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徒好容易擺月兌了「臭襪子酷刑」,正彎著腰一陣陣,听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那門徒明顯眼中閃過一絲凌冽,趕緊道︰「你們、你們要知道什麼?」
葉輕鴻站直了身子,垂眼睨視著他,道︰「飲月宮為什麼追著我不放?告訴我,就放了你。」這句話,他說得可謂是輕描淡寫,但每一個字落下,卻仿佛帶著千鈞的力道,擲地有聲。
賀錦如無聲地在一旁站定,側頭看他。
前一秒還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型兒的模樣,此刻卻周身卻驟然迸發出山岳一般的沉沉魄力來,足見此事對他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那門徒顯然也被葉輕鴻正經嚴肅的模樣震住了,明顯是一愣,才道︰「我不過是按照宮主的命令行事,各中緣由,並不知曉!」
葉輕鴻眸光微斂,卻不動聲色,又問︰「那我斷天門中諸多機密之事,你宮主又是如何知曉的?」
比起前者,這更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比如他已被秘密逐出師門,比如他經脈被封無法用武……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中原武林也沒有幾人听過風聲,為何遠在西域的魔教飲月宮,卻會知曉得一清二楚?
那門徒聞言,眉間卻一斂,卻不說話。
這神情,分明昭示了他對于此事並非一無所知,葉輕鴻神情越發嚴肅了幾分,道︰「回答我。」
「此事告知于你,卻也無妨。」那門徒聞言遲疑片刻,倒自己笑了起來,「實不相瞞,多年前的一日,宮中忽然來人求見,自稱是奉斷天門門主之命而來,送一封書信。宮主將書信收了,不多時,便下令讓我等去江湖中尋你的蹤跡。並嚴令,活要見人。」
他話已至此,前因後果稍稍一聯系,便能明白其意如何。葉輕鴻聞言,饒是平素里再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繃不住變了神情,沉聲道︰「你的意思……難不成這個消息是我父親親自告訴你們宮主的?」
賀錦如雖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此刻听他親口說出來,卻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便上前一步,以長鞭直指他喉頭,厲聲道︰「胡說!葉門主如何會做出這種事來?那人必定是你們設在斷天門的尖細,蟄伏多時之後前來給你們送消息來了!」
那門徒聞言卻一冷笑,道︰「飲月宮在這江湖中何曾畏懼過任何人?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活捉你葉輕鴻一事我都承認了,區區奸細一事,又何須隱瞞?」
葉輕鴻听他語氣,知道他並沒有說謊。只是,若說他父親特意將消息告訴飲月宮,讓他們來追殺自己……這樣的事情,他卻是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知道父親素來不喜自己,可虎毒不食子,他無法相信,對方竟這般容不得他,定要置于死地才後快?!
想到此,胸中一陣氣血翻涌。身形一晃,便有些站不穩。
賀錦如就在一旁,見狀便趕緊伸手緊緊地將人扶住了,道︰「你、你沒事吧?!」
葉輕鴻唇上的血色只在瞬息便褪得干淨,反握了他的手,到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聲若嘆息般,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