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風聲呼呼作響,原本茂密的樹林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吳迪心中頓時驚訝到無以復加。他低頭看去,就發現自己此時正身處距離地面大約百米的高空。駭然之余,他不由回想起先前用力向上躍起之時,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在發揮著作用,他雖仍就好像只使得出原先那點力道,但效果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來,他不由詫異地自語道︰「怪了…我明明就是和之前一樣用力一跳而已,這是什麼道理…」
他猶自在那里想著心事,卻及到上躍之力已盡,又過了兩秒,他的身子先是在空中一滯,隨後就如同被灌了鉛一樣,開始疾速下墜。
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下落重量約為三公斤左右,過山車會對人體造成五公斤的負荷,因此在坐過山車之時人會覺得頭暈眼花。而吳迪此時下落的速度之快,絕非過山車可比,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瞬間懸了空,五髒六腑都不停地往嗓子口堆,仿佛一張嘴,就能把它們全都給吐出來。
好在,這種挑戰極限的痛苦感覺並續太久,片刻後,他就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的轟鳴聲。
接著,那提著他的手松了開來,雙腳也終于算是結結實實地踩在了地上。
吳迪不由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回過身去,就見GSD仍維持著左手撐地的姿勢半跪在那里,上身左半邊的衣物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一般,只剩零碎的幾片破布遮擋著,露出了他那黝黑結實的胸膛和正隱隱泛著黑氣的手臂。
「好小子,為師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天才還是白痴,要不是為師在最後關頭替你卸去了下墜的力道,他媽的,你現在就是一灘肉泥!」
GSD站直了身子,不客氣地沖著自己的徒弟咆哮著,他似乎對于衣服毀壞這件事情頗為在意,竟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吳迪聞言,立即明白過來是他救了自己,從百米的高空落下,光是重力加速度都足以讓他粉身碎骨。雖說這是一個劍與魔法高度文明的奇妙異世界,但對于吳迪這種半路出家,戰力指數目前僅有五的血肉之軀而言,顯然是做不到蹦的高但卻摔不傷的。
于是吳迪立刻開口道︰「多謝老師救命之恩!」
他說完,又瞄了GSD一眼,隨後不怎麼知趣地又補充道︰「那個…老師您的衣服不要緊吧?」
他不提倒還罷,一提之下,GSD頓時就氣咻咻地回道︰「不好,很不好!這是賽麗亞她親手做的,送給為師的衣服,現在為了你,弄成了這副樣子,你小子還好意思來問?」
吳迪聞言,懨懨一笑,不再做聲。
GSD哼了一聲,接著才說道︰「算了,此事暫且不提。為師問你,你剛才躍起之時,有無感到什麼異樣?」
「呃,說實話,我也不清楚,老師您有什麼發現嗎?」
見吳迪不僅無法回答,甚至還要反過來問自己,GSD頓時沒好氣地答道︰「這是自然!為師一直都在關注著你的動向,你周身的能量原本我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在你躍起的那一刻,卻突然產生了極大地波動!」
GSD說完,走到了吳迪的身前,一把抓過他的左手,繼續道︰「目前已知的線索,就是在你能量大幅上漲的同時,你的左臂發出了紅色的光。而這一點,和鬼手的作用原理,可以說是完全相符。」
語畢,他用左手向身後凌空一握,一股黑色的煙霧登時升騰而起,隨後他一甩左臂,那黑煙就猶如火焰似地開始迅速蔓延。
此時吳迪和GSD兩人正站在那被下墜之力所砸出的坑內,GSD鬼手發出的能量,竟然硬生生地把他們身後那原本高出一截的地面給融到了和兩人所在位置一樣的高度。
「這是…?」
「這便是鬼神之力,也即是鬼劍士之所以被稱為鬼劍士的原因。但為師要你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為師手臂的變化。」
吳迪聞言,忙將目光移向了GSD的左臂,只見青黑色正在逐漸褪去,就像是用清水在洗滌顏料一般。過了片刻功夫,這鬼手就又恢復到了先前那病態的蒼白,和剛才施展招式之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見狀,吳迪微微一愣,開口說道︰「老師,您鬼手的顏色,怎麼好像會變?」
「你這不是廢話嘛!如果沒有變化,為師還讓你瞧個什麼勁?」
GSD似乎對于自己這個徒弟突然間顯現出的笨拙感到十分不滿,邊說還邊不耐煩地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從這土坑里爬上去再說。
吳迪依言而行,隨後組織了一下語言,又問道︰「那老師您的意思是,當鬼手發生變化,呈現出黑色之時,就是鬼神之力在發揮作用?」
GSD聞言,頓首道︰「不錯,需知鬼神之力和念力雖看起來相似,實際上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所謂的念力和魔力只不過是對于能量的統稱而已,但細分下來,其來源卻是不同的。就如聖職者除了擁有念力之外,還有著特殊的信仰之力一樣。」
「所以說,就算我沒什麼念力,卻並不妨礙我擁有其他能量。」
吳迪這次理解的非常迅速,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GSD的意思,于是立即表達了自己的看法。GSD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但是隨即又斂起了笑容,正色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念力和魔力是對于這個世界所有已知能量兩種不同表現形式的統稱,你的能量之所以不被稱為念力,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無法了解其本源。或許,它是你那個世界獨有的。」
「凱瑟琳都和您說了?」
吳迪見GSD提起了‘他’的世界,心里頓時就想到應該是凱瑟琳將自己的來歷大致說了一遍。
誰知,GSD听後卻搖了搖頭,回道︰「不是你那個小女朋友對為師講的,而是為師一早就知道了。你以為,比爾馬克帝國的那群士兵,是因為什麼,才不惜冒險跨越邊境線,深入格蘭之森的?」
吳迪聞言,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可不等他提出問題,GSD又繼續道︰「那群比爾馬克帝國的士兵,正是為了尋找墜落在格蘭之森中的流星而來。阿拉德大陸上,流傳著一個預言,雖說知道的人並不多,但相信比爾馬克帝國的皇室和軍部高層,應當是知道的。」
「預言?是和墜落的流星相關的預言嗎?」
GSD微微頷首,隨後突然指著吳迪,沉聲問道︰「你覺得,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嗎?」
吳迪被這麼一問,頓時有些發愣,但凱瑟琳先前不經意間說的話語此時卻在他腦中閃過,于是他僅遲疑了片刻,就答道︰「凱瑟琳之前似乎也有提到救世主什麼的,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看來你的小女朋友也知道啊,只有你自己還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呢。這樣,為師換個問法,你願意,為了保護重要的人,為了這個世界而戰斗到最後嗎?」
听到GSD話鋒一轉,吳迪霎時間覺得周圍仿佛響起了令人振奮的背景音樂,而自己也儼然即將成為熱血漫畫中的主角!
