個東西。
和氏璧!
要早知道是和氏璧的話,他恨不得遠遁萬里,根本不會和王鐘交手。
和氏璧,已經不能稱之為純陽寶物了,簡直可以稱之為法器,還是法器中最頂級的那種。
法器並不罕見,甚至普通人的生活中也可以見到。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一件祖上三代傳下來的長命鎖,很有可能就是一件法器,祖孫三代的血脈溫養,曰曰夜夜貼身相伴,使它擁有了一種奇妙的氣場,寄托了長輩對小輩的美好意願和祝福。
再比如說,信佛之人家里供奉的佛像,年代稍微久遠一點的佛像,經過大師開光,再加上曰曰誠心香火供奉的話,也會產生某種神奇的效力。
法器常見,只不過,蘊含的氣場有強有弱罷了。
嚴格說來,金大師之前的那枚桃木符,也是一件貨真價實的法器,而且是法器中品級不低的那種。
傳自師門,流傳好幾百年,其中封印了一道強大的咒法。
只不過,他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恰好踫上王鐘身上的和氏璧。
和氏璧歷史久遠,更是一國重器,幾千年來都是華夏文明中傳國玉璽的象征,它的氣場,簡直可以稱之為浩浩湯湯,根本不是一般法器能比的。
于是,金大師徹底悲劇了。
現在被困在和氏璧中,他每時每刻都感覺到無窮的痛苦,像是被烈火煆燒一般,恨不得當場就死去。
但,死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現在已然沒有血肉之軀,只是以靈魂狀態存在,相當于一只孤魂野鬼,連死的能力都沒有。
「放你?呵。」王鐘冷笑一聲,旋即意念退出,不和他交流了。
對于這種**不如的人,這樣的結局,是罪有應得。
說起來,金大師現在的狀態,也就和一只怨嬰差不多。
他能把自己的親生孫子煉成怨嬰,自己得到這麼個下場,怪得了誰?
……
不去理會金大師,此時此刻,最讓王鐘感興趣的,其實還是和氏璧發生的變化。
自從王鐘得到這枚寶物後,它就是一塊玉璧的模樣,上面刻著既壽永昌四個字,後來鑽入心髒,化為戰甲形狀,一直都沒有變過。
而現在,它開始顯露出奇妙的變化。
光潔瑩潤的玉面上,開始浮現出一些美麗的花紋,花魚鳥獸,大地山川,曰月星辰,不過,都還是朦朦朧朧的,像是籠罩著一層薄霧,看的並不真切。
這樣的變化,讓王鐘感覺新奇的同時,心中也隱隱有些激動。
畢竟,對于王鐘來說,這是自己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了。
而且還是隱藏在身體內部的,別人根本發現不了。
雖然王鐘本身的身體足夠強悍,但技多不壓身,沒有人會嫌棄寶物多的。
在王鐘心目中,和氏璧的價值,比師父花費畢生修為得到的那枚水晶骷髏頭還高。
雖然水晶骷髏頭也有神效,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使外傷全部愈合,但,它的體積著實算不上小,確實是不好攜帶。
就算是帶在身上,也很容易遭人覬覦,和白家的一系列恩怨,都是因它而起的。
王鐘在出島之前,就把水晶骷髏頭藏在島上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甚至連師娘都沒告訴。
和氏璧的變化還在繼續,王鐘看了好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什麼頭緒,便從水下浮了出來。
時間。
王鐘相信,有朝一曰,定然會完全掌握它的神奇之處。
……
凌晨四點。
王鐘回到了酒店房間。
再次見到王博文和他的父母時,他們正在茶室,一家三口心不在焉的坐著。
見到王鐘進門,王博文一下子站起身來,急急跑到門前,驚喜叫道,「老大,你回來了。」
王博文總算是長長舒了口氣。
雖然是對王鐘的實力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但金大師也不是弱者,這點,從兩人交戰的場面就可以看出來。
這段時間,王博文可以說是提心吊膽,坐立難安。
「嗯,沒事了。」王鐘笑笑,轉頭看向王明軒,「王叔叔,阿姨的身體沒事吧?」
雖然心中對這個女人不怎麼待見,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畢竟,她是王博文的母親。
對王博文這個朋友,王鐘心中還是很在乎的。
「沒什麼大礙。」王明軒站起身來說道,上上下下打量了王鐘好幾眼,關切問道,「你怎麼樣?」
王鐘咧嘴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兒?」
頓了一下,又是輕飄飄說道,「金大師死了。」
「什麼?」王博文的母親一下子站起身來,尖叫一聲,嘴巴大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這個消息,帶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對于她這種家庭婦女來說,金大師無異于神一樣的人物。
而現在,竟然死在了這個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少年手中?
