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後,在二人的合作之下,等她拿著小鏟子,把最後一株桃花樹栽進坑里之後,一回頭,卻發現本來應該站在身後的人,居然不見了!
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原來的桃花樹,就是新種的桃花樹。置身于桃花林中,而東西南北都長得一個樣,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啊混蛋!
賀錦如是知道自己路痴屬性的,如果讓她自己找路,只怕跑出山谷的幾率,還要遠遠高于模回閑居的可能……
強自鎮定把栽樹用具收起來,堆在一棵樹下,正準備站起身來,動作卻猛然一頓。
行走江湖多年的本能告訴她,附近有人。
雖說此處離山谷的入口處並不遠,有人來求醫也屬正常,但是……一撩衣擺在地面跪下,賀錦如俯身將側耳貼上地面,聆听了片刻。
果然,來人不僅人數不少,而且听腳下步履的輕重,足見武功也不可小覷。
不像是來求醫的。
意識到怕是有了什麼變數,賀錦如警覺地起了身,也顧不著挑路了,撥開桃花就往外走。
季冰清不見了人影,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會仙居找到葉輕鴻,和他商量商量對策。
然而剛走出去,肩頭就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
「誰?!」因為神經太過緊繃,賀錦如被這一拍嚇得差點沒跳起來,轉身一掌擊出,卻又在半途生生地收了力道停住。
葉輕鴻一身淡青色長袍,盯著離自己鼻尖不過一寸的手,歪了歪腦袋,露出半張眉目來,揚眉笑道︰「怎麼?要謀殺親夫?」
賀錦如臉上一熱,但這時候也沒心思計較他這種沒臉沒皮的話了,忙收了手,道︰「有人入谷,你可發現了?」
「自然,所以我才趕了過來。」葉輕鴻一點頭,他一向耳力過人,其實發現得比賀錦如更早,往她周圍看了看,訝異道,「季冰清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不見了。」賀錦如無奈搖頭。
皺眉沉吟了一下,葉輕鴻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回吧。有這陣做掩護,想來尋常人一時半會也入的不得谷。」
賀錦如雖然覺得以自己的武功,不管來人多少都不在話下,但听葉輕鴻這麼說,便也同意了。畢竟自己不是一個人,帶著這麼個拖油瓶,對這里又不太熟,萬事還是謹慎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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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清垂著眼,目光死死地盯著手心里的那個物件,眼底的神情有驚訝有恍惚。
從感情上講,她實在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從理智上說,這物件卻又是實實在在地存在于自己眼前。
真實可觸。
足下時輕時重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山谷那頭的人聲已經清晰可聞了,她才收回了思緒,將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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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鴻和賀錦如在仙居中沒等多久,便見季冰清遠遠地來了。
賀錦如立刻起身出屋迎了過去,急切道︰「冰清姐,你總算回來了,剛才怎麼突然就沒了影子,我也不知去哪兒找你。」
季冰清道︰「我可是同你說了我要去解手的,你自己不曾听見,倒怪我了?」
她這麼坦然,反而叫賀錦如皺皺眉,懷疑起自己來了。
正此時,葉輕鴻走上前來,對季冰清道︰「想來外面來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你是這百花谷的主人,如何應對,這時候還需你來做決斷。」
季冰清卻抿嘴一笑,道︰「無需做決斷,我在回來之前就已經辦妥了。」
葉輕鴻剛才雖然在屋里坐著,可耳朵卻一直小心翼翼地豎著,遠遠地關注著不速之客的動靜。
由于桃花**陣的阻攔,來者的人數雖有所減少,但想來到底不是尋常之人,依舊剩下了不少人正朝這邊靠近。
然而就在不久前,那逐漸畢竟的動靜,卻隱隱地停滯不前了。
原本葉輕鴻心中尚存有了些許疑慮,此刻听季冰清這麼一說,便當即明白始作俑者原來是她。
說起來,這倒很符合她一貫干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的行事作風。
故而他也不意外,微一挑眉,確認道︰「你所說的‘辦妥’,自然是包括‘留下活口’這一條吧?」
「那還用說,我這百花谷多少年沒有這麼熱鬧了,若不打听清楚是對方是何方神聖,豈不是太過可惜?」季冰清笑容明媚逼人,一拂衣袖,徑自來到小院的石凳上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朝剩下兩個人招招手,「我們且在這兒候上一炷香的時間的,一切便能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