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館?
似是听過的。
慕容啟用手扶著額頭,啞聲問道︰「太子妃呢?」
「?」侍衛做驚訝狀。
「這麼晚了,太子妃殿下怕是睡下了吧。」侍衛的聲音極低,低到恐怕連他們自己也听不到。太子這個時候要找太子妃,難不成是想要她侍寢?
侍衛們心里咕噥道︰這等安排侍寢之事,也是要我們鐵衣侍衛來做嗎?
別看他們在外是侍衛,可實際上,他們的出身都不低。之所以跟了太子,都是家里面特意安排,想讓他們早些歷練,能夠得些特別的指點的。
慕容啟沒有說話,他抬腿下床,命人拿過大氅,想要親自去質問一下柳如畫。可剛剛邁出一步,就又收回了腳。
不能去!
皇上這幾天怕是就要不行了。
本來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慕容遠途就已經快要頂不住了。可因為這個大子的歸來,再加上雲鶴仙人的調理,他才又勉強拖了一年。
但是現在,卻已是油滅燈枯之時,這次,怕是真的要西去了。這幾日,他已經處于了一種半昏迷狀態。而且也極少能夠進食了。
在這個當口,慕容啟還是小心為上。雖然他已經控制了大局,但這朝中,在暗地里支持慕容風的還是大有人在!
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了柳尚書。他的背後,還牽扯著一大堆的幕僚呢。
想到這,他徹底收住了腳,在椅子上坐定。
前些日子。自己著實有些任性了。一個妾,也要正式迎娶。柳如畫那個愚蠢的妒婦沒有給自己找麻煩,也算是難得的賢良一回。現在,怎麼也得給她這個面子。
她想私下里解決小魚兒。那我便私下里再把她找回來吧。
太子爺,似乎永遠都能分的那麼清。
這一夜,未眠。
外面折折騰騰的找人,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前半夜思慮著他的江山,後半夜,又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雲清。
當然,他想的是真正的雲清,而不是現在這個由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小魚兒。
他有些後悔了。他在想,如果我沒有讓那個叫作離兒的小神醫給雲清扎上那一針,那麼她現在會是個什麼樣?
會不會也和小魚兒一樣,已經愛上我了呢?
他純屬是在做夢,其實自己也知道。雲清這個人。其實就是慕容風養出來的一條小狼。別看她長著一張傾城的臉。那心地,卻是無比的狠硬。
她怕是會永遠忠于自己的主人。哪怕是被拋被棄,恐怕心里也容不得別人吧。
那段時間。自己已經對她很不錯了,還許了妃位。甚至是將來的後位,可哪見她有半分動容了?
越想,慕容啟就越是睡不著。
天快亮的時候,負責搜尋的鐵衣衛終于回來了。說是地下暗館在夜間售出了一個三萬金的暗鏢,據說是一位傾城美人。有兩個主顧還差點為爭搶美人而大動干戈。
是雲清,肯定是她!
慕容啟想不出還有哪個女人稱得上是傾城之姿,而且能夠另男人們如此爭搶。轉而,他又有些欣慰,看吧,即便是變成了小魚兒,只剩下了一副好皮囊,她還是很招人的。
三萬金,可不是小數目了,足可以在邊疆再興起兩座城池了。如此看來,自己便是喜她寵她,也不算是很過份的。
如此開月兌了一番,他心里總算好受了些。
愛上一個沒有實際用處的女人,對于他來說,潛意識里還是自責的。現在好了,別人都拿三萬金去爭搶了,那就說明她還是有價值的,對吧。
就在他莫名其妙的自我辯論之時,門外又來報,說是接到一張暗條,魚夫人回隨園了。
回隨園了?!
慕容啟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把紙條拿來!」他低喝道。
左右研究了一番,這字,是不識得的。
也是,人家要是不想讓你認出來,還會用你識得的字體去寫暗條?
世界上恐怕還不會有這麼愚蠢的人吧。
想是一夜未眠,他的智慧有些跟不上了。
「來人有沒有說什麼?」
「回殿下,沒看到什麼人,這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對了,那乞丐轉達,寫紙條的人說,讓您趕緊去娶媳婦吧,不然一會兒又丟了。」
慕容啟的手,抖了抖,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抽了抽。
侍衛們都低著頭,黑壓壓的一大片。但每個人的肩膀都在顫抖著,他們忍的很辛苦,想笑,又是絕對的不敢笑。
「豈有此禮!」慕容啟低低的喝道。
真是我把堂堂太子當猴耍了。想擄便擄,想送回來便送回來……
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他緊緊的握著那個紙條,由于太過用力,手上的青筋都已經隱隱現出。
什麼暗館,什麼柳氏,忤逆我的人,早晚都要死!
