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冰清听不到任何動靜,心中覺得蹊蹺,卻也不再猶豫,便道︰「既然閣下羞于一見,那小女子只好前來拜會一番了。」說著已將木簪上的開關盡數打開,朝前走去。
然而剛邁出一步,前方枝葉聲忽然一響,一個黑色的人影便已出現在面前。
只不過,他並非走出來的,而是就她的面前,生生地栽倒了下去。
季冰清並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然而只第一眼,她便如同遭了迎頭一棒,生生愣在原處,動彈不得。
手中的木簪「啪」地一聲,落入腳邊的草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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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仙居後院的一堆柴薪邊,葉輕鴻轉頭對賀錦如一個示意,後者一點頭,從袖中取出紅色瓷瓶放在給他一嗅了嗅,大概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那個飲月宮門徒果然便蘇醒了過來。
只是,他此刻是一副被五花大綁的姿態,動彈不得。掙扎了一下,動了動嘴,卻發現口中已經被塞滿了碎布頭,便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盯著面前的人。
「想咬舌自盡麼?沒那麼容易!」葉輕鴻雙手叉腰,前傾身子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道,「告訴你,你口里塞的是我穿了大半年沒洗,準備直接拿去扔了的舊襪子!」見對方明顯被震懾了,他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點,笑意微漾,「給你兩條路,要麼我把襪子拿出來,你老老實實招供,要麼就這樣也挺好,反正這襪子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選哪條,你自己看著辦吧!」
賀錦如在旁邊看得嘴角抽搐,為什麼每次他逼供的方式都能如此的奇葩呢……
但奇葩的方式未必能立刻換來奇葩的效果,那門徒身量不壯,但骨氣卻不小,聞言臉色雖然立刻僵硬變色了,但依舊死死盯著他二人,沒有任何求饒妥協的樣子。
「哎,看來咱們運氣不太好啊,遇上鐵骨錚錚的。」脖頸處一陣熱氣襲來,賀錦如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轉頭便對上了一雙微微眯起,笑得跟狐狸似的臉。
這同葉輕鴻語氣中的惋惜,根本完全不沾邊。
兩人距離原本就站的很近,加上他刻意地彎了腰,語聲又格外低沉,曖mei的氛圍瞬間便升騰起來。
賀錦如心「咚咚」直跳,但到底還沒忘記現在在干正經事,便臉帶紅暈地怒瞪了他一眼。
葉輕鴻卻跟個牛皮糖似的,不僅不收斂,反而摟把她的腰一摟,閑閑道︰「不急,不急,我們且去那邊喝杯茶再說。」
賀錦如皺眉看著他,又看了看地上那個被憋得一臉通紅的飲月宮門徒,慢慢地,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果然,不消片刻,那個門徒的眼神已經從原來的堅定,到痛苦,到哀怨,到懇求,最後……成了斗雞眼……
也難怪,人家小兩口在旁邊卿卿我我地喝著茶,他這廂被五花大綁著,嘴里還塞著一直常年沒洗的舊襪子。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得上一種酷刑了吧……
也虧得有人能想得出。賀錦如默默撇嘴。
「看來火候到了。」正想著,卻見葉輕鴻起了身,悠然起身走過去。
伸出兩指,將那人口中的布頭拎起來,放的遠遠地,他皺眉做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道︰「你可以說了,還是那句話,老實交代就放你一條生路;如果嘴硬的話,這襪子咱還‘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