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仕沒回答他,只是緊抿了唇,直接將她往牆角帶。g
齊明荷慌亂中抬頭,只看到牆角上多了急個人,是千里和江山,兩個人是蘇仕的貼身小童,外人看來是侍奉蘇仕的人,只有齊明荷才知道他們也是藏著身手的高手,是隱藏起來保護仕哥哥的人。
千里與江山也跟來了,看來仕哥哥是玩真的。
可是……
「仕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與我說清楚。」
莫名其妙,突然就出現在皇甫府中,還突然的說要帶她走,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她還在一頭霧水。
哪有突然就要把她帶走的?
蘇仕帶不走齊明荷,此時掙扎中,只停下了步伐看著明荷。
「仕哥哥可以和你說清楚,但是說清楚了,你會和仕哥哥走嗎?」
「你與我說清楚,我可以決定跟不跟你走。但至少現在,我不會這般走的。」
一起床寒光就不見了,許久不見的仕哥哥忽然降臨,一開口便還是這種話。
「那好,我就與你說清楚,今日來這里,是齊世伯拜托我來的。」
「我爹?」
蘇仕溫和的樣子早已不見,此時只有對她的關切。
「小荷,世伯不會沒來由的讓我帶你走,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便會帶你離去。」
齊明荷這會兒只覺得腦里頭的事情更亂了,就好像一夜間發生許多事情,從昨晚玉溪突然變了臉色開始,爹爹怎麼也變臉色了?
難不成,其中真的有什麼緣由在?
齊明荷稍稍回憶,突然臉色一白,幾分無法置信……
玉溪是問了自己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她回了以後,才開始冷漠的,難不成……難不成昨晚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有牽扯?
齊明荷忽然站定︰「爹爹讓你把我帶走?」
蘇仕冷冷道︰「隨我走。」
齊明荷不走︰「爹爹除了讓你把我帶走,還說什麼了?」
「小荷,你方才說的,我告訴你今日帶你走的緣由,你就考慮與我走。」他不能在這皇甫府里逗留太久,他今日過來,只能是悄悄把齊明荷帶離這里。
昨日齊建卿連夜來蘇府,那般神色憂忡的模樣,只讓他猛地聯想到齊明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如果,她繼續留在皇甫府會有危險,那他就算是與皇甫府作對,都要把她帶走。
齊明荷這會兒突然就把蘇仕的手甩開了。
此刻的神情,就像是非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難道……爹爹知道了什麼?
還是……
怎麼會這般突然?
蘇仕此刻目光沉沉,看著齊明荷︰「世伯讓你跟我走。」
這一句話,驀地讓齊明荷心里一怔。
爹爹不會無緣無故讓她跟仕哥哥走,如果是這樣,當初還何必同意讓她嫁給寒光?這並不是一件小事情。
齊明荷眼里瀲灩著淡淡的光芒。
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一個反常的事情,勢必與齊府有關,與皇甫府有關,乃至于與玉溪有關,和爹爹有關……可是,昨晚她明明問過「娘親,齊府怎麼了?你……認識我爹麼?」。
得到的答案是︰「不認識!」
當時玉溪的語氣有些急躁,這般斬釘截鐵,那就是不認識了。
既然不認識,又有什麼理由,做出這般決定?
爹爹是心血來潮?
「仕哥哥,我不會隨你走的。」
寒光在這里,她既然嫁進了皇甫府,就沒有離開的理由。
哪怕是真的,齊府和皇甫府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恩怨糾葛,她也不會莫名其妙的離開。
齊明荷心意已決,蘇仕則只將她一帶,莫名的已經帶到了牆邊,一牆之隔就是皇甫府外。
「仕哥哥,你這是要不顧我意願,也要把我帶走麼。」
「小荷,別任性。」
「仕哥哥……」齊明荷辛酸咬唇,「我這是任性麼?」
此刻,簡短六個字,讓蘇仕莫名松了力道。
「仕哥哥,不是我不隨你走,我問問你……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走麼?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听從爹爹與哥哥一句話,就要離開自己的家,離開自己所愛的人,你會走麼?」
「我知道,你與爹爹是為我好,可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要我怎麼走……離開他麼?」
蘇仕此時只站定,眼底起了波瀾。
他,知道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仕哥哥說,只是想在你受傷害之前帶你離開,你會願意和仕哥哥走嗎?」
齊明荷一愣。
靜寂了片刻後,此時只搖了搖頭。
「那我也不走。」
此時,千里和江山坐在牆頭,眺望四方。
「公子,皇甫府的侍衛快來了。」
蘇仕的身影挺直了幾分,此刻只深深痛惜的凝視著齊明荷。
嘆息,果然……無論過了多久,她的性子還是這般,只要是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哪怕……前方是未知的苦痛。
「小荷,這……可能是你唯一的安然離開的機會了,縱然知道日後可能要傷心,你也要留下嗎?」
「嗯。」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的心在這里,她的寒光在這里,還能去哪里。
倒是爹爹和仕哥哥……到底要她去哪?
