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喧鬧,而我心獨涼薄。
喧鬧的場景蔓延在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卻唯獨冷落了儲秀宮,眾人滿懷欣喜的離開這里,唯留下康熙與落雪兩個人在這良辰美景。**一刻值千金,眾人皆道是,可當事人卻苦于這場景,只覺得這大紅帷幔,大紅衣衫只是絕美的諷刺,可悲的嘲笑,昭示著命運的無情。
諾大的儲秀宮只剩下康熙與落雪兩個人,鮮紅的蓋頭遮住了落雪的容顏,卻在兩人之間似乎畫上了一道永不可逾越的鴻溝。
康熙靜靜地望著鳳冠霞帔下的落雪,那紅蓋頭下的容顏定然是驚世駭俗的美,還有她與眾不同的性格,都讓人對她刮目相看,只是康熙明白,此刻的落雪定然不會同他初見她時那般明媚,那般肆無忌憚,那般歡樂活潑。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便她傷心欲絕,即便她對生活不再抱有希望,他也願意去守護她去,卻溫暖她的魂靈。
康熙慢慢地揭開了落雪的蓋頭,雙手微微有些發抖,即便是面對滿朝文武他都不曾這般緊張過,今日卻因為一個小女子而失控了。
落雪面無表情的坐在榻上,絕美的容顏卻毫無血色,明亮的燈光下猶如一個絕美的幽靈,雙目毫無神色,她的靈魂已經飄向了遠處,留在這的只是一具軀殼罷了。
康熙微微嘆了一口氣,倒沒有多大的失望,這一切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康熙輕輕叫了一聲︰「落雪。」
落雪沒有言聲,仿若根本沒有听到他的呼喚。
「你還在怪朕嗎?怪朕拆散了你與成德?」康熙望著落雪,想要去撫模她的容顏,卻將手舉到了半空,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落雪沉默許久,終于緩緩地說道︰「落雪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又豈會不懂皇上的難處?這件事不怪皇上,不怪太皇太後,也不怪索額圖與格爾芬,要怪只能怪落雪命不好,落雪與表哥有緣無分,這本就不怪任何人!」
康熙掙扎片刻,還是慢慢地抓住了落雪的手,落雪沒有絲毫的反抗,亦沒有絲毫的表情。康熙繼續問道︰「那為何你不能向往日那般?我還是想要見到那個活潑開朗,明媚可愛的落雪,一個可以跟朕談天說地,暢談古今的人,一個不將朕當做一國之君的女孩兒!」
「落雪的心已死,以前的落雪早已死了,死在了她進宮的那一刻。」落雪淡淡的說道,仿佛在說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一般。
康熙緊握著落雪的雙手,緊緊地注視著落雪的雙眸,有些激動地說道︰「心雖已死,但朕是九五之尊,可以讓它再重新活過來,朕要的不是一個心死的落雪,而是一個對成德心死的落雪,朕要的是一個心中眼底只有朕的落雪!」
落雪望著神色激動的康熙,連忙將自己的雙手抽身,不著痕跡的讓自己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落雪,這麼多時日以來,難道你就沒有看得出朕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的心中連朕的一絲位置都沒有?就連曹寅對你有情你都看得出,為何朕的心意你卻絲毫沒有感覺呢?難道朕在你的心中連曹寅都比不上?」康熙身體向前挪了一下,失去了往日的鎮定,緊緊地圈住了落雪,紅著眼楮對她道。
落雪還想再退,卻已經無路可退,整個人都被康熙環繞住了,落雪偏過頭,淡淡地說道︰「皇上醉了,這些話落雪不會當真的,皇上酒醒了自然會忘記的!」
「朕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灌醉,這些話本就是朕的肺腑之言,落雪,難道你還不明白朕的心意嗎?第一次朕見到你,便覺得你與眾不同,後宮的那些妃子都比不上你,朕同意你女扮男裝到國子監讀書,難道你真的以為朕是一時興起?朕當初也想過納你為妃,但當知道你與成德的情誼後,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方面是因為朕愛惜納蘭成德的才華,想要將他收為己用,也想與他成為真正的朋友,可另一方面,朕卻全是在你的角度上考慮這件事,知道你不願意,朕不願勉強你!當朕知道你與成德婚事時,明知道這代表著博多和與明珠的聯合,明知道這樣會給朕帶來多大的隱患,但還是願意成全你們,但太皇太後要你進宮時,朕也在極力的勸阻,只是因為朕不願你不開心,朕身為一國之君,從來沒有這般在乎過一個女子,落雪,難道你當真要辜負朕的一腔情誼嗎?朕不在乎你的心中有成德,朕只希望你能給朕一個機會,讓朕有機會走進你的心里。」康熙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平視著落雪,這一刻,他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的地位,只是一個痴情的男子在向心愛女子表達情意!
相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