可是,接著他就又清醒了過來,迎著GSD的手指,疑惑道︰「那個,老師啊,就算我願意這麼做,就憑我現在這副樣子,恐怕不太行吧?」
誰知,GSD聞言,卻是曬然一笑,隨後用認真的語氣說道︰「預言雖說不能全信,但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因此為師認為,你不會是普通人。況且,撇開這個預言不談,你體內所擁有的神秘能量,也足以令你顯得與眾不同了。這也恰好解釋了,比爾馬克帝國之前的所作所為。」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說了半天,原來你才明白過來嗎?不錯,他們正是沖著你而來,不論是為了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預言,還是你體內這股神秘的能量,總之,他們的目標都是你!」
GSD說完,收回了手指,好整以暇地望著吳迪,似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吳迪此刻顯得有些訝然,似乎是對GSD所說的事實感到無奈,片刻後,他才嘆了口氣,頗有些認命地開口道︰「哎,怎麼這麼倒霉,才剛來就被人惦記上了,以後的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啊…」
這番抱怨倒像是正合了GSD的心意,只見他沖著吳迪咧嘴一笑,隨即說道︰「放心吧,徒兒,比爾馬克帝國的那群家伙,為師還沒有放在眼里。這幾天,你就先跟著為師,好好練習下鬼劍士的基礎招式,爭取能做到逐步掌控自己體內的能量,並且和其本源進行溝通。」
吳迪聞言,不禁開口問道︰「掌控能量我能理解,但是什麼叫作和本源進行溝通?」
GSD顯然早就料到了他會有此一問,因此也不停頓,幾乎是瞬間就答道︰「所謂本源,顧名思義,就是指這些能量根本的來源。也即是說,可以辨別出,它們在被你引導消耗之前,究竟從屬于何處。」
雖說GSD的話語講得仍有些深奧難懂,但對于通過各類游戲而熟知了魔法能量守則的吳迪來說,要理解倒也不算是難事。于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開口道︰「按著老師您的意思來理解,鬼劍士賴以成名的鬼神之力,其實並不是他們本身的能力,而是借助了刀魂卡贊的能力,是吧?」
「可以說是,但又不全是…鬼劍士的力量,的確並非源自其本身,但卻也不是都屬于刀魂卡贊。換而言之,他們所借助的鬼神之力,也有可能是來自于其他幾位鬼神,或者…源于完全的神砥。」
GSD說完,再次用手指向了吳迪,但卻沒有開口。吳迪見狀,不由下意識地也點了點自己,錯愕道︰「老師,我有什麼問題嗎?」
「你並沒有問題,可是你體內的那股能量有!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由于不同職業信奉的神砥不同,所以力量來源也是各異。但是,不同職業間卻可以通過對方所釋放出的能量來判斷對方神砥大體上的屬性。比如,當你發現對手所用的能量偏于光明時,往往就可以得出他是一個聖職者這樣的結論…」
說到此處,GSD的話語戛然而止,而吳迪則分明感覺出了他接下來要講的內容,必然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他忙屏息凝神。
果然,GSD在稍作停頓之後,語氣驟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只听他緩緩說道︰「但是…你體內的能量,卻沒有任何屬性可言,或者說,它的屬性,為師從觸過…」
吳迪聞言,頓時愣住了神,之前GSD也有提及從過他體內的這股能量,但在進一步了解了阿拉德的世界觀以後,他才明白這情形究竟有多麼不可思議。這股的能量,或許就著一個新神砥的誕生!
于是,吳迪在從震驚中回過勁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沖著GSD急急地問道︰「老師,那這能量,會出什麼問題嗎?」
GSD聞言,緩緩搖了搖頭,坦言道︰「這一點,為師也不太清楚,或許你能量的本源來自于你原先所在的世界。如果真是如此,那為師的解釋最多就只能算是猜測了。不過,只要不是鬼神之力,體內的能量大體上是不會發生反噬的。」
語畢,GSD也不等吳迪答話,一把抓過他手中的長劍,從小坑中一躍而出,站在了空地上,隨即對他喊道︰「徒兒,快上來,不要去想那些沒用的了。這能量究竟可以不可以為你所用,隨為師一試便知。」
「啊?好…好。」
吳迪見自己的師父這麼說,當即也從坑中爬了上去,來到了他的身邊。
「嗯,你先看為師做一遍,接著你領悟一番,隨後也試著照做一次,明白了嗎?」
「好的,可是老師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要教什麼呢?」
GSD听後,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隨後再次轉過了身,劍交左手,一字一句地答道︰「為師要教你的,是鬼劍士的入門招式,但卻也是運用鬼神之力的基礎——鬼斬!」作者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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