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逃離似的逃出了康熙的包圍圈,背對著康熙,不知在想些什麼。
「落雪!」康熙輕輕叫了一聲,極盡**和寵溺,只是落雪卻接受不了。
「皇上。」落雪背對著康熙說道,「落雪如今是您的貴妃,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落雪如今已經是您的人了,皇上但且放心,落雪不會與其他人再有絲毫的牽連。」
康熙走過去,轉到落雪的面前,盯著她問︰「那你的心呢?」
落雪刻意避開了康熙的目光,遙望著窗外無盡的黑夜幽幽地說道︰「落雪除了這顆心,什麼都可以給皇上!」
康熙雙目赤紅,緊抓住落雪的肩膀,吼道︰「當真是什麼都可以給朕嗎?你可知朕最想要的就是你這顆心!」
落雪不再躲避康熙的目光,怔怔的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幽幽地哀怨。
康熙望著她,在她的眼眸中他看不到自己的絲毫影子,不禁怒火中燒,要知道天下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忽略過,女人對他更是投懷送抱,使出渾身解數只是為了讓他對她們多看一眼,然而面前的落雪卻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又怎能忍受得了這般滋味。
康熙狠狠地抱住落雪,嘴唇吻上了她薄如蟬翼,香如玫瑰的雙唇,想要得到一絲的慰藉,可是他終究是失望了,落雪沒有反抗,亦沒有迎合,只是任由他將自己擺弄,仿若一個木偶,沒有魂靈。
康熙漸漸地放開了落雪,落雪還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絲毫反應。
康熙望著她的神色,沒有說些什麼,心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燭光搖曳,滴漏輕轉,朦朧的色彩卻照耀著兩個不同心思的人。
「既然不願,為何不反抗?」康熙淡淡地說道,此刻的他恢復了理智,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一陣慚愧,從來都是有很好的涵養,為何偏在今天就失控了呢?
落雪犀利的目光迎合著康熙,道︰「反抗有用嗎?」
康熙靜靜地看著落雪,想要看清楚她的內心深處,卻總感覺眼前一片迷茫,朦朧煙雲將這一切全都遮擋住了。
落雪似譏諷,似嘲笑的清清彎了彎嘴角,雙手輕解著自己的衣衫,淡淡地說道︰「今夜是洞房花燭夜,落雪自然會好好伺候皇上,落雪這具身軀如今都已是皇上的了,落雪為何要反抗?」
康熙緊盯著落雪,她的眼楮無畏無懼,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心,而這一具軀殼對他又有什麼意義?
康熙阻止了落雪的動作,重新將她的衣衫穿好,自嘲的一笑道︰「原來朕在你的眼中竟是這般不堪,難道在你的眼中朕只是一個好.色之徒嗎?」
落雪沒有說話,亦沒有絲毫反應。
康熙繼續說道︰「剛才是朕魯莽了,朕向你道歉,只是落雪你要知道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膽敢這般對朕,你是第一個,也罷,也唯有你朕才會這般縱容,或許你就是朕的克星!」
他看了落雪一眼,落雪依舊是那般神色,但至少她還在听他講話,這一點,他已經很滿意了。
「朕絕不會強迫你,你的心既然不再朕身上,朕就絕不踫你,朕會等,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你說你的心已死,那朕願用自己的真心卻溫暖它,去救治它,直到它重新復活的那一天,為了朕而復活的那一天!朕答應你,會好好疼愛你,愛護你,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成德可以給你的,朕一樣可以,朕絕不比他差,朕相信,總有天,你會感受到朕的心意,會願意敞開心扉對待朕。朕願意等待,等到你接受朕的那一日!」康熙堅定的說道,他是皇上,他相信這個世間根本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即便是一個人的心。
落雪沉默許久,康熙的情誼她很感激,卻接受不了,再過十年,再過二十年,即便是一輩子,她清楚,自己終究是要辜負他的,因為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夠裝得下一個人。
「落雪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因為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落雪冷漠的說道,既然毫無希望,便希望他打消這個念頭,她寧願今後她一個人來度過余生,哪怕是被打入冷宮,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將一腔心意傾注于她,因為她知道,自己還不起!
康熙沒有理會落雪的話語,繼續說道︰「你若想去哪,見什麼人,朕都會盡量滿足你,除了見納蘭成德,朕不讓你見他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他好,朕想你會明白朕的苦心!」
落雪緩緩地走到了床邊,望著時明時滅的燭火,心中感慨萬千,卻一直在想著另外一個人︰「表哥到底怎樣了,他知道了我今晚會與皇上成婚,他能照顧好自己嗎?他身體本就有隱患,他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落雪心中擔心不已,望著盯著自己的康熙,打定了主意,問道︰「皇上此話當真?」
康熙愣了一下,在思考她問的是那句話,便道︰「自然是真的,君無戲言,朕說的話便是聖旨,既是聖旨,便是從來都不能更改的!」
「我想見一個人,盧淺月,前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他現在居住在明珠府,是我的結拜妹妹,我想要見她,不知皇上能否答應?」落雪說道。
康熙輕輕笑了笑,道︰「自然可以,朕明日便是安排,看什麼時候讓她進宮一趟,既是你的結拜妹妹,朕自然不能虧待了她,更何況他還是盧興祖的女兒!」
帷幔清揚,紅燭高照,落雪躺在榻上,靜靜地出神,康熙則坐在一邊的桌案上,批閱這奏章,既是在這般的特殊日子中,他也不曾休息。
**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便在這般的情境下度過,幽幽輾轉,心緒飛揚,寧靜如斯!
煙柳千行宿鳥多,虹梁曲曲水螢過。新涼卻愛中元節,萬點河燈散玉河。
——《西苑雜詠和蓀友韻之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