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暗的走廊,忽聞水聲陣陣,玉媽媽將丹青帶到一間房門口,輕聲叩了叩門。
水聲暫歇,清潤的嗓音從屋中傳來︰「誰?」
「有位小公子,想要見你。」玉媽媽畢恭畢敬的開口,這樣的態度讓左丹青不禁皺起眉頭,她知道凌夜是謫仙居的頭牌,更是酈城公認的花魁,但卻並未想過鴇母在她面前竟會如此謙卑。
屋內傳來一串銀鈴般的輕笑,似乎覺得十分有趣,良久,她才應道︰「行了,我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玉媽媽聞言輕手輕腳的給左丹青開了門,丹青猶猶豫豫的剛邁入,就听到身後「吱嘎!」的一聲,門被猛的關上。
丹青心下一跳,隱隱的有些不安,有些懊惱自己太過魯莽。她不安的抬起頭,只見屏風後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修長縴細的手臂抬起,輕輕地撩撥著水流。
原來她正在沐浴!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左丹青就輕咳一聲,雖說她本是個女子,奈何如今卻是男子裝扮,雖然年幼,但男女之嫌還是理應相避。
思及至此,她連忙開口︰「原來姑娘正在沐浴,那我還是在外等候。」說完她轉身就去開門,卻發現門卻早已被鎖住。
冷汗劃過額角,到底是她大意了,不應該沒有弄清這凌夜的底細就貿然行動。
「小公子別急著走嘛。」屏風後的人開口,音調還是那麼的好听,卻讓丹青忍不住心驚。
「你既然想要見我,又急著走什麼。」凌夜輕笑著開口,語調帶了幾分沙啞,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又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跟玉媽媽說了什麼,她竟然放你來此處?恩?」
如此一問丹青反而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開門的打算,轉頭應道︰「凌夜姑娘想知道?」
「是啊。」凌夜漫不經心的開口。
「那你不如開門讓玉媽媽進來,她一定會跟您講的清清楚楚。」左丹青眯起眼楮,眸光劃過一道厲色。只要這道門打開。她就有機會逃出去。
「你的算盤打倒好,想見就見,想跑就跑,哼!」凌夜冷哼一聲。語氣帶了幾分譏誚。
「我可沒說想跑,凌夜姑娘芳容百年難得一見,我怎麼舍得。」左丹青油嘴滑舌。
「伶牙俐齒!」凌夜聲音轉冷,突然一拍水面,只見浴桶中驀地飛出一串水流,擊破了屏風一角,「嗖」的一聲直撲丹青門面。
丹青暗道不妙,閃身躲避,卻還是被淋濕了前襟。
沒想到這個花魁凌夜竟還是個中高手。難道她是武林中人?!
「反映到還挺快。」凌夜撇了撇嘴。嗔怒道︰「老實招來,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
「我說了,你就肯放我離開?」此時此刻,左丹青已經篤定,這個凌夜來歷不一般。絕不可能為自己所用,她的算盤,從一開始就打錯了。
「你覺得你有選?」凌夜挑眉,不屑的斜睨了一眼屏風外的小小身影。
左丹青攤了攤手,凌夜說的對,她的確沒得選,眼下只能指望著這家伙言而有信了。
「我只是給玉媽媽看了一樣東西,她就放我進來了。」
「是什麼?」凌夜蹙眉。
「呃……我若是說了凌夜姑娘切莫怪罪。」左丹青硬著頭皮解釋︰「在下不過是想跟凌夜姑娘談一筆生意。」
「跟我談生意?有意思……好啊,如果你實話實說,或許我會對你的話考慮考慮。」
既然如此她就豁出去好了……左丹青咬了咬唇,終于應道︰「我只是給玉媽媽看了姑娘的醫帖。」
「我的醫帖?」
朔北看病有醫帖一制,大夫問診後寫下藥方須由本人簽名確認,左丹青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憑前世記憶模渀凌夜的筆跡偽造了一份「孕癥」的醫帖。
所以當玉媽媽看到醫帖上那幾味藥材和凌夜的簽名時,瞬變了顏色。
好吧,左丹青承認,她的手段的確下作了些,但的確有效不是麼?
凌夜听後徹底無語,良久屏風後才傳來一聲冷笑,笑聲越來越大,讓丹青心中愈發不安。
該不會徹底激怒她殺人滅口吧?丹青吞了吞口水,靜觀其變。
「嘩啦」一聲,?p>
患?練綰笮蕹イ娜擻巴蝗徽酒穡?砥鷚患?圩臃傷倥?希?艚幼龐質恰芭椋鋇囊簧?尷歟?練綾幻偷耐頻劍? 闋諾拿廊俗?渤魷衷詰ザ嗝媲啊?p>
丹青被嚇了一跳,睜大的眼楮正好映照出凌夜妖嬈的五官,五黑如墨的發絲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好一幅美人出浴的美景。
不看不要緊,這一眼將丹青震驚的倒抽一口冷氣,這張臉……怎麼……怎麼如此的眼熟?!
