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初寒本訕笑道︰「就是給師父釀造一點兒酒嘛,做那個樣子給你看,擺明了是故意的!」
百里初寒別扭的模樣,讓屏幽無語,男人的心眼兒不是很大麼?為何她的男人卻如此小心眼?
「釀多少?」一定有問題!
「呵呵,就一百壇!」
「一百壇?倒是不多,如果一個月也不累!」屏幽心中暗悔自己錯怪了百里初寒丕。
「呃,不是一個月,是一天!」
「什麼?婕」
「嗯!」百里初寒肯定的點頭。
「你讓一個全能型的屬下去釀酒,不是浪費資源,大材小用麼?」
「鍛煉一下,有何不可?」
「你是不是小心眼?如果那樣,你大可以將他打發到別的崗位上去,沒必要每天疑神疑鬼。」
「好了,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了,對了,你不覺得二皇兄的最後的行為很是奇怪麼?」百里初寒最善于轉移話題。
「什麼奇怪的?我看他一定是回來找了百里冰曳,最後被抓了,然後幽禁在了哪里!」屏幽仍然有些不快道。
百里初寒對屏幽的態度也不以為意。
「不如我帶你去破廟看看?」百里初寒提議。
「破廟?不是說沒有麼?有必要?」
百里初寒鄭重的點頭,「親自看看才放心!」
「好,什麼時候去?」
「今夜如何?」
「好!」屏幽有些激動,好像去探險。
*
夜里子時,月黑風高夜,夜探破廟時。
屏幽和百里初寒一襲夜行衣——夜行衣是屏幽要求的,說是為了增添一些感覺,殺人放火干壞事的感覺。
破廟是廢棄多年的姑子廟,在城內的西北角,十分的荒涼……
一彎新月初升,萬里星空閃耀。
屏幽被百里初寒一路扛著,向著無人問津的破廟進發。
破廟原名叫做翠華庵,因為十年前一個年輕的師太犯了yin戒,連累了整個姑子廟被官府查封,如今已然荒廢了十年。
這些都是百里初寒一路上向屏幽講述的。
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座孤寂的廟宇,不算太大,一座能容納上百人的小院子,斑駁的紅色牆漆,依稀可見,隱約見證者十年前的繁華。
「寒,會不會有鬼?」臨近破廟,便有一種詭異的沙沙聲傳來。
「你怕了?放心,有我!」百里初寒每次一說這話,她都是莫名的心安。就像大海中漂泊的船靠了岸,也像是迷路的羊兒找到了久別的族群一般。
百里初寒在進到院子前,仔細的查探了一下地形,並給附近監視著這座破廟的自己人發了信號,以防大水沖了龍王廟。
他並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抱著屏幽從東邊的圍牆而過。
里面不意外的雜草叢生,夜晚的山風還是很大的,不時的將那些已然破敗的窗戶紙,給吹動的「呼啦,呼啦」的響,不時的發出詭異的「 啷」聲,就像是有人在敲著什麼的聲音。
屏幽緊緊的拉著百里初寒的手,手心里泌出了點點冷汗,「寒,這里好可怕!」
百里初寒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手並沒有放開,繼續向里面走著,眼楮也不停的四處搜索者可疑的東西。
「幽,別怕!我是專門斬妖除魔的!」百里初寒突然拔高了聲響道。
如果是有人放風出來,說這里是百里冷涯的拘禁之地,那麼這次他們的現身,對方必是有所行動。因為他卻相信濟生堂和含情院的實力,他們絕對不會錯。
百里初寒今夜本來也沒想著要查探什麼,他確定這里沒有二皇兄。
今日他是要大開殺戒的,因為幾日來,他的內力得不到很好的宣泄,已然呈現不可遏制之勢,如果再不找到宣泄的出口,恐怕真像屏幽所說的那樣,會躁狂的。
攜帶屏幽而來,那是因為他相信自己,對付那些宵小,即使再帶著三個人,他一樣能夠保護的好。
今夜,是殺雞儆猴!今夜,是敲山震虎!
