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些失血死亡的尸體嗎?」顧思成一進門便向蕭遙說道。
「記得,怎麼了?尸體不見了嗎?」蕭遙端起茶杯優哉游哉的喝了一口,仿佛那些尸體的事無關大小。
程星遠嚇了一跳,驚訝道,「咦?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和思成?」
「噗、、、」蕭遙一個沒忍住將口中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小心點。」蕭祈風皺著眉頭邊說邊拿出手帕給蕭遙擦嘴。
蕭遙白了程星遠一眼,沒好氣道,「咳咳,跟蹤你們?我沒事找事干吧,就你倆有什麼好看的,還非得跟蹤著去看,不過尸體一下子不見了還真是個問題,這麼多尸體能夠放在哪兒,還是說那些尸體他們是要拿去干嘛?」
「尸體能干嘛,難道他們是為了毀尸滅跡?」程星遠睜著一雙大眼楮,好奇道。
「藥尸、毒尸都需要尸體,尸體還可以給藥草提供養料,誰說沒用的。再說了就算將尸體扔在那兒咱也不知道誰是凶手,有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去做那毀尸滅跡的事嗎?」蕭遙搖著扇子,恨鐵不成鋼地道「跟思成學著點,遇事多用點腦子,別只知道想些歪七雜八的事,白長個腦袋。」
程星遠聞言幽怨的看向顧思成,顧思成溫柔一笑,道「沒事,有我呢,那些復雜的事我來想就好。」
蕭遙眼角抽搐,幽幽道「別在那兒顯擺啊,小書生和藍陌都還在呢?」
宋文山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忽然放下杯子,揉揉太陽穴道,「呀,天劍派的門主來了,我先去迎接一下,你們聊。」
說罷趕緊出了門去,也不管身後的那些人會是什麼反應。藍陌斜睨了蕭遙一眼,不過卻是沒說話。
蕭遙卻是沒知覺的說道「你們看看,看看,小書生怎麼可以這樣呢,拋棄我們去找什麼天劍派的門主,太可惡了,該罰他多做點花間四喜,你們說是不是?」
藍陌寒著一張臉,冷聲道,「我那兒也還有點花間四喜,你要不要去嘗嘗?」
蕭遙扇子一搖,笑道「你那兒太遠了,懶得走,再說了讓小書生多弄點花間四喜和到你那兒去吃都一樣,反正你倆都不分彼此的,如此我又何必去費那勁兒。」
發現屋子里的氣氛不太好,顧思成忙道「我們剛才不是在說尸體不見的事兒的嗎,怎麼又扯到這些了?」
蕭遙悠閑地坐著,緩緩道,「那些尸體又不是我們弄得擔心什麼,不關我們的事就不要去操心了,該吃吃該喝喝多好啊。」
顧思成沉聲道,「可是一次性出現這麼多尸體總不是好事,我怕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就是就是」程星遠拉著顧思成的衣袖,眨巴著大眼道「想不到還會有偷尸體的,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蕭遙似笑非笑揶揄道,「你小心還會有偷活人的,而且最可怕的是要小心會有女的來偷思成哦。」
「真的嗎?思成,那你晚上和我睡好了,要是有女的來我就把他們趕走。」程星遠小心地拉著顧思成,臉上是很認真的表情,只是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顧思成無聲的嘆口氣,為什麼蕭遙說什麼這熊孩子就信什麼啊,沒好氣的瞪了蕭遙一眼,轉頭安慰面前的人道「不用擔心,我武功比你還好,怎麼會有人敢來打我的主意呢,而且、、、以後蕭遙說的你不要全都相信。」這麼笨的腦子輕易就上當了,顧思成壓下心里的話。
程星遠一本正經道,「蕭遙說的都很有道理,應該相信的。」
蕭遙挑挑眉,拉著蕭祈風道「小風風吶,咱們去找好吃的去。」
蕭祈風湊到蕭遙耳邊道「早上才走了這麼久的路,現在又出去,你不累?」
蕭遙咬牙,碎碎念道,「累總比在這兒听星遠的話好,你不知道他的毛病,只認死理,而且還會要其他人跟著他認死理,你要跟他不一樣,他可以鬧你鬧到你發瘋為止。」
蕭祈風若有所悟,原來如此,難怪大家都對程星遠有多遠跑多遠的,除了顧思成。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蕭遙勾起嘴角,笑的無比滲人,「嘿嘿,去看熱鬧啊,各大門派陸陸續續的來了,肯定少不了有好戲看。」
「走著去?」蕭祈風才不會相信他會走去看熱鬧。
蕭遙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怎麼會,不累啊,當然是坐轎子啊。」
涼風習習,攜帶著護城河水的味道,飄進酒樓中。蕭遙斜倚在護欄上,雪蟬扇別在腰帶里,一手執酒壺,一手撐著頭,漂亮的丹鳳眼時而看向樓下的人來人往,時而凝視對面坐得端端正正的黑衣男子,庸懶又別有一番味道的樣子讓的二樓里的好些人失神。
蕭祈風身著黑衣,金色絲線勾勒衣服的邊角,高貴而又神秘,抿了一口面前的濁酒,蕭祈風低聲道,「你和父皇的關系很好?」
蕭遙晃著酒壺的手一頓,輕笑一聲,「呵,岳父大人啊,關系還可以,當年本想逗他玩玩,誰知道逗到自家人身上去了。」說罷,揚起酒壺,灌了一口不太濃烈的酒。
蕭祈風低垂著頭,似在想象當時的場景,半晌才抬頭道,「他沒生氣?」
