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羽恍若沒有听見,手上的力道只驀然加緊,蒲柳芝此刻立即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愨鵡曉
「羽兒……」痛苦中,竟然還有一種莫名的塊感。
不知如何,她總感覺白綾後此刻正有一道宛如冷刀的目光正看著她,她覺得心驚肉跳……
可這種心驚肉跳里,又下意識的否定,不可能的……
「呵呵……你殺了我吧。」
皇甫逸羽這會兒唇角揚起冷肆的弧度,越加用力,蒲柳芝臉色發白,猛地雙眸圓睜死死的盯著前方看。
齊明荷手都握了起來,這難不成真的是想殺死蒲氏?
「逸羽!」
這一刻,只看著皇甫逸羽唇角邊的笑越來越深濃,手緩緩的抬高,蒲柳芝被掐住的臉也被抬高,面色漸漸蒼白,無血色,不知所措。
然後,片刻後……面色紫紅,開始掙扎。
她這會兒終于預料到,他是真的說到做到,會殺了她。
「你就不怕……我……咳咳……」要斷氣了。
「呵。」皇甫逸羽只勾出了冷笑。
這一瞬,邪魅狂傲到了極致。
看著這一抹唇角邊上的笑,蒲柳芝霎時掙扎得更加猛烈,「我死了……玉溪也……活……活不了。」
「你大可試試。」笑著點頭。
蒲柳芝忽然感覺看到鬼一樣……
「不,你不是逸羽……」
齊明荷終于動了動,再這樣子蒲柳芝真的會死,他沒有開玩笑,若真的惹怒了他,什麼威脅都沒有用,要殺還是會殺的……現在看樣子是真的對蒲柳芝起了殺心,要是不攔的話……
蒲柳芝面目猙獰,現在後悔了趕緊兒掙扎︰「……」大口大口呼吸,卻感覺意識漸漸迷離。
「逸羽,不要!」齊明荷驀地沖了上來。
一雙手全用足了力氣,趕緊把皇甫逸羽此刻的手從蒲柳芝的脖子上拉下來,雖然未動搖多少,卻給了蒲柳芝可以喘息的空間。
蒲柳芝趕緊面色驚恐的大口大口呼吸,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現在整個人都在崩潰中……
沒用的,縱然以玉溪的安慰威脅皇甫逸羽,他還是一樣會殺了她。
眼前的這個人,仿佛把所有偽裝都拆卸下來了,恐怖得讓人琢磨不透……
蒲柳芝好不容易月兌離出危險,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冒金星。
「逸羽,不要沖動……」齊明荷顫聲。
皇甫逸羽邪肆的眸子慢慢沉寂,眼中的怒火也漸漸消散了幾分,看向她。
齊明荷微微搖頭。
她是看出來了,玉溪夫人沒有死……要是真的殺蒲柳芝了,現在豈不就是麻煩了?
皇甫逸羽深邃的眸子暗挑著,他沒有反應,齊明荷這會兒只得趕忙攔下他。
「不要意氣用事……」
皇甫逸羽幾分玩味的把蒲柳芝徹底松開。
這會兒雖然沒殺了她,但是也把她嚇得夠嗆,蒲柳芝再也不敢亂笑亂說話了,就這麼神情茫然的以手撐地,氣喘吁吁……
「放過你。」魅沉的聲音。
齊明荷終于松了一口氣……現在的神情也稍稍暗了幾許。
猛地只轉頭,看著庭院外頭的風景。
現在整個西府內院只有三個人站在這里,包圍的人全在外頭,就連蕭宇也沒進來……
看著現在皇甫逸羽冷沉的樣子,還有蒲柳芝回不過神的樣子,要是放任下去,估計下一刻又要出事兒了……
「簫侍衛?」低喊了一聲。
不確定……能不能把蕭宇喊出來。
此刻,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蕭宇忽然出現。
「簫侍衛,你先把她帶下去吧。」看了一眼蒲柳芝。
不知道現在這會兒……該怎麼稱呼才算對了。剛才逸羽已經把蒲柳芝的夫人身份給廢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也沒辦法安然再當皇甫府的夫人了。當年還害了玉溪夫人,自然更不算是母親。
蕭宇看了一眼正在地上坐著的蒲柳芝,再看了一眼毫無反應,默許的皇甫逸羽,此刻點了點頭。
這會兒,只走了上來,走到蒲柳芝身邊,看了一眼,拖出去。
蒲柳芝軟著身子︰「不……你要做什麼?做什麼?」
就在這驚恐的掙扎聲中,猶如喪家之犬的被蕭宇帶出去了。
看樣子,應該是先囚禁,待皇甫逸羽冷靜了再做處理。
蒲柳芝不甘,但想到剛才那威脅不成,反被皇甫逸羽笑著要掐死她的動作嚇到了,再也不敢亂來了,這會兒低喊了兩聲︰「你會後悔的……會放了我的……」
「遲早會……」
這聲音裊裊環繞了西院兩圈,隨著蕭宇拖出去的動作,漸漸平息了。
人走了,整個院子只剩下了空蕩蕩的感覺,方才的爭吵沒有了,哭喊聲也沒有了。
此刻,仿佛只有呼吸聲淺淺環繞。
齊明荷站在原地,現在看著他,幾分不知所措︰「逸羽……」
皇甫逸羽清寂的站著,終于在這月色中抬了頭。
他回頭看她,而她站在原地。
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