「幽,一會兒你要緊緊的抱緊我!」百里初寒將屏幽抱起,固定的胸前,一只手拿著柔柳劍,一只手托著她的**。
被突然抱起的屏幽,感到溫暖異常,「寒,你不是來找二皇兄的吧?」屏幽感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百里初寒面對面的在月光下看著屏幽的精明的眸,搜索到她的紅唇,輕輕一啄,道︰「知我者,愛妃也!」
「帶我來,會連累你的!」
「說好的,以後形影不離!不帶著你心不安,放心,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你夫君的絕世功夫!」百里初寒調笑道。
屏幽嗔道,「還有心調笑,你听,有動靜,恐怕人數不少呢!」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從遠處向這里集結,百里初寒早就听到了
tang響聲了,如今聲音越來越近,感覺不下百人,而且听步伐,個個身手都不低于百里初寒的四大暗衛的水平。
他眸中微眯,道︰「來了!幽,今日我們血洗這里!」
剛剛說完,便看見四周躍進無數的黑衣人,一色的黑衣,與周圍渾然天成,只留下了無數只寒光閃閃的眼楮,顯然是擔心有人了察覺出他們的身份。
「既然來了,就開始吧!」百里初寒在暗夜里,發出嗜血的地獄之音。
為首的黑衣人顯然是沒想到百里初寒竟然一個人,身上還掛著一個女人,這不是找死麼?
他輕蔑的笑笑,道︰「閣下這是找死麼?單身匹馬前來,那我成全你!上!」
黑衣人呼啦一下圍在了百里初寒的四周。
百里初寒身上散發出陰冷的寒意,「來吧!葬身在此,也不屈了!」
柔柳劍散發出嗜血的金光,在夜幕籠垂之下,更顯得迫切嗜血的急不可耐。
百里初寒不再嗦,今日他的體力已然達到了頂峰,如果再沒有發泄途徑,恐怕不妙,既然敵人給了他如此難得的機會,他如何能夠棄之不用?
他也在每日里不停的提高武功修為,以便更好的駕馭體內多余的功力,也就不用靠打打殺殺來維持過盛的體力了。
如今還差那麼一點,他就能對功力運用自如,也許今晚就是那個契機也說不定呢。
他棲身上前,對著為首的黑衣人便是一劍刺去,「開始吧!就拿你們的血液祭奠我的劍!」
黑衣人險險的避過那疾如閃電的一劍,人無大礙,衣服卻已然出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劃痕。
黑衣人大駭,沒想到剛一出手,就被人家劃破了衣裳,這在凌雲大陸是很少見的,畢竟他的武功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將如此重大的任務教給他。
對方一出手,便給了自己一個難堪,這讓他氣不順。
遂自動將剛才的失敗,視為自己太大意了,于是執劍上前,便劍如游龍一般,格殺起來。
屏幽緊緊的摟著百里初寒的脖頸,雙腿緊緊的夾著他的腰身,身體貼著他的,一動不敢動,深怕自己的一動,就擾亂了百里初寒的劍招,這是不能出現的錯誤。
看著你來我往的劍光在後背和眼前閃耀,屏幽不禁有些感嘆,百里初寒瘋了,她也瘋了,這可是玩命的節奏!
百里初寒則是如魚得水一般,渾身散發出精氣神,就像百里冰曳的紅雨劍一般,可能這麼比喻有些不妥,可是屏幽的感覺就是如此,竟然見到那些黑衣人十分的興奮,就連那只拖著她臀部的手,都明顯的不老實——竟然吃起了她的豆腐。
屏幽一腦門黑線,這是生死攸關的廝殺現場,百里初寒竟然視作兒戲,不但抱著她來,還將她掛在懷里,還沒事在與上百高手格殺期間,吃了自己媳婦的豆腐。
好吧,屏幽承認,饒是看不到(因為背對著那些與百里初寒格斗的黑衣人),屏幽也知道,百里初寒游刃有余,因為那一個個咕嚕嚕的腦袋,不時的跳出來一個,不時的 轆出來一個,令屏幽感覺是否是在切蘿卜?
