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歐家的清閑山莊在三百多年前並不是這個名字,而是叫很是霸氣威風的「天下第一山莊」。那時的歐家名下產業無數,那一代的莊主更是將祖傳的無影劍法練到登峰造極,娶的妻子更是皇室中受寵的公主。
武功、錢財、勢力皆有,天下第一山莊名副其實,一時間風頭無二,武林之中無人敢與之爭鋒。
然,古來有言︰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就在天下第一山莊最強盛的時候,天下卻突然大亂了。一番龍爭虎斗後,當一切都已經平靜下來時,已然改朝換代。
新的朝廷開始時自然是缺錢財、人和物的,而敢稱「天下第一山莊」又與前朝公主有關系的歐家自然成了最大的目標。
于是,在朝廷的不斷剝削下,天下第一莊便漸漸「衰敗」起來,在傳到上一任莊主歐杰手中時,他便以「天下第一莊」名不符其實為理由,將山莊的名字改為了「清閑」。
而自從歐杰逝去他的兒子歐司燁接替了莊主之位後,清閑山莊在江湖中便更加的默默無聞起來。是以,便是突然傳出清閑山莊被燒的消息,武林中人也只感嘆一番,並未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這個消息已經快要被武林中人拋到腦後時,江湖中卻有人在清閑山莊的廢墟中發現了地道,並且傳出了里面有寶藏的消息。
若是別的山莊被挑後傳出這樣的消息可能會被人嗤之以鼻,但對于清閑山莊,江湖中人卻是不假思索的便信了。畢竟,這可是當初號稱「天下第一」的莊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寶藏什麼的簡直太正常了。
于是,收到消息的各路人馬打著好听的「查明清閑山莊被滅真相」的名頭,盡數往錦安趕去。
嶺山城離錦安不算遠,再加上在錦安還有人,歐司燁便拒絕了秦炎的陪同,帶著牧澤便上路了。
出了嶺山城,牧澤見得最多的便是帶著各種兵器的江湖人。
「在這里休息一會。」行了半日,歐司燁將馬停在一家酒樓門口,與身上的少年說了一聲便帶到朝大門走去。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家酒樓,待走進去時便听到了里面傳來了交談笑鬧的聲音。听其聲音的嘈雜,便可知里面必定是坐了不少的人。
「兩位您來的巧了,剛好有桌客人剛離開。」這兩日的人總是特別多,這不,今日剛到飯點,酒樓里便已經坐滿了,忙得亂轉的小二看到進來的人,語速都比平日里快了幾分。
牧澤朝里看了一眼,坐在那的人有老有少,著裝更是五花八門,只是從他們攜帶的各種兵器來看,便可知這些都是江湖中人。
心中明了如今只怕是哪家店都差不多,歐司燁便也沒有計較,帶著身旁的少年跟著那小二去了那唯一的空桌坐下。
等他們點好了菜後,小二飛快的離開了,不多時便又端著托盤回來,將飯菜擺到了桌上,「請。」
他們二人進來時大堂里的人或明或暗的都瞧了一眼,見只是兩個長得好看些的年輕人,在他們坐下後就不再關注了。
「哎!你說那清閑山莊里可當真有寶藏?」一個喝了些酒的漢子突然朝同桌的人問道。
听到他那沒有壓低的聲音,大堂里的人都瞟過去一眼。
「你小聲一些。」他身旁的人提醒道。
「有什麼好小聲的,這時如今還有誰不知道啊!」他一句話落,大堂里有人應了一聲,隨即竟然當真有人討論起來。
「畢竟是曾經的天下第一一趟,里面有寶藏的可能很大啊!」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子道。
「听說各門各派都有人趕過來了,這消息八成是真的……」
「這算什麼,我還听說朝廷里都暗中派人前往了。」
「其實,就算沒有寶藏,要是能找到山莊里的秘籍什麼的也好啊!」
這個聲音一出,堂里的人便都想到了歐家賴以成名的無影劍法。
本來他們這些人過去也自知爭不過那些大的門派,趕過去也不過湊湊熱鬧,再看看能不能撿些便宜。如今想到歐家的武功秘籍,堂中不少人便動了心思。
听著那些人在那里說著怎麼在到了閑情山莊後得些便宜,牧澤一邊吃著飯一邊微皺了下眉。
