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是什麼人?皇宮重地,不得擅闖,還不快快退下!」黑白二子剛剛來到皇宮的前面,尚且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就被宮門旁邊的侍衛攔住了。
見來者是兩個藏頭藏臉的高大漢子,宮門前的守衛如臨大敵,一臉的厭惡與謹慎。
「這位老弟,我們兄弟兩人是十大天干當中的黑白二子,此次前來是奉陛下的旨意,特地進宮面聖的。」白袍老者和顏悅色地解釋說。
「十大天干!?」侍衛臉上的不悅稍微地消除了一點,雖然他們這些人久居深宮,但是外界的一些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比如這跟隨著戚繼光大將軍南征北戰的十大天干,他們就有所耳聞,「你先在這里看去,我進去稟告一聲。」
「這個毛頭小皇帝的架子倒是挺大的啊!大哥,你說他會不會讓我們進去啊,離他召見我們的日子可都過去大半年了。要是他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京城一趟了?」黑袍老者大大咧咧地小聲說道。
「應該會讓我們進去的,一來這張居正張大人剛剛死了不久,這小皇帝終于擺月兌了桎梏,心中肯定會很歡喜,對我們這些奇人異士肯定也很好奇;二來我們進宮面聖本來就是小皇帝自己的意思,這才半年多,他應該還不會出爾反爾吧。」
「吾皇有旨︰宣黑白二子覲見!」幾盞茶的功夫後,那個侍衛又回來了,並帶來了萬歷皇帝的旨意和一個小太監。
例行檢查時,這些侍衛對黑白二子進行了搜身,並要收去倆人身上的武器,黑袍老者頓時不干了,怒目圓睜,惡語相向。
「算了算了,陛下仁慈,早已經料到這倆人會隨身攜帶武器了,已經允許他們倆人攜帶武器進宮面聖了。」這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小太監突然尖叫著說。
眾侍衛這才罷休,任由著小太監將黑白二子領進了皇宮。不過一路上,這個小太監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為黑白二子領著路。
「這位公公,陛下這是準備在那里接見我們兄弟倆呢?」路上,白袍老者終于忍不住將心中的問題說了出來。
一說起這個話題,眼前的這個小太監頓時來了興趣︰「我在皇上的跟前服侍了幾年了,除了張居正張大人,還從來沒有看見皇上如何的厚待過其他的什麼人,陛下讓我領著你們去御書房。」這個小太監一副鴨叫之聲,但是言語之中卻滿是疑惑和羨慕。
等到三人走到御書房的門前時,這個小太監卻是再也不往前面走了。而此刻御書房的門前已經站立了幾十名侍衛,這些侍衛一個個身體強健,魁梧有力,雙眼灼灼發光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隨身攜帶的武器,交出來!」這時,侍衛頭領走上前來,面無表情地說道。
黑白二子疑惑地看了看帶路的小太監,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個侍衛,一臉的不解,不是說好了允許他們倆人攜帶武器入宮嗎?
「我說兩位,你們不會還想著要攜帶武器進入御書房吧,千古年來,除了亂成賊子,再也沒有人敢攜帶武器進入御書房了,這是鐵的規定,任何人都要遵守。即使陛下能夠容忍你們倆人攜帶武器進入御書房,這些侍衛也不干啊。如果陛下出了個好歹,這些侍衛統統要陪葬。」小太監道出了真諦。
黑袍老者的武器太大了,他自己也知道難以帶入皇宮,所以並沒有隨身攜帶,只是在路旁隨意地買了一把砍刀;不過白袍老者的征天劍卻是隨身攜帶過來了。白袍老者看了看黑袍老者︰「二弟,你說怎麼辦?」
「給吧!」黑袍老者倒是沒有什麼猶豫的,一把砍刀而已,又不是自己那把最趁手的巨型砍刀。♀
結果黑袍老者遞過來的砍刀,侍衛頭領看都沒有看,直接交給了身後的一個侍衛,不過當他接過白袍老者遞來的征天劍時,雙手卻是猛然一陣顫抖,好冷,好犀利,好寒光,當真是一把好劍啊!
接過征天劍之後,侍衛長這才正視了黑白二子一的,他又皺起了眉頭,眼前的這兩個老者,不僅神秘莫測,全身都籠罩在袍子之下,而且身體當中的內力更是浩瀚如海啊!侍衛長的心陡然懸了起來,高手啊,這是不弱于自己的絕世高手啊!
