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生完孩子以後,喬玉便臥床不起,時常一個人呆坐著,眼里的空洞明晃晃的刺痛著每一個知道舊事的人的眼楮,她終究還是想起來了。
孩子一直由聶柔帶著,男孩,取名「宇軒」,氣宇軒昂,也意在他父母的名字里的那個「玉」字。
等喬玉做完月子,天也變暖了,春季的中旬,逍遙谷里更是花香四溢。
「春撫欄,芳香四溢,
花絢爛,遍野生機。
憶往昔,有你相伴,
苦與樂,未嘗失信。
今有君,相守田間,
心戀念,何以為償。」
喬玉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美景,心里想著好久以前,她在這里也有過一個孩子,只是……「果然痛會使人變成傳說中的詩人,只是,這種痛,還是不要再有為好!」手不由抓緊了被子。過了一會又慢慢松開,掀開薄被,起身下床。
沈玉立在藏玉軒院中央的小桃樹下,旁邊是喬玉之前懷孕時經常躺著的躺椅,不過現在上面落滿了粉色的桃花瓣。再的景色,遠遠看上去會讓人誤以為那是天上的仙人。其實,在喬玉心里,那就是令她魂牽夢繞的一個仙人。
「玉哥哥……」喬玉光著腳丫走出房門,站在沈玉的背後,由于這一月來的無心飲食讓她更加縴細,瘦若無骨的玉臂環在沈玉結實的腰間,「玉哥哥,我們的孩子……」那種痛,讓人無法喘息,只是每次看到小宇軒,心里的某個地方都會痛的翻滾。
「玉兒,我以為……」沙啞的聲音沒有繼續下去,「對不起,是我的執著害你到現在還在痛著!」手附上心口位置,「其實這里更疼,疼你的……」
「玉哥哥,不要再說了,你沒有錯,這麼久你都是一個承受著沒有……失去孩子的痛,而我卻還在不停的淘氣,我,我無法面對宇軒的那張稚女敕的臉。嗚嗚……」趴在這個專屬于自己的懷抱,盡情的痛哭,把這些天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痛,全數哭出來,告訴自己以後要勇敢,要勇于幫身邊的這個男人分擔。
「玉兒,你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快回房里,涼著就不好了,古師傅說了,剛出月子的女人最脆弱了。……」聶柔端著一碗補品站在臥房門口,怪怨的看著院中相擁的兩人,嘴里還不停的嘮叨著。自從她發現自己有孩子以來,雖然沒告訴別人,但這個嘴卻好像閑不下來似得,總叨叨喬玉及一些下人們。
「玉兒!你怎麼?對不起,我怎麼這麼粗心!哎呀!」沈玉慪惱的拍自己一巴掌,手還沒落下就被喬玉半路截住,「不許自殘!這句身體是我的!」話里還是以前的霸道,卻多了幾分柔情。
「為夫抱你進屋,我們進屋再聊。」沈玉笑著抱起面前消瘦的只剩一副「骨架」的佳人,聲音里滿是心疼。
「什麼為夫?沈玉,你的第三份聘禮呢?我可還沒看見呢!」喬玉臉上恢復了以往的古怪,調皮的回擊著沈玉。
「怎麼?你想讓宇軒親自看著他爹爹和娘親成親嗎?」
滿臉的胡茬隨著薄唇的張合上下跳動著。
「玉哥哥,你好憔悴哦!」喬玉的手摩梭著沈玉臉頰上的黑色精短的胡子,心里卻在怨自己這段時間的固執。
「玉兒……」
「哎呀!怎麼還膩膩呼呼的,快進屋吧,別著涼了!補品都要涼了!」聶柔進屋放下補品,出來看見兩人還在院里,又開始叨叨起來。
「你!從現在開始,三個時辰不許出現!」要不是怕玉兒餓著,而她還不願別人伺候,早把你趕去雲山了!
「好好好,不打擾你們了,不過要注意!節制節制!」聶柔壞笑一下快步消失在沈玉的視線里。
「都是你慣的!」沈玉點一下喬玉的唇,心里的暖意勝過這整個的春。
「也不完全是啊,我跟你說啊,她現在好像有點不對勁,看著宇軒時,眼里直冒精光,我懷疑啊——」
「你是說她也有了?」沈玉的眉毛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里掩不去的笑意。
「看來這秦羽是準備好了要做咱們的親家了!」被沈玉放在床上的喬玉笑著說。
「怎麼會呢?還是兄弟比較好,太近了不行!」沈玉搖著頭。一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被屬下的女兒管著,沈玉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哦——,你是怕……」喬玉笑著點著沈玉的頭,原來是當領導當慣了,怕被屬下制住啊。
「你是想……還是想……」沈玉的話里飄蕩著濃濃的火藥味。這麼久了,是不是該慰勞慰勞他了。
「啊?我這骨頭架子,好像,呵呵,好像有點危險啊!」喬玉尷尬的笑說著。
「那也要試試才知道啊,是嗎?」沈玉笑著把臉貼近,「是這樣呢?還是這樣呢?」手在喬玉的身上點點劃劃的。
「哎呀,哈哈……哈哈……」喬玉沒防著他會來這招,被逗的笑的前仰後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