「不合胃口?」見到他的表情,歐司燁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見他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那些人的話而產生變化,牧澤繼續的用起飯來。
過了一會,又有幾個人進了酒樓,在听到小二說沒了位置時卻還是走了進來。
在大堂里掃了一圈,那為首的人便朝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老頭走了過去,並一臉傲然的讓其將位置讓出來。
那老頭徑直夾著菜吃著,並沒有理會面前的人。
見那老頭一副不屑理會自己的樣子,自覺臉上無光的人心中有些惱怒,揮了揮手讓身後跟著的人教訓那還坐在位置上的老頭。
見有熱鬧看,大堂內的人都望了過去,雖然對那連先來後到都不懂要搶人座位的人心生不恥,卻也沒有人去幫那老頭。
就在眾人以為那老頭定然會被教訓時,老頭的手里突然出現了一把刀。然後在那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老頭便站了起來,將一把刀舞的極快。
看著那一個接一個倒下去的人,眾人有些驚訝。
本來將過來挑釁的人打趴下便算完了,哪知那老頭打的盡興了竟然有些收不住力道,手中的刀朝一張桌子前的少年劈去。
眾人一聲驚呼含在口里正要喊出,卻見少年身旁的人抬起兩指夾住了老頭的刀,輕輕一轉內力便傳到刀上,震的那老頭送了手,任那把刀落在了地上。
看著那白衣男子一招便繳了老頭的兵器,坐在大堂里的人不由都靜了下來,看向那桌的目光慎重了不少。
而從那一招便知自己不是剛剛那青年對手的老頭反應迅速的朝那桌抱拳,「老頭子一時失手,還望兩位少俠海涵。」
話落,見那桌的二人都沒有答話卻也沒有發難的意思,那老頭略一猶豫便拾起了地上的刀,隨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同時,被那老頭打趴到地上的幾人也趕緊爬了起來,互相扶持著退出了酒樓。
少頃,大堂里的人便又慢慢的開始交談起來,只是部分人的視線卻總忍不住往那兩個年輕人桌子上飄,心中猜測他們是哪門哪派的高徒。
待到解決了桌上的飯菜後,二人便出了酒樓。
歐司燁過去右側的柱子上解韁繩,牧澤便在門邊上等他牽馬過來。
「呦,這臉標致的,倒有些像個姑娘。」兩個衣著打扮相似的男子從二樓下來走出了酒樓,看到獨自立在門口的少年,高個子的調笑道。
當然,會如此放肆一個是因為那二人剛才多飲了兩杯酒,另一個則是因為他們是從樓上下來的,並沒有見到歐司燁出手。不然,便是醉了酒想來他們也不敢隨便招惹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在門邊上不過站了一會,便有兩人朝自己走了過來,聞到他們身上帶著的濃郁的酒氣,牧澤皺了皺眉。
「說不定就是個姑娘……」
听到身旁人笑嘻嘻的話,高個子的朝前走了一步,抬手便要往牧澤胸前探去,「是不是姑娘,我模模、模模就知道了!」
見此,牧澤已然不悅,只是還不等他出手,快要到面前的人突然倒了下去。
「上來。」
听到聲音,牧澤看了過去,就見馬上的人正將劍送回鞘中。
朝他露出一抹微笑,牧澤朝搭著他伸過來的手上了馬。
而看著那高個子的男子倒在地上已經身亡了,那與他一同出來的人頓時嚇得醒了酒,一坐在了地上,口里呢喃著,「……死了……這可怎麼辦?」
當二人重新開始打馬前行時,速度依舊並不趕。行在郊外的小道上,不時便有幾匹馬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更有獨行者直接使了輕功從二人身旁飄過。
等到太陽快要落山時,歐司燁便又帶著身旁人停在了一處小鎮。
「可以繼續趕路的。」以為他是顧及自己才將速度放得那麼慢,每到了一個地方還要休息,牧澤開口道。
「等各地的人趕過去再加上商討的時間,至少還有半個月他們才會開始行動。」歐司燁說完,見這鎮上的客棧基本上都滿了,便直接去尋清閑山莊在此地的產業。
過來時便听莫瑾二人說過,五天便能夠到達錦安,听他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牧澤便跟在他身旁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