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冤家,雙面邪君野蠻妻,224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這一瞬,大堂中的氣氛仿佛瞬間僵凝到了極點,玉溪手上拿著的筷子都放了下來,就這麼看著齊明荷。ai愨鵡
「娘親,怎……怎麼了?」感覺不太對。
齊明荷也皺起了眉頭,原本親昵的纏在一起,手都是這麼隨意放著。
玉溪忽然一愣,然後好久才反應過來。
此刻,只忽然把齊明荷的手撫了下來,「明荷,你和娘親說清楚,是哪個齊家?」
御香……齊家?
大金國里能堪稱御香世家的,只有一個齊家,此時已毋庸置疑……
齊家,汴京城的齊家?
玉溪此刻一瞬臉色微變,看著齊明荷的眼神都怪了起來,少了剛才那幾分親近,反而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此時,只猛地把頭一回,轉回去看了一眼皇甫寒光。
皇甫寒光正在一旁看著齊明荷回話,此刻也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薄唇輕抿著,扯出魅沉的弧度。
「怎麼了?」問玉溪。
玉溪︰「……」
仿佛疏離是一瞬間的事情。
幸好吃飽了,否則食欲全無。
「明荷,你不是北胡國的女子所生,又怎麼會是齊府的人?」
齊明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娘和我爹在大漠偶遇,之後我娘便隨我爹回汴京城來了,于是……我是出生在汴京城中的汴京城人。」
「所以……才是齊府的人。」
「娘親,齊府怎麼了?你……認識我爹麼?」
從來不曾听說,爹與皇甫府的玉溪夫人認識啊。
玉溪此時也將手完全放了下來︰「不認識!」
這一瞬的神情,就像是平靜的臉上藏了暗涌。
波瀾驚起的一瞬間,又平息了下來。
明荷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得看著玉溪,「娘親?」
玉溪則是輕咬著唇,讓自己平靜下來,「無事了……」
「這一頓飯也吃飽了,不早了。」
「你們也累了一天了,你先與光兒下去休息吧。」
玉溪看向皇甫寒光,眼里忽然就有了復雜的神情。
皇甫寒光也發現了,魅沉的嘴角扯了扯,眼里有了探究。
「娘親,是不是有什麼事?」極少詢問,聲音都沉了幾許。
「沒什麼。」玉溪冷了下來,徹底平靜了。
此時,只把剛才一瞬間的失態遮掩得嚴嚴實實,笑道︰「娘親只是隨意問問,無事……」
說罷,此時眸中似裹著一層霧氣,慎重盯著皇甫寒光看。
「若是有事,娘親自會找你。」
「今夜,你就先和明荷好好休息吧。」
玉溪猛然回頭,看向了一直在後頭守著的杜娘︰「杜娘,今日太累了,先扶我回去吧。」
話音一落,身後的杜娘已經麻利的走了上來,不明所以的扶起了玉溪。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杜娘扶著玉溪走了出去,玉溪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沒有看齊明荷,而是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皇甫寒光。
皇甫寒光抬起頭,目光即將落到玉溪身上之時,玉溪已經別過臉,再繼續走了出去。
這會兒就這麼消失在夜幕中。
「寒光……」齊明荷在大堂中愣愣出聲。
「嗯。」沉聲。
「怎麼回事……」不解,很不解。
齊明荷的心,驀地微微難受,剛才還那般親密,她甚至覺得很開心,就像是仿佛有娘親了,一家子方才其樂融融的感覺也很好,明明……還一起嬉笑來著,和玉溪一起听皇甫寒光說小時候的事情。
難得,有了家的感覺。
「娘親她……怎麼了?」
皇甫寒光此時看著玉溪出去的方向,沉沉扯了扯嘴角。
……
入秋的夜微涼,月光傾灑在寶月湖上,安靜而沉寂。
在齊府自主院通向寶月湖的這一條路上,只有一道上了年紀的身影在緩步走著,齊建卿一個人在月下漫步,更像是在想事情。
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下了步伐,就這麼有些氣喘吁吁的靠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假山冰涼刺骨,可他現在……竟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只是滿腦子在想今日發生的事情。
前日,有人來傳,說皇甫府發生了一件大事,原來是偌大的皇甫府祭祖的時候,皇甫逸羽和明荷在秋山出事了,兩人齊齊墜入山崖。他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差些就那麼慌亂的親自趕往皇甫府……
可是,就在晚上要去皇甫府的時候,派出去的下人又回來稟報了最新消息,說是皇甫府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人馬給圍住了,根本進不去!
