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 絮飛時節青春晚,綠鎖長門半夜燈(五)

作者 ︰ 卿依依

時光在悄悄流轉,不過是度日如年,如花美眷,流水流年,只是匆匆過往而已。

從落雪離開已經三日了,成德的心越發的晦暗,滿心滿眼都是雪兒的影子,思念深入骨髓,疼痛越發分明。

這幾日,張純修倒是天天過來,他也絕口不提落雪之事,只是與成德聊聊天,下下棋,希望可以減少他心中的傷痛。

盧淺月亦是照顧有加,只是她看著他三天中竟憔悴了不少,心生生的疼痛,但也無能為力。

成德呆坐在室中,似乎在想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感受著時光從身邊慢慢流逝,毫無感覺。

書房外幾聲輕微的響動,他知道又是盧淺月與張純修來了,他們這幾天都盡心盡力的陪著他,給他冰冷的心莫大的安慰,他也在極力的不讓他們擔心他,只是眼底的神色終究是暴露了他的心事,不過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這便是所謂的知己吧。

成德只听到外面小心翼翼的聲音,似乎是侍書的聲音,盧淺月似乎在同她爭吵些什麼,听得出盧淺月的聲音中微有怒意。成德不經意間笑了笑,像淺月這樣的女孩子,侍書居然能惹得她生氣,看來定是侍書的不是了。只是侍書從小便伺候他,性格及其穩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同旁人爭吵的,成德便打開了房門,卻見到張純修皺著眉頭看著侍書,盧淺月臉現怒氣,但卻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但成德還是听到一些︰「你…………為他好,………絕不可以說…………。」

侍書低著頭,亦在為自己辯解著什麼,只是她的聲音太過微笑,成德根本都听不到她在說些什麼?侍書雖然低著頭,但卻絲毫不懼。雖然她為人奴僕,但自有一種**高貴之態,若不知道她身份的人,還以為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成德記得,好像听侍書說起過她的身世,以前也是書香門第,不過是家境敗落後才到了這里,她原名叫顏湘。侍書伺候他盡心盡力,而且她心細如發,考慮周到,好像一切事情都替他想到了,成德若是離開了她還真不行。而且侍書也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人,成德從她的言語中能感受得到她的心高氣傲,也暗暗發誓將來定要幫侍書找一個配得上她的人,然後將她風風光光的出嫁,這樣也不至于委屈了侍書,也對得起這麼多年來侍書對他的照顧,成德搖搖頭,不知現在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些,他上前一步說道︰「你們在說些什麼?」

盧淺月、張純修、侍書都是一驚,轉身望著成德,他的氣色確實比昨天好多了,盧淺月向侍書搖搖頭,對著成德笑道︰「沒什麼,不過是閑聊幾句。」

張純修亦慌忙道︰「的確沒什麼,你不要多心了。」

張純修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成德便知道了他在說謊,同在國子監那麼久,成德又怎能不了解張純修,他最不擅長的便是撒謊,還有盧淺月,眼神躲躲閃閃,分明是不敢看他,成德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願意讓自己知道罷了,成德道︰「先進來吧。」說完便轉身向書房走去,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背對著盧淺月三人又道︰「侍書,你也進來!」便進ru了房間。

盧淺月三人只得跟著他走了進去。

成德坐在書桌旁,靜看著下面站立著的侍書,盧淺月與張純修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侍書,你有什麼事情?」成德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我,…………。」侍書看了眼盧淺月,面現難色,吞吞吐吐,似乎想要說,又似乎不想要說,「我…………我…………其實是………………。」

成德似乎有些疲憊,撫模著額頭說道︰「好了,若是不願說便先下去吧。」

侍書行過禮後,便轉身離開,但馬上便又轉過身來,跪在成德的面前說道︰「公子,…………其實是…………落雪小姐的事情…………。」

「侍書!」盧淺月與張純修同時叫道。

成德听到「落雪」兩個人精神極度緊張了起來,忙問道︰「雪兒怎麼了,她出什麼事情了?」

「是落雪小姐要與皇上成婚了,就在今天,落雪小姐被封為雪貴妃,奴婢想著這件事也該讓公子知道,畢竟…………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侍書終于還是將話說了說來,畢竟這件事不可能永遠瞞著他,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從此斷了對落雪的思念也好,可是侍書雖然從小便伺候成德,終究是不了解他,若不然今日也不會非要將此事告知于他。

青絲蜀錦護銀塘,誰許延秋報早涼。飄渺蓬山應似此,不知何處白雲鄉。

——《西苑雜詠和蓀友韻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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