百里初寒閃轉騰挪,越戰越勇,不時的將屏幽的臀部往上拖一拖,以便自己更好的殺敵。
手中的柔柳劍,如今已然人劍合一,不論百里初寒想刺哪里,都是準確無誤,好像長了眼楮一般,就連濺起的敵人的血液,都將這淒涼的破廟,染得更加的詭異和嗜血。
經歷過最初的緊張,屏幽此時已然不懷疑百里初寒的能力——保護他們完好無損的能力。
身心一放松,便有了閑心想要摻和一下,一只手便悄悄的松開環住百里初寒的脖子,伸向自己的懷中,將隨身攜帶的毒藥,挑出幾種好用的,握在手中,因為是和百里初寒面對面,所以他身後過來的敵人,屏幽悉數解決了。
當然所用的毒藥不同,效果不一樣,有中了一瀉千里的,頓時臭氣燻天,有中了盡情流的,狂哭不止,哪里還有機會繼續戰斗,有中了暢歡散的,便大笑連連……
本來嚴肅緊張的戰斗場景,被屏幽的調皮參與,變成了小丑的馬戲團表演一般,驚險中帶著緊張和刺激,殘酷里充滿了夸張和調笑。
「幽,安分些!你不能給我留一些麼?你夫君我的內力發泄不出去,小心晚上折騰你!」百里初寒在屏幽的耳邊道。
一種熱氣從耳際傳來,讓屏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竟然心馳蕩漾起來。
動情了!竟然在以一敵百的場合下他們夫妻都有些動情,這個是不是很氣人?
屏幽臉上緋紅,有些羞色,畢竟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收斂點的好,雖然這些人轉眼之間,可能就會變成鬼魂,但是也不能將這些即將變成鬼怪之人,氣成厲鬼一枚不是麼?
「嗯,好吧,你還是盡情發泄吧!」屏幽怏怏的意猶未盡的道,難得有機會將自己的毒藥盡情的揮灑一番,卻被百里初寒威脅了。
百里初寒一邊游刃
有余的對付著,為數不多的幾個黑衣人的搏殺,一邊道︰「幽,還剩十幾個,你抱穩了我,我要一劍解決了他們,與他們玩夠了!」
一劍?這是什麼情況?一劍,解決了十一個人?
屏幽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她看到的是十一個人,不禁有些期待,到底百里初寒是如何一劍殺了十一個人的?
百里初寒不再廢話,左手將屏幽的臀部用力的向上一拖,身子隨之躍起,如蛟龍出海一般,爆發出來,同時右手的柔柳劍竟然在空中瀟灑的劃出了一個連筆的「火」字,而隨著那個字的成型,對面所剩的十一人同時倒地。
身首異處、血光四射、尸體一瞬間倒地一片。
百里初寒粗粗目測,十一個人所在的位置恰好就是一個火字型,便用連筆寫下了一個大大的火字,同時,十一個人也被解決了。
而由于剛才的爆發力,他心中竟然格外的舒適,仿佛多年積聚在體內的內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紓解,尤其是那最後爆發的一劍殺了十一個人的壯舉,使他得到從未用過的放松。
多年宣泄不掉的內力,如今自在的游走在體內,如魚得水一般。
同時他抱著屏幽自高空旋轉著落下,二人皆是黑衣,雖然看著不太真切,但是從屏幽的感受來說,簡直是仙人下凡般的快感。
百里初寒的那一劍,屏幽沒有錯過,她努力的回頭,想要見證那一劍十一人的奇跡,事實上,百里初寒並沒有讓他失望,他做到了。
她也震撼了!得瑟的在百里初寒旋轉落下的那一刻,一記香吻印在了百里初寒的臉頰上,道︰「寒!你是我的!「
這個時候她要宣布主權,百里初寒從今以後不容許任何人去侵犯。
百里初寒由于內力得到了宣泄,而且通體舒泰,困擾自己數年的奇花的內力,也徹底的得到了紓解。
今日更是得到了美人的傾心,遂一激動,二人落在那里,看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彼此失控擁吻了起來。
被百里初寒的突然的熱情所感染,屏幽也忘乎所以了。
在二人終于戀戀不舍的、氣喘吁吁的分開後,屏幽才想起來,這是他們的「殺人」現場,不快點兒逃離,難道等著人家抓麼?