看了一會兒,齊明荷終于輕咬了唇,緩步走了上來︰「逸羽……你剛才……」
「怎麼?」
「為什麼這麼生氣?」眼中藏了幾分探究。
今夜,真是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夜晚,整個皇甫府也天翻地覆了,這一個局……
「從你安排簫侍衛回來,說咱們死了……再到出現,逸羽,這些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不自信的詢問。
方才,如果沒察覺錯的話,今夜發生的這些事里,藏著許多隱情。
從剛開始站在外面,听到的那些秘辛開始,一直到進來,與蒲柳芝算賬,還有那幾個問題,直到最後帶出了玉溪夫人沒死之事……
可以明顯感覺出,事情是在意料之中,卻又一直往意料之外發展。
方才,看到他差點把蒲柳芝殺了,反而讓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局……還是不小心真觸及到他心中某個禁區了?
皇甫逸羽眸光暗收了一下︰「怎麼?」
還是這兩個字。
齊明荷就這麼站在樹下,靜靜的與他對視。
皇甫逸羽終于動了動,「不算。」
「什麼意思?」不解。
這叫什麼回答……
皇甫逸羽站直,此刻就這麼停在庭院中,方才那惱怒的氣勢都緩緩收了回來,逐漸恢復正常。
「不是算是局。」
齊明荷這會兒就這麼看著他︰「那你剛才……」
一瞬,神情也微微變得正經起來︰「逸羽,你是不是又有什麼,還瞞著我?」
皇甫逸羽︰「……」
此刻,兩個人就這麼又復而像之前那樣,在樹下彼此對站著了。
夜很靜,唯有兩人的呼吸聲。
皇甫逸羽剛冷靜下來,現在看著齊明荷這探究的神情,一瞬又斂起了幽眸,動了動嘴角。
他沒說話,齊明荷現在的目光反而越來越璀亮。
剛剛看了那麼多,听了那麼多,若是還沒察覺出些許蛛絲馬跡的話……
「你回答我,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此刻,就這麼看著皇甫逸羽。
從祭祖開始,直到秋祖廟中……紫藤花下……他今日如此頻頻不正常,最初直到方才,沒有進西院的時候,她還只是以為他生氣了,以為皇甫逸羽是要與蒲柳芝算賬,現在想想……似乎還有更深的一些秘密。
「你和玉溪夫人……」
此刻,齊明荷的眸光幽幽的,在這月光下也有點點的清涼。
不是生氣,也不是訝異,只是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的樣子,是猜到了幾分,所以要找他拿個答案。
「你回答我,逸羽……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嗯?為什麼會察覺出玉溪夫人當年墜崖的貓膩,為什麼會知道……她可能沒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從他好不容易承認他就是蕭寒光起,還以為兩個人應當已經足夠了解了,現在發現,似乎並不全是這樣的。
仿佛,在這表面之中,還藏著更深的東西。
「你來皇甫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頂替皇甫逸羽生活,又是會為了什麼?」
「逸羽,你存在于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此刻,就這般輕咬著唇,眸光璀亮的望著他。
齊明荷一步步朝前走,皇甫逸羽則是一動不動,頎長的身影此刻就這麼站在石桌旁,像是在沉默以待。
皇甫逸羽遲遲不回答,齊明荷就這麼看著他,這會兒輕咬著的唇,越咬越深。
終于,忽地眼前的人動了動。
皇甫逸羽在月色下勾了勾唇,沉默過後抬起手來,把臉上的白綾解開。
一瞬間,這墨眸傾露出來,幽深邪肆的眸光就這般毫無阻擋的落在了齊明荷的臉上。
兩人對視著。
此刻終于動了動嘴角︰「明荷,你想知道?」
齊明荷听著從他嘴里蹦出來的「明荷」這兩個字,突然覺得胸腔悶悶的,沒有及時回答他,反而是現在多看了兩眼。
皇甫逸羽沉聲︰「過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就說給你听。」
在齊明荷現在這探究的目光中,溫柔的沉聲。
一瞬氣氛微變,終于從這逼問的微妙氛圍中解月兌出來,變成了另一種情形。
齊明荷惱︰「你快說,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嗯?!」
「你蟄伏在皇甫府中,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