他緊張忐忑,滿心擔憂著齊明荷的安危,就在焦躁不安的時候,終于傳來了明荷和皇甫逸羽都沒死的消息。
皇甫府中變天了,一場謀劃就這麼迅速開始,迅速定局。
他的一顆心也在齊府里跟著一上,一下。本想著今日趕緊趁早過去皇甫府看一看。
結果,早上的時候,又傳來整個皇甫府復而封閉的消息,不許任何人出入。
這幾日頻頻風波,他也跟著吃不好,睡不好,擔憂著齊明荷,到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一直到方才伴晚,才徹徹底底將這幾日的事情全部弄清楚。
皇甫府里蒲氏夫人入獄,玉溪夫人被囚于地室,終于找到,更甚的是……皇甫府中竟然傳出了皇甫逸羽不瞎的消息!
大名鼎鼎的皇甫公子怎麼會不是瞎子?
齊建卿再三詢問,這才知道,原來當年皇甫府有兩個孿生嫡子,一個是皇甫逸羽,另一個則是不知何名的公子……如今似是皇甫府中出了些內斗的事情,于是有人替代了皇甫逸羽生活,救出了玉溪。
這麼一些頻頻的動作,忽地讓齊建卿想起之前一些往年之事,猛然越發越坐立難安。
齊建卿就這麼走到了寶月湖邊︰「貞娘……」
低低喊著貞娘的名字,聲音有些哽咽。
「我……來看你了。」
自從齊明荷出嫁了以後,明妝被休,回鄉下找蔡氏一起居住了,而明蕊則在朱府中當她的少夫人,這府中孤零零的……只有他與妙菱在生活。妙菱潛心研究香料,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也不常出房門了。
而他,則會有事無事,走來這寶月湖,見一見貞娘。
此刻,齊建卿就這麼走到了亭邊,看著眼前泛著月光的一池湖水︰「明荷嫁進了皇甫府,我曾以為……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些祖輩之事早已煙消雲散,久得連我都忘記了,可是……如今才知道,可能是我想錯了。」
「一直以為,明荷跛了腳,能夠嫁給瞎了眼的皇甫逸羽再好不過,至少這汴京城中,無人再敢欺負她。而倆人都是不完整的,自然不會有人嫌棄明荷。加之情投意合……我順手推波助瀾,可是,似乎是我錯了。」
「皇甫府中出了大事,皇甫逸羽不是皇甫逸羽,眼楮也不瞎了,我這個當爹的甚至不知道明荷當初到底嫁的是誰,也不知道明荷在府中過得怎麼樣,玉溪夫人也被救出來了,若是知道當年之事……」
「怕是整個汴京城都要掀起風波。」
齊建卿看著這湖,把今夜最令他心神不寧的事情說出來,仿佛是愧疚,也是驚怕。
「貞娘,若你還在,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當年我已沒有護好你,如今在這汴京城中,明荷是你我二人的血脈,我要如何才能護好你在這世上唯一留下給我的寶貝?」
「明荷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齊建卿猛然身子一軟,靠到寶月湖亭的柱子上,「貞娘,你能不能托夢,告訴我好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齊建卿面對著寶月湖喃喃自語,說完便停歇了下來。
整個寶月湖倒映著淡淡的月光,寂靜如斯,就仿佛沒有起過半分波瀾。
山月不知心底事,湖水也不通人意。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人回應,周圍只有風的聲音。
齊建卿嘆了一口氣,最後看了寶月湖一眼,慢慢的轉身,再緩緩踱步走回去。
一條路,這樣蜿蜒通向主院,只有擔驚受怕與寂寞與他相伴。
……
此時此刻的皇甫府中,東院華燈初上。
齊明荷坐在臥房前那一條長廊中,手拿一把團扇,就這麼心不在焉的撲著蚊子。
「坐在這里做什麼?」
身後一道邪魅的聲音傳過來。
齊明荷忽然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扇子差點落到地上︰「寒光?」
回過頭,果然是皇甫寒光頎長的身影。
此刻,皇甫寒光就這麼一步步上前,「吃晚飯了,不回房,坐在這里做什麼?」
「我……」
「嗯?」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齊明荷臉上有著淡淡的愁緒,不解……
「在想什麼?」皇甫寒光走了上來,驀地從背後抱住她。
周圍沒有人,這幾天忙得太厲害了,很少這麼親昵的說話了。
「在想,我方才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讓娘親不高興了?」
剛才玉溪轉身就走,也沒搭理她一下,只是說著讓皇甫寒光今晚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她自然會找他。
「寒光,你說……是不是我哪里沒做好呢?」臉上有著愧疚,有著擔憂,心里堵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