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飄過天際,成群結隊的大雁在天空劃過,散落一地唯美!
曹璽抱著落雪,微笑著望著自己兒子曹寅與納蘭成德,他一向喜愛成德,喜愛他的聰慧與好學,這次帶曹寅來,也是想要他們在一起認識一下,日後也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與成德好好學習一下。
曹寅,生于順治十五年,比成德小四歲,如今也四歲了,人也十分聰明,曹璽也是十分喜愛他。
「成德,我去見你阿瑪了,你要好好的照顧你曹寅弟弟呀!」曹璽笑著放下落雪,對納蘭成德說道。
納蘭成德拉著曹寅的小手,點點頭,模仿著大人的口吻說道︰「曹世伯放心吧,曹寅就交給我了,你去辦你的事吧!」
「還有他的落雪姐姐也會好好照顧他的。」落雪眨著眼楮,笑嘻嘻的望著曹寅說道。
曹璽笑著點點頭,望著這兩個極為懂事的孩子,又向曹寅搖搖手,徑自向聚賢堂走去。
彌漫著溫和氣息的柔風包圍著他們三個小孩子,曹寅因為既陌生又害羞,都不敢抬頭望納蘭成德與落雪,只是一味的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小寅子,發什麼呆呢?」落雪敲著曹寅的腦袋,笑望著他,只是這曹寅的臉卻越發的紅了。
納蘭成德微微蹙眉,這落雪也太淘氣了,怎能隨便給人起別號?但終極也沒有制止她,落雪的頑劣他可是領教過得,即便是說她也是無濟于事。
「曹寅,以後我們便是好朋友了,她是我表妹落雪,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讀書,騎射了。」納蘭成德用一雙純潔的眼楮望著曹寅,眼中的真摯誠懇無比。
此時曹寅也是慢慢的抬起頭,但望見納蘭成德微笑著的臉龐,似乎不那麼陌生了,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也是笑著點點頭。
此時落雪卻在一旁小聲嘀咕道︰「又是讀書,騎射,表哥你難道不可以做些其他的什麼事情嗎?」
「落雪,你在說什麼呀?」此刻曹寅也不再害怕落雪了,落雪的精靈,漂亮本身便十分使人喜歡,但他听見落雪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便問了出來。
落雪瞥了一眼納蘭成德,嫣然對曹寅笑道︰「我在說,你應該叫我落雪姐姐,而不是落雪!」
曹寅剛剛恢復的臉色又變得通紅了,嘴里結結巴巴的叫道︰「落雪…………姐…………。」但最後那個姐姐卻怎麼也蹦不出來,倒不是他害羞,若是讓他叫納蘭成德為哥哥,他倒是毫不猶豫的叫出口來,只是眼前這個落雪緊緊比自己大一點而已,何況他可不願叫這個女孩兒姐姐,若不然今後在相處時一定會矮他一節的。
納蘭成德此刻不禁笑道︰「好了,雪兒,別鬧了,我們現在一起去博卷樓吧!」
伴隨著落雪的一聲「啊」聲,她還是被納蘭成德拖到了博卷樓,只是此刻身邊卻多了一個小曹寅,卻也多了不一樣的樂趣。
短暫的光陰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度過,知識的海洋永遠有著探索不完的領域,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興趣,納蘭成德偏愛詩詞,落雪倒是和他興趣相同,但曹寅卻偏愛戲曲多些!他們在浩瀚文學中忘記自我,相交傾心,納蘭成德與曹寅也結成了忘年之交。
隆重的家祭終究還是在納蘭成德與落雪的好奇中展開了,他們差一點便淹沒在人海中了,重來都沒見過這麼多人,他們緊張的心中也是知道了這次家祭的隆重。
納蘭成德與落雪整理好衣裝,大清早的便被叫了去,第一天的家祭正式開始,朝祭剛剛拉開了帷幕。
納蘭成德跟隨許多人來到了祭祀的房屋里,只見西牆上放了祖宗板,神龕的木架上掛了黃布幔簾,西炕上設著供桌。供桌的上層擺放糕、餅、鮮花、蠟燭等。下層橫排擺放著托盤,這些托盤里都放著饅頭,納蘭成德此刻仔細的數了數饅頭的個數,也仔細觀察這他們的擺放,才發現每盤內饅頭均為五個,乘放方法也是相同的,下面三個平鋪為三角花狀,上邊兩個則重疊放置,最上的饅頭頂部點有七個紅點。饅頭托盤前部還有用酒杯乘放的祭酒。祭酒旁邊還擺放長方形香碟,碟內燃這香,在真個房屋內繚繞。
過了片刻,薩滿站立在眾人面前用滿語念著祭詞,待到祭詞結束,他又恭敬的點燃祭祀用的香,恭敬的將香插好,然後開始設供,敬酒,在他身後的所有人都依照這次序向神位跪拜。
納蘭成德就站在納蘭明珠的身後,看見阿瑪一絲不苟的做著這一切事情,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他也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緊緊照著阿瑪做著一切的事情,落雪在納蘭成德的身邊,也是照著納蘭成德的步驟一步步做著。
當這一切都做完後,又到了獻牲的時刻。納蘭成德此刻只見一頭毛色純黑的豬,但旁人卻稱它為「爭」,映入了眾人的面前。豬腿被捆縛放在西炕前的供案上,納蘭成德只見主祭者用燒熱的白酒灌入豬耳,此刻只听見豬嘶叫搖頭,此刻所有的人都非常高興,納蘭成德听主祭著大聲說道︰「祖先神靈已經接受了我們的祭祀。」此刻只見一個擔任祭祀的庖廚,但納蘭成德卻听旁人稱他為「鍋頭」,他一個人上前當眾宰殺供豬,薩滿則在一旁擊鼓高唱神歌,場面激昂隆重。
納蘭成德望著這一切,也說不清自己心中此刻是什麼感受。
宰殺後供豬由「鍋頭」抬回廚房退淨皮毛,按部位分解成若干大塊,放到大鍋里煮至七、八分熟,但這一切納蘭成德都沒有看見,許久,他只看見一頭被剛剛從水里撈出的,且被復原成豬的模樣又被放回了供桌上,納蘭成德此刻睜著大眼楮觀察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他不知道一會兒究竟會干什麼?此刻只見主祭者切幾片肉連同豬頭豬尾一起放在供桌前給神靈享用,眾人跪拜。然後又把肉切成三四寸見方的塊下鍋煮熟,用木盤端上,參加祭典者用自帶的解食刀片肉而食,就這樣咽了下去。
此刻納蘭成德驚呆了,終于知道為何阿瑪一定要讓自己帶一把解食刀?只是就這樣吃?納蘭成德小小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見自己的阿瑪也割了一塊肉,他面無表情的吞肉而食,納蘭成德蹙眉,咽了一口唾沫,拿起那塊肉一下子便放在嘴里,這只是一塊粗糙割就的肉塊,不放任何的佐料,只是在白水中煮了一下,納蘭成德從小錦衣玉食,從未吃過這樣的東西,一口氣便吐了出來,眼角還含著淚水,此刻只見納蘭明珠回過頭來,厲聲對納蘭成德吼道︰「撿起來,吃了!」
納蘭成德不禁被嚇呆住了,阿瑪對自己雖說要求比較嚴格,但從來沒有這麼對自己吼過,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錯事一般,眼淚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轉眼間便要放聲大哭。
「不許哭,快撿起來,吃了!」納蘭明珠繼續對著納蘭成德厲聲說道,眼神中的凜冽是納蘭成德從未見過的。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不因任何人、任何事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