當然,他也氣喬越,也討厭慕容風,但這倆人目標太大,還得來日方長。便不作為他初步鏟除的對象。
他又洗了一個澡,然後穿上了前幾日還在欣喜之中準備出來的大紅喜袍。
草草的備了一點禮,當然,也就是做做樣子。然後他便帶了一小搓人馬,塞上了幾個吹鼓手,晃晃悠悠的朝著隨園走了去。
雪很大,不一會兒就落了一地,也撒了他一身。
他有些煩燥,像那些小動物般,隨便的抖了抖。
隨園不遠,半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門口已經站了一排他事先就安排好的丫鬟婆子什麼的,也就是為了烘托烘托氣氛。雲清啥也沒有,怎麼也得多找幾個人給她撐撐門面。
他還是對雲清挺上心的。
呱燥的樂聲中。一個頂著大紅蓋頭,身著一身大紅嫁袍的新娘,有那敞開的門洞中,由遠及近的顯現了。
白皚皚的冰雪之中。那一身紅,是如此的耀眼。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是如此的婀娜妖嬈。人未近,慕容啟似是已經聞到了她身上慣常帶著的蘭花香了。
他忽然想起了那句「惟幽蘭之芳草。稟天地之純情」的詩句,緊跟著,他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撲通通跳了起來。
她越行越近,他越笑越濃。
這便是我的情障吧。慕容啟暗自舒了一口氣。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是雲清,還是小魚兒,可能我都無法真正的把她放下。
飛身下馬。
慕容啟提起大步走到了雲清近前。
隔著蓋頭,他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了一個嬌秀的身姿,舉手投足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他的心開始融化。漸漸的。就化成了一旺春水。他不禁又心生愛憐。抬起手,隔著蓋頭,撫上了她的眉眼。
旁人遞過來繡帶。示意新郎要用這根帶子牽著新娘。慕容啟只瞟了一眼,未動。而是徑直從寬大的袖袍中捉起了雲清的手。
有點涼。
「冷嗎?」
雲清一顫。他也這麼問。
「你受驚了。」慕容啟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溫熱的氣息撲在了雲清的臉上,令她的心頭說不出的涌出了一股酸澀。
亦步亦趨的,雲清跟著慕容啟,被他引到了花轎之上。
又是一陣吹吹打打,昏昏沉沉的,雲清在一片熱鬧聲中,被引到了後院,她的新房。
沒有拜天地,也沒有拜雙親,這些禮節,那是給正妻的用的。堂堂太子,能夠親自上門迎娶一個妾,已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
不過這個時候,雲清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這上頭了。
她只是感覺好累,好困,很想倒頭睡上一覺。
人聲漸去,屋內很快就恢復了寂靜。雲清在床上挺身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中,她頭一歪,身子一偏,竟然戴著蓋頭,就那麼倒在床上睡著了。
太子娶親,別管是正妻還是納妾,既是擺了門面,就會有一大堆人前來相賀。
慕容啟困了,也很累。但為了保持他的溫良形象,他還是努力的堅持著,和眾人推杯換盞了一會兒。
其間,他也來過雲清的新房。
本以為會看到她羞答答的坐在床上等著自己,可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會是一個好夢正憨的睡美人。
他有些氣惱。
可走到近前,一看到那個妖嬈的身姿,正婀娜有致的側臥在自己為她準備的喜塌之上,他的心里忽然間變得滿滿的了,有一羽毛狀的東西,也在他的心尖上掃了一掃。
我要得到她了,她終于是我的了。不管她是雲清還是什麼小魚兒。
慕容啟在她身旁坐定,看著她素白的小手,還有那誘人的身體,他想了想,選擇了一下,還是把手放在了她縴細的腰身之上,來來回回的細細撫摩著。
光滑細膩的綿絲……這綿絲下的肌膚,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他喉結滾動,緊跟著咽了一下口水。一股難以鳴狀的燥熱之感瞬間涌了上來。手心也開始漸漸汗濕。
還是激動的,當然,垂涎了她那麼久,一朝得手,焉能平靜?
且忍忍吧。
他忍住了想要壓上去,想要把她剝開的沖動,甚至忍住了去揭她的蓋頭。
等她醒來吧。不急這一時。
轉身,又回頭,慕容啟的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
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讓她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到時候,我再找到那個小神醫,讓他把我的雲清給還回來。
際時,她膝下環繞,我看她還走不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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