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住的溜走,將淡淡的花的清香散落在空氣中,清香淡雅,但卻又分明昭示著過往的流逝,黑暗與黎明的替換,季節中冷暖的交替,年華不斷的更替,無不在與時光做匆匆的告別,不甘心就此消逝的光陰,只願緊握雙手,能夠留住曾經的一絲痕跡,但當信心滿滿地攤開手時,卻失望地掩面而泣。
黑暗漸漸濃烈,再過不久,恐怕宮門便要下鎖了,曹寅不敢再耽擱,必須先去辦自己的事情,但怎麼也得先把格爾芬給打發了。
「今日見索相與徐元文徐大人相聊了好些時候,想著必定是問些關于公子的學業,公子還是有些準備的好!」曹寅緩緩的說道,恐怕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果然,格爾芬一听,臉色便有些蒼白,雖說索額圖平時有些放任他,但卻從來不許他在外胡鬧的,對他的學業更是抓的緊,就說上次在國子監鬧事之後,雖說皇上並沒有重罰他,但索額圖卻是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若非他的額娘在一邊攔著,那鞭子非打到他身上不可,所以格爾芬可不敢讓自己的阿瑪知道自己在外面的所作所為,一听曹寅說起這話,便是十分害怕,便匆匆向曹寅等人道︰「曹兄,成德兄,落雪兄,格爾芬有事,只得先行離去,改日我們在詳聊。」說完十分不舍的望了眼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盧淺月,但還是轉身離去了。
「這個辦法好,小寅子,以後對付格爾芬,就拿索額圖來嚇唬他,看來格爾芬還是挺怕他阿瑪的。」落雪呵呵的笑道,但卻又嘟著小嘴說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何表哥與你明明都不喜歡格爾芬,為何還要對他如此禮貌?不如直接趕走得了。」
納蘭成德無奈的笑笑︰「世事哪有如此簡單,更何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即便我們與格爾芬不是一路人,也不見得他並沒有可取之處,不是嗎?」只是納蘭成德卻不知道,世事遠比他想的復雜得多,人心也並非他想的那般簡單善良。
曹寅也是搖搖頭笑著,落雪雖說聰明伶俐,但終究是小孩心性,性格也是極為直爽的,不過這也正是她惹人憐愛之處。
「這位是…………。」曹寅看著盧淺月睫毛上依舊沾著晶瑩的淚珠,不禁問道。
「哦,忘了向你介紹。」落雪拉著盧淺月說道,「這位是我剛認識的妹妹,淺月,盧淺月。」但落雪卻一直還介意剛才盧淺月的傷心,遂十分關切的問道︰「淺月,你究竟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納蘭成德亦道︰「若是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的上什麼忙。」
盧淺月輕咬嘴唇,努力克制著才沒有讓眼淚再次留下來,只是心底深處卻彌漫著無盡的哀傷,「成德哥哥,你可知月兒的眼淚是為你而流,你可知月兒等了七年只是為了當日的諾言,然而現在你的記憶中卻再也不存在當日的點點滴滴,月兒怎能不傷心,你又能幫的了什麼?」
盧淺月只是靜靜地仰著頭,靜靜地看著納蘭成德,沒有將心底的聲音說出來,
只是她這樣的目光卻讓納蘭成德無比熟悉,但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淺月,你沒事吧?」落雪看著盧淺月盯著表哥的目光,還有表哥迷惑的神情,真的猜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盧淺月沖落雪笑笑,又轉身對納蘭成德淡淡說道,「淺月不知公子便是明珠府的成德公子,倒是失敬的很,這里先陪個不是。」說完恭敬的向納蘭成德行了一禮。
「這…………。」納蘭成德有些尷尬,但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求助的看著落雪。
清風彌漫,依舊有些涼意,掃過眾人面頰,依舊輕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