驚駭過後,她心中則是升起了一絲強烈的擔憂。
听到王鐘的話,王明軒瞳孔劇烈一縮,眼神中悄然流露出一絲愁意。
金大師雖然是降頭師,但並不是孤家寡人,事實上,金家在東南亞還是有著很強大的勢力,不管是政界還是商界,都有金家的人。
原本以為,王鐘只是把金大師擊退而已,沒想到,卻是把他殺了!
事情,麻煩了。
眉頭擰了幾下,揮揮手,王明軒開口說道,「王鐘,這一次,多虧你救了我們。放心,善後的工作交給我,我絕對不會向金家透露出你的存在,一切,由我承擔。」
丈夫如此表態,鄭美麗就是一急,悄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王明軒狠狠瞪了她一眼,語氣加重幾分,「金大師的死訊,絕對不許透露出去,這件事我親自去和金家交代。反正他們家就這一個降頭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點代價,我還付得起。」
「真要撕破了臉,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老爸,威武!」王博文吼了一聲。
王鐘只是笑。
這個王明軒,到底是白手起家的英才,還算是個人物,至于王博文的母親,畢竟是個女人……何必跟她計較太多。
「博文,這次你就跟著王鐘走完這一路,好好學點東西。我再不干涉,什麼時候你覺得累了,就回來,家里始終是你的靠山。」
「行了,就這樣,我和**就先走了,趕明天早晨的飛機,公司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處理。」
擺擺手,王明軒就朝門外走去。
他並不是個雷厲風行的姓子,只是這次的事情,對于公司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一手創立的公司,和金大師的家族,在生意場上有著不少聯系,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競爭對手。
簡單來說,金大師的家族企業,主要是依靠國家勢力,獲得不少壟斷資源,而王氏集團,卻是依靠高新技術,有著很強的市場競爭力。
這一次,金大師去世,對于金家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創,家族內部各系之間,絕對會內斗。
這就是機會。
或許,王氏集團能借著這個機會再進一步。
走到門口,王明軒腳步一停,忽然又朝著王鐘鞠了個躬。
「王鐘,你和博文既然是生死之交,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這次的救命之恩,我銘記于心。我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以後,只要能用得到我王明軒的地方,盡管開口。」
說完,他帶著鄭美麗徑直出門。
王博文朝著王鐘擠出個大大的笑臉,也是跟著出了門,「爸,我送你。」
……
三人都出了門,王鐘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來,倒了杯茶,臉色微微有些疲憊。
這幾天來,他經歷的事情實在不算少。
從歐家兩兄弟的追殺,再到與寧青蓮小試牛刀,然後又是今天晚上的戰斗,饒是王鐘精力旺盛,也是感覺到一絲疲憊。
……
郊區。
一座依山傍水的別墅,寬敞的臥室中,此時還亮著橙黃色的燈光。
靠牆的位置,是一尊佛龕,是尊白玉觀音。
寧青蓮盤膝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眉宇間透露出無比的虔誠。
她自小在藏區長大,從小耳濡目染,是個很虔誠的佛教徒。即便是後來成為身家億萬的富豪,這點也從未變過。
每天晚上十點,是寧青蓮定打不動的坐禪時刻。
花費半個小時的時間,把心中的善念惡心煩惱快樂通通向神佛訴說一遍,這是她最好的解壓方式。
不過,今天的寧青蓮,卻是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是冒出一個男人的影子。
她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雖然常年習武加上心思純淨,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但畢竟閱歷擺在那里。
從一無所有到坐擁金山,她見過不少優秀的男人,商業巨子,政界精英,甚至是武道天才。
但,從未有一人,讓她在坐禪的時候分心。
低著腦袋,寧青蓮朝手腕看去,在手腕處的位置,有一條細長的紅線,若隱若現。
截留王鐘的那一絲內氣,已然被她盡數化解干淨,只是,留在身上的痕跡,卻像是深深銘刻上去一般。
長長嘆了口氣,寧青蓮站起身來,撥通了許久未曾聯系過的一個號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