「岳父大人怎麼會是這麼小氣的人?當時咱們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呵呵。」蕭遙的後半句憋在了心里沒說,就是在那時他將死老頭賣給了岳父大人,也是在那時他開始懂面前這個人,懂他的苦,懂他的累,懂他的渴望,所以他才會不顧死老頭的阻攔,硬是從谷里出來來找他,想要將他抱在懷里,給他他想要的全部。
雖然死老頭曾說再等四年將宿疾治好了就不管自己的事,可是四年啊,可以改變多少事,會讓小風風獨自承受多少苦,所以他等不了。他寧願讓死老頭給他半年的時間,也不願四年後才來。
「是嗎?」蕭祈風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印花的酒杯剛好擋住了他苦澀的嘴角,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單純的想要發泄,蕭祈風放下酒杯悶悶道「我想象不出那時的他,記憶中他一直都是嚴肅的,連笑一下都是那麼珍貴不可見。」
蕭遙就著手中的酒壺,給蕭祈風空了的酒杯倒滿,斟酌著道「其實他是有苦衷的,他只是想、、、、」
「我知道」蕭祈風皺眉打斷蕭遙的話,仰頭又喝盡了杯中的酒,沉聲道「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不會原諒那個人,我對他生不了恨。」
蕭遙心頭一跳,小風風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死老頭吧,還是是岳父大人,難道剛才是自己想多了,怎麼感覺小風風說的‘那個人’和‘他’是兩個人呢。雖說蕭遙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可是對他關心的人卻是尤其的心細,蕭祈風這前後稍顯矛盾的話,在蕭遙心里始終還是埋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種子。
蕭遙沉默許久,待得蕭祈風都快將酒壺之中的酒喝完的時候,才揚起一抹笑,拿過蕭祈風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輕聲道「我是來替岳父大人完成他沒能做的事的,所以小風風吶,你下半生有我就足夠了。」
蕭祈風詫異的抬頭看向蕭遙,蕭遙也不閃躲,徑直對上蕭祈風的目光。對視了一會兒,蕭祈風低下頭,看著面前的酒杯,遲遲沒有說話,蕭遙也無從猜測他的心情。之後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邊看風景邊喝酒,到了要走的時候,蕭祈風才道「你能不能接替他,還有待考察。」
蕭遙一愣,隨即似是冰山消融般一笑,自然而然的拉過蕭祈風的手,語氣輕松道「小風風要考察就來考察吧,反正我們的日子還有許多年,慢慢來,我不急。」
知曉了蕭祈風的態度,蕭遙心里也沒有剛才那般沉重了,步履輕松。
蕭遙緊挨著蕭祈風,一手搖著雪蟬扇,一手時不時的指著一些人,快速的在蕭祈風耳邊道「那個長的黑胖黑胖的,一身黃衣服的是狂獅幫的幫主,別看他現在威風八面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其實他特怕他家里那個母老虎,每天晚上都要跪一炷香才能上床。哎,那個看見了嗎,就是那個長的很瘦那個,是流雲宗的大弟子,嘖嘖,別看他現在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其實私底下是個大。還有那幾個穿白衣服的女的都是百花谷的,你看那個腰扭得太過分了,肯定在勾*人,小風風啊,你可得把持住別被迷惑了。」
蕭祈風黑著一張臉,咬牙道「若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那腰扭得很用力,仔細一看、、、、」
蕭遙一听急了,趕緊伸手擋在蕭祈風眼前,「哎哎,別看,其實那也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去看其他的。」
蕭祈風勾起一抹得意地笑,伸手握住蕭遙放在眼前的手,詫異道「這些東西你怎麼知道?」
听到蕭祈風的問題,蕭遙挑眉,道「那小風風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蕭祈風伸手一拍蕭遙的,佯怒道「敢跟我討價還價。」
被吃豆腐,蕭遙差點就跳腳了,一張白皙的臉被染成淡紅,四下望了望,發現沒人看見,才恨恨道「幸好沒人看到,不然就沒臉見人了,被自家娘子調戲,好丟臉,都是你。」
蕭祈風稍稍回憶了下剛才一瞬的觸感,不可否認模著很不錯。發現自己分神,蕭祈風干咳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很嚴肅的臉「你剛才才說了隨便我考察的,沒想到這才一會兒,你就、、、、」
「但是這是事關男人的尊嚴的」蕭遙小聲囁嚅道,待得臉上紅暈消失了,才得意道「有段時間無聊極了,便是找了些藥草制出點藥,正好拿他們試一試藥性,誰知道那藥可以使人似睡非睡,我趁機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
聞言,蕭祈風俊臉一黑,心中暗道「以後絕對不要平白無故就吃蕭遙給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