此刻,千里與江山又再一次出聲︰「公子,必須走了。」
蘇仕只低頭看著齊明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齊明荷就這麼看著他,笑︰「仕哥哥,你回去吧,我沒事兒的。」
蘇仕無奈,終究還是心軟,「小荷。」
齊明荷心里砰砰狂跳,她也私心的想讓蘇仕快點離開這里。她不想走……真的不想走。
「答應仕哥哥,不會後悔。」
否則,他會自責。
齊明荷笑︰「嗯,仕哥哥,我答應你,不會後悔。」
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蘇仕只最後再凝視了齊明荷一眼,別開眸子的時候,竟感覺少了點什麼。他盡力了……只是終究不舍得忤逆她的意願。
他忽然會害怕,害怕她會傷心,會難過。
怕她真的會被卷入那一場當年布了將近二十年的大局之中。
那些祖輩之間的事情。
「千里,江山,我們走。」
蘇仕的聲音最後溫和的在這片竹林里響起。
蘇仕剛走,齊明荷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青蓮折返回來,看著齊明荷還在這里,而面前空無一人︰「小姐,蘇表公子呢?走了?」
「嗯,走了……」有點疲憊。
話音剛落不久,身後就繼而再傳來陣陣腳步聲︰「少夫人!」
齊明荷回頭,看到身後好多人。
應當就是這些人,讓仕哥哥趕緊走的吧。
「怎麼了?」極力讓自己鎮定。
為首的下人恭敬道︰「少夫人方才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物出現在東院里?」
侍衛的眸光正四處打量,看著這竹林,還有齊明荷此時所站的牆角,一牆之隔,外頭就是街坊。
「什麼可疑的人?」齊明荷輕咬著唇。
「方才這竹林里,只有我一個人。」
過來的下人疑遲了一下,既然齊明荷都這般說了,那可能真的是他們看錯了。
此時,只又再看了牆頭兩眼,畢恭畢敬的退下︰「屬下們叨擾了。」
……
再一次空下來的竹林,風輕吹而過,可是卻再難讓人淡泊。
齊明荷此刻站在這竹林中,滿腦子只有方才的事,還有蘇仕留下來的話,什麼叫做……不想讓她傷心難過,什麼叫做……不會後悔?到底有什麼事,是會讓她後悔的?
爹爹為什麼會那般害怕,甚至急著讓仕哥哥來把自己帶走?
寒光……
寒光呢?
「青蓮,逸羽呢?」
「姑爺嗎?」
「姑爺一大早被夫人身邊的杜娘給請過去了呀。」
齊明荷驀地覺得奇怪,這一刻,心跳也加速一般。
昨夜之事,還有娘親的話,那句若是有事,自會找他,這會兒一大清早就找了,甚至還有剛才的那一出事兒。
齊明荷驀地只抬了步伐,心神不寧的走出竹林。
「娘親……她住哪里?」
「夫人嗎?夫人久置的院子已經整理好了,就在咱們東院後方那棟小高閣樓里。」
齊明荷往青蓮說的方向走。
現在,只想找到皇甫寒光。
……
這會兒,就這麼一步一步往那一棟小高閣樓走,這是從未來過的地方。
以前,皇甫府只有東院與西院最熱鬧,而這里,她曾問過下人,是溪園,玉溪夫人的園子……
齊明荷就這麼踏入了溪園,可是看著這空蕩蕩的院子,只有高聳筆直的樹,守門的人一個都沒有。
「青蓮,他……真的在這里麼?」
「是啊。」
齊明荷此時只忽然停住了腳步,就這麼看著面前緊閉的閣樓。
閣樓里,仿佛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門緊鎖,就好像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似的,包括她。
從這一刻起,齊明荷驀地感覺有些寂寞,仿佛這偌大的皇甫府,沒有一個地方是真的屬于她的。
她只是想,見一見寒光。
尤其,是在此刻。
「小姐。你怎麼了?」青蓮站在背後,看齊明荷站了好久都沒動。
齊明荷只是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緊閉的閣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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