「寒,我們該跑了!」
「好,呃,幽,還有幾個被你的毒藥弄得死去活來的呢,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吧?」
「對啊,忘了!」屏幽一拍腦袋,向著那幾個毫無力氣之人走去,一共五人,其余的人已然不堪忍受,揮劍自殺了。
屏幽圍著他們轉了幾圈,突然道︰「喂,如果我放過你們,你們可否听話?」
那種毒藥雖不致命,可是卻是折磨人的意志力,那五個人早就受不了了,哪怕給他們一個痛快也好。
遂不管屏幽問什麼,都點頭。
屏幽一喜,能利用一下也好。
她示意百里初寒給他們點上穴道,她便給每人服用了一丸解藥。
片刻後,五個人癱軟的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我問你答,明白不?」
五人紛紛點頭。
「你們是什麼組織?」
「是皇帝的暗衛!」
「也就是百里冰曳派你們來殺了我們的!」
「是!」
「你們的組織成員有多少?」百里初寒最關心的問題。
「五百人!個個是高手,不過今日損失了近百人,想必皇上會動怒的。」
「你們的窩點在哪里?」
「呃——」幾個人有點兒躊躇,畢竟是一起生活多年的兄弟,如果出賣了,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不說麼?寒,送他們上路!」屏幽起身不再發問,冷冷的吩咐。
「好,誰先來?」百里初寒走進五人,作勢就要出劍!「
「別,別呀!」他們剛剛死里逃生,再要去送死,都不情願,人就是這樣,如果當時死了,也就死了,而且可能很是豪邁和勇敢,可是從死亡里爬出來了,再要走進去,那需要的勇氣,比一開始要多上許多倍的。
五人個個唉聲嘆氣道︰「其實,就在普濟寺中!」
「普濟寺?」屏幽和百里初寒對視一眼。
「最後問一個,如果說實話呢,就放了你們,如果不然,你們知道後果!」屏幽狐假虎威。
「是,姑女乃女乃,您說,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既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是毫無尊嚴可言的。
「二皇子百里冷涯在何處?是否在普濟寺中?」屏幽感覺如果藏人的話,那里是最安全的。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無奈的點頭道︰「您真是神仙,二皇子自從四年前,便囚禁在了普濟寺中,一直被我們看管。」
屏幽得意的看向百里初寒。
百里初寒悄悄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屏幽也是憑著第六感
感覺有問題的,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打听一下,沒想到就出來了。
「咳咳——好了,介于你們今日的表現不錯,你們走吧,不過要是想活命的話,就隱姓埋名的離開大錦國,否則百里冰曳不會放過你們的!」屏幽警告道。
「是,姑女乃女乃,您放心,我們一定消失得無影無蹤!」五人磕頭如搗蒜。
看著如兔子般沒影了的幾個人,屏幽道︰「寒,看來我們救了他們一命!」
百里初寒笑笑道︰「不一定的,不要忘了,這里是百里冰曳的天下!」
事實上,果不其然,當百里冰曳知道刺殺失敗之後,還有幾個人沒有找到尸體,便已然知道他們出賣了他,或者是已然逃走,便派出密令,全力找到了那五個人,就在他們五人離開大錦國,即將進入北辰國的邊境的那一刻,被追殺到,當然全都死無全尸了。
屏幽和百里初寒回到寒王府之時,子時已過,二人怕驚動了其他人,便悄悄的回到了臥房。
「寒,你如何打算?」屏幽知道百里初寒一定會救回百里冷涯的。
「剿滅他的暗衛,一個不留!」百里初寒冷冽的臉上現出狠絕。
「我倒是有一計,也許你會事半功倍的!」
「何計?」
「如此這般——」屏幽附耳在百里初寒的耳邊道。
百里初寒初時不以為意,越听越滿意,最後不禁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真不知道我的愛妻的腦袋里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
屏幽得意的挺了挺胸脯,揚著腦袋道︰「當然是智慧!」
「是,是智慧!我看不如再裝一些東西到你的身體里如何?」他眸中逐漸深邃熾熱。
屏幽一愣,「呃,什麼?」
百里初寒邪魅的笑笑。
呃,這笑容,怎麼如此的不安全呢?屏幽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