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王虎喜歡多事兒,實在是自己這趟出警,也是受了上面的指派。
王大富的行政級別可是副廳級的,平時跟市里面的領導們打交道都是鼻孔兒朝天牛B拽拽的,怎麼可能看得起王虎他們這種連科級都夠不上的小雜魚?
王虎來平原廠查看情況,實際上是局長郭栓柱接到王大富的電話之後安排的,因此不帶回去一個明確的處理方案,是交不了差的。
「誰家的小兔崽子,鬧什麼鬧?」王虎還沒有發話,旁邊一個小警察搶先呵斥道。
範無病聞言,眼光頓時一寒,直直地盯上了那小警察,看到他滿臉通紅,顯然是喝高了,便點頭說道,「你個穿喪服的,又是誰家的小兔崽子?」
那警察頓時大怒,當時他們的制服都是白色的,確實跟喪服一個顏色,附近的幾個警察听了都非常惱火,連王虎的臉上都是發青。
「說什麼呢你——」小警察自然不肯受這麼小一個孩子的侮辱,仗著酒意,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麼看他,直接走了過去,一把就揪住了範無病肩膀上面的衣服。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範無病的肩膀一抖,兩只小手閃電般地抓住了那小警察的手腕,左腿迅速地踢上了對方的腳踝,如同使了個過肩摔一般,就將那警察扔了出去。
那小警察百十斤重的身子頓時飛了起來,從人群上騰起,翻了兩圈兒後才著地落了下來,只听得哎呦哎呦的慘呼聲不絕于耳,顯然是受傷不輕。
「 ——」王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小孩兒還是練家子啊!那小警察雖然才二十出頭,可也是在刑警隊干了兩年多了,等閑的小混混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誰知道竟然就這麼被一學齡前兒童給扔出去了!
被摔了一下,那小警察的酒也醒了八分了,只覺得臉上有熱乎乎的東西流了下來,伸手一模,黏黏糊糊的,滿手都是鮮血,竟然是額角摔破了,頓時叫了起來,「襲警啊——」
「襲警個屁,就你這模樣兒,也好意思說自己是警察?指望靠你們來保衛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哼——」範無病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那副鄙視到骨子里面的眼神兒,讓王虎這個干了十來年警察的家伙都覺得無地自容。
旁觀的警察們可都不干了,雖然對象是個小孩兒,可是自己人是實實在在被扔出來了,這個場子總得找回來,于是五六個警察就圍了上來,想要把範無病給捉住。
「警察打人了——」「你們這麼多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不嫌臊得慌啊?!」圍觀的人群中頓時有人不滿地喊了起來,起了些搔動。
不過接下來的景象就更加令人震驚了。
才有兩個警察的手按上了範無病的肩膀,就同沙包一樣被甩了出去,若不是範無病不願意把事情鬧大,留了點兒手,就不是擦破點兒皮那麼簡單了。
饒是如此,被扔出去的兩個警察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半天爬不起來,算是暫時失去了戰斗力了。剩下的幾個警察都呆住了,想要往後退,可是偏偏被周圍的圍觀群眾給堵住了。範無病不再客氣,身子快速地轉了一圈兒,將這幾個人一發給扔了出去,末了還酷酷地說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王虎拿不準該怎麼辦的時候,被甩出去的一個警察擦著鼻血哼哼道,「王隊,這小子像塊兒鐵,誰踫誰出血啊!」
就在眾人紛紛看熱鬧,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亂局。
王虎掏出了佩槍,向天開了一槍。
紛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範無病冷眼看著舉槍向天的王虎,沒有說話。
「來幾個人,把小家伙給我抓起來!我看誰再鬧事兒,一起抓起來!」王虎動怒了,警察雖然佩槍,但是一般都不會拔出來,更多地是一種威懾力量,可惜此時不動槍是不行了,自己帶來的警察們在範無病這個小孩兒面前,就跟沙包一樣沒有半點兒反擊力度。
不過他也不敢真的朝範無病開槍,僅僅是朝天鳴槍示警而已,笑話,若是真的一槍把範無病給撂倒了,殘殺祖國花朵兒的惡名還不得讓他背上一輩子啊!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十幾個警察都收拾不了一個三歲小孩兒?!
這話若是被人傳了出去,大家都會怎麼看待人民警察?以後還想在公安系統混曰子嗎?
剩下的幾個沒事兒的警察頓時一擁而上,想要把範無病給捉起來,他們心想這會兒王隊都把槍給拔出來鳴槍示警了,小孩兒應該沒有反抗的心思了吧?
「哎呦——」「哎呦——」
又是幾聲嚎叫,範無病依樣畫葫蘆,將最後剩余的幾個人也扔了出去。
你你你——你當老子手里的槍是玩具啊?!王虎看到範無病根本無視于自己手中的武器,頓時有些毛了!
「看個毛?!」範無病此時好整以暇地甩了甩手,非常鄙視地看著王虎說道,「你手里舉個水槍,我就怕你啊?!那玩意兒我多的是!有種兒你也過來走兩招!」
水槍?!王虎頓時有種無力可使的感覺。
是啊!對大人,你可以說舉起手來,否則格殺勿論!可是對一個這麼小的學齡前兒童,你也能用手槍來威脅他嗎?!就算你用手槍來威脅他,可是他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嗎?!就算他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可是你就真的敢悍然開槍嗎??就算你敢對他悍然開槍,那周圍這百十號圍觀的群眾該怎麼處理啊?!
悠悠眾口,何以堵之?!
王虎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面前這小孩兒,還真是無法處理啊!
範無病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站在那里,似乎在對王虎說,老子就是一塊兒鐵,有種兒你就上來踫踫看,放不了你的血,老子的範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