「禪……禪心……」丹青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卻發現眼前之人漂亮的眉峰微不可查的一蹙,旋即問道︰「禪心?禪心是誰?」
丹青定楮,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一番,確信這張臉跟曾經在絕味館下面緣的禪心十分相像。
不同的是禪心給人的感覺清淨如蓮,塵滓不染,而這個凌夜,卻邪魅狂狷,嫵媚如妖。
那她豈不是……
一個念頭驀地蹦出,左丹青忐忑不安的順著凌夜半敞的衣襟向下看去……只見凹凸有致的鎖骨上印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燁火紅蓮,再往下……白皙平攤的胸部一覽無余,隱約渀佛還可見兩抹紅櫻……
饒是左丹青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禁紅了半邊,她尷尬的吞了吞口水,剛要解釋,卻突然對上一張放大的容顏。
「居然臉紅了?」凌夜挑眉,「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才對吧?」他玩味的笑著,讓丹青有幾分迷惑。
他真的不認識自己?真的不是禪心?
「咳咳,不知凌夜原是公子,在下唐突了。」左丹青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離得太近總覺得非常不安。
「你的確是唐突了。孕癥?!虧你想得出來。」說到這里,凌夜忍不住狂笑出聲,修長還帶著水漬的手指突然挑起左丹青的下巴︰「狡詐的小狐狸,說,到底為何想要見我?」他一邊說一邊湊近,呼出的氣息撩撥著左丹青的耳垂,讓她後脊突生一股寒意。
這樣的動作和表情還有語氣。絕不會是禪心所有的。左丹青搖了搖頭,想要抽身卻發現已經被凌夜掐住了下頷。
圓潤的指肚渀佛一顆顆晶瑩的葡萄粒,此時此刻卻殘忍的掐著少女白皙的脖頸,只要稍微用力。就會捏斷她的氣管。
這種將性命交付于他人手中的滋味左丹青最痛恨了,她眯起眼楮,黑漆漆的眼眸凝成一汪寒潭。
凌夜一向喜歡殺死獵物之前欣賞下他們的垂死掙扎,誰承想這個小東西反而冷冰冰的望著自己,這樣的眼神,他竟會覺得有幾分熟悉。
掐緊的手漸漸放松,他低頭,凝視著丹青清秀的小臉開口道︰「說,想談什麼生意?」
左丹青苦笑︰「既然凌夜是位男子。我們的生意。怕是談不成了。」
「誰說凌夜是男子的?」凌夜輕笑,「這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
沒錯,凌夜不過是一個被謫仙居虛構出來的幌子,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人們對這個自己塑造出來的花魁趨之如騖。不惜重金只為能求得一面。
而他們見到的所謂凌夜各有千秋,口口相傳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完美。
想到這個點子的人簡直是個天才!作為一個生意人,左丹青忍不住佩服,佩服之余,靈光乍現,她渀佛看到了一線生機,如果他愛財,那就好辦了。
「你說的沒錯,凌夜只是個名字。」左丹青面不改色的開口,渀佛一點也不害怕自己的小命會隨時交代于此。
「你說若是這個名字能贏得畫舫仙子的稱號,會不會給你帶來更多的收益?」言畢,她眨了眨眼楮,暗示十足。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注意!」凌夜恍然大悟,掐著丹青的手也漸漸放松,眯起眼楮危險的看著她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那些所謂的文人常常舀出身說事,如果你肯同我合作,首先清白的身家絕不是問題。」見事情有門兒,左丹青趕忙添柴加火。
「哦?」凌夜莞爾,這小東西還真會見縫插針,看到自己語氣松動就馬上利用。
左丹青循序漸誘︰「如果你願意,我一定讓凌夜拔得頭籌,到時候賞金我們對半分成,與你而言,可謂名利雙收。」
名利雙收麼?他可真是蘀自己想得周到,凌夜又好氣又好笑。
「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很劃算,不過動動嘴皮,就獲益頗豐。」
「呃……」左丹青撇了撇嘴,無奈的說︰「你六我四,放心,我的主意絕對物超所值,甚至日後都會一直福利謫仙居。」
「是麼?」凌夜伸手刮了刮丹青小小的鼻尖,無奈道︰「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一到時候不管用怎麼辦,不如這樣,我七你三,恩,我就勉強吃點虧。」
三七分成他還吃虧?!左丹青吐血,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如今自己勢單力薄,除了應允也別無他法。
「好,一言為定!」左丹青僥幸逃過一劫,興高采烈的對凌夜補充道︰「口說無憑,字據為證。」
「字據?」凌夜怔然,這小東西想的還真是周到,驀地,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襲上心頭,燦若星辰的明眸劃過一絲狡黠,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落下一枚輕吻在丹青臉側。
「恩,如此,就當蓋章了,你可要好好努力,至于‘凌夜’我定會找一位合適的出來,希望我們合作順利……」
左丹青早已石化,接下來的每一句全都當做耳旁風吹過,她只覺得面上燒的通紅,尤其是剛剛被冰涼唇瓣印過的地方。
剛剛……她……這算是被調戲了?!
ps︰ps︰感謝小歐的桃花扇!激動ing!倫家用拼命在加更呢~……二更仍舊晚八點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