搜身完畢之後,在小太監和侍衛長的監督帶領下,黑白二子踏入了萬歷皇帝的御書房。
御書房正中間的椅子上面端坐著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人,這人臉圓須短,身材稍胖,身上微微露出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但是更多的卻是一股孩童般的稚女敕之氣,仿佛是剛剛出籠,剛剛展翅高飛的小鳥一樣,這人的臉上時刻洋溢著一股歡樂的氣息。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黑白二子還在打量著御書房中的那個稚女敕的青年人,旁邊的小太監和侍衛長已經跪倒在地上了,口中直呼萬歲。不過當他們倆人用眼角的余光瞥見一直在打量著座椅上面的皇帝的黑白二子時,驚駭得差點趴下了,「你們倆人,見了聖上還不快快跪下!」
「這就奇怪了,他一不是我的父母,我不必孝敬跪拜他;二不是我的妻子,我不必和他跪著對拜;三不是天地,我不必如同神靈一樣敬畏他。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要跪拜他呢?」黑袍老者暗暗嘲笑一聲,直言說道。
「朝廷是一個廟堂,江湖也是一個廟堂,雖然在大事上面江湖人士都會听命于朝廷,但是江湖人士向來放蕩不羈,這等繁文縟節我看還是免了吧。」白袍老者也開口說道。
御書房座椅上面的萬歷皇帝听得黑白二子的這番言論,出奇的,他並沒有發怒。若是放在以前,張居正還活著的時候,依照張居正給他的教導,這種見了君上不下跪的忤逆之人,可以直接殺頭問罪了。不過現在張居正死了,套在他頭上面的緊箍咒早就沒有了,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萬歷皇帝不問罪,這可不代表他底下的那些人沒有意見︰「你們倆個真是好大的膽子啊,見了聖上竟然敢不下跪,真是罪大惡極,罪不容誅啊!陛下,臣懇請對這倆人處以極刑,以儆效尤。」御書房中除了座椅上面的萬歷皇帝,下面跪著的小太監和侍衛長,以及站在下面的黑白二子倆人,尚且還有倆人侍立在皇帝的旁邊,此刻開口說話的正是司禮監太監張誠。
「天底下除了親身父母之外,陛下就是你們的第二任父母;陛下雖然不是你們的妻子,但是你們的妻子都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冥冥之中和你們走到一塊的;陛下就是天,是上天派來行使神靈的權利的。」侍立在皇帝另外一旁的一個魁梧老漢鏗鏘有力地說道,聲音震耳欲聾,御書房中的桌椅都在瑟瑟發抖。
高手!恐怕是一個能夠以一敵百的絕世高手啊!僅僅听到這個魁梧老漢的話語,黑白二子心中當即一稟,這是一個武林當中掌門類型的高手啊!就算是倆人想要打敗這個魁梧漢子恐怕也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啊,看來皇宮也如同江湖一樣的臥虎藏龍,不可小覷。
「你們兩個平身吧。」座椅上面的年輕人對小太監和侍衛長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而後,他又將目光看向桌子前面站立著的黑白二子,驕傲地介紹道,「這是我的貼身侍衛,大內第一高手,地太!怎麼樣,還能入倆位的法眼吧。」萬歷帝洋洋得意地說道。
「地太!」黑白二子心中一聲驚呼,對視一眼,然後再次將目光看向了萬歷帝旁邊的那個魁梧而又滿頭白發的老漢,眼中一片復雜之色,心中更是暗暗嘆息,「沒有想到啊,在這里竟然還能遇到熟人啊!」
「咦?」聞言,不僅萬歷帝疑惑不解,就連地太本人也是丈二的和尚。
「我想四十多年前地太應該是在洞庭湖區馳騁的吧。」黑袍老者提起了往日的回憶,雖然當時倆人都只是幾歲大小的孩子,但是這份記憶倆人卻始終封存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你們和風林火山四人竟然還有這等關系,沒有想到啊,真是沒有想到,原本在洞庭湖上面叱 風雲,稱王稱霸的風林火山四位大將軍,竟然南下抗倭去了,十大天干,你們竟然佔了六個名額。」听完黑袍老者的故事之後,地太總算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往日的恩仇早已經隨著天地水寇的逝去而煙消雲散了。
「兩位隨著戚大將軍南征北戰,一定有很多的趣聞吧,可否給朕說說。」萬歷皇帝到底是小孩子天性。
白袍老者選了幾個和倭寇戰斗的故事說給了座椅上面的萬歷皇帝听,書房當中,眾人都津津有味地听著白袍老者的故事,猶如身臨其境一般。
「白袍將軍竟然這麼厲害,以一敵百絲毫不成問題,將軍的武器一定非常的厲害吧,可否借給朕瞧一瞧。」听白袍老者說著他大殺四方的故事,萬歷皇帝突然插話說道。
白袍老者停下了話語,轉身將頭看向了旁邊的侍衛長,這時,萬歷帝也將目光投了過來,侍衛長會意,轉身走出房間。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把長劍走了回來。地太上前接過這把劍,將他遞給了萬歷皇帝。
君不見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鍛煉凡幾年,鑄得寶劍名龍泉。龍泉顏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嘆奇絕。琉璃玉匣吐蓮花,錯鏤金環映明月。正逢天下無風塵,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綠龜鱗。非直結交游俠子,亦曾親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棄捐,零落飄淪古獄邊?雖復塵埋無所用,猶能夜夜氣沖天。
「當真是一把好劍啊!不知道白袍將軍可否割愛,將這把寶劍贈與朕,朕定當重謝。」萬歷帝激情澎湃地說道。
「我們江湖人士的武器就如同我們的生命一樣,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白袍老者婉言拒絕說。
「哎!可惜了!」座椅上面的青年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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