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國君 第八十章 改音換面

作者 ︰ 蒼槿

「是鷹之實在太過分仗著本王的顧慮大肆增強力量」邵柯梵的口氣冰冷如鐵「邪娘子離飛升天界大約只有五年了吧差不多是個仙人了何必插手凡間事務」

邪娘子一貫平和的眼楮里也泛起了冷意「哈哈哈……邵柯梵你以為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背棄承諾麼」

「要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背棄本王當然不會在此刻才提出」邵柯梵臉色凝重「鷹之已經開始備戰天下沒有如此可笑的事別人來殺本王本王卻要坐以待斃」

「可國君當初為了對付陵王就接受了這個可笑的約定」邪娘子冷笑一聲「一國之君背信棄義不怕天下恥笑嗎」

「只怕蒼騰的百姓和士兵會更加感激我本王」邵柯梵頷首「何來恥笑之說」

邪娘子眉梢動了動殺意在黑白分明的眸中凝聚「如果國君一意孤行那麼今天可能就走不出山洞了」

「是麼」邵柯梵揚起嘴角「邪娘子從不下山不僅是因為高傲的緣故吧這碧水下有仙卵石為你修仙提供得天獨厚的條件只要走出洞口三丈遠仙力便會大大減弱那時誰輸誰贏還不一定而隱身術可以讓本王瞬間到達十丈以外」

邪娘子的臉色頃刻慘白起來「邵柯梵你不僅背信棄義還敢威脅我當初我料到事情會到這樣的境地還是選擇救你總算等到你忘恩負義的這一天了」

「邪娘子的恩情邵某銘記于心只是情勢開始危急起來邵某自不會為了約定而棄國家不顧邪娘子也是一個愛國的人當可體諒到邵某的心情」邵柯梵來回踱了幾步停下看著邪娘子「待鷹之納入蒼騰邪娘子依然可以在妙音山修行國與國之間的爭斗對你並無影響」

「我是鷹之國人這件事情決不會坐視不管」邪娘子盯著不見底的碧水幽幽道「邵柯梵只要你願與鷹之締結互不干涉條約兩國並存所有的事情都會了結」

「並存」邵柯梵嗤之以鼻「如此小國也想謀求並存倘若本王有這方面的打算一年前鄭笑寒到蒼騰時本王就已經在契約上簽字了」

「小國鷹之國土三百萬平方千米比之蒼騰的五千萬平方千米確實微不足道然而如今王室的力量恐怕鷹之要勝一籌吧國君當清楚國與國之間比的是指揮者的能力螻蟻般的軍隊又算得了什麼」

似乎是自己的話提醒了自己笑容在邪娘子臉上綻開自信地盯著邵柯梵眼里卻深藏殺氣然而她知道對方也在分外警惕

「勝一籌又怎樣莽荒大戰十四國君主聯合不也敗在本王手下了嗎本王自有辦法應付不勞邪娘子操心」

邵柯梵笑了笑看一眼邪娘子又開始蒼白的臉接著說「邪娘子執意要阻攔那請便就是可武功仙術根結于仙卵石只恐怕到了戰場已經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幾年前邪娘子說過一句話萬物相生相克可沒想到這句話也可用到自己身上罷」

邪娘子怔了怔忽然森然大笑起來「不錯邵柯梵你發現了我的致命之處但你以為我就沒辦法對付你了麼」

「你什麼意思」邵柯梵心里一緊難怪她藏著簡歆的遺體原來真的是有所圖的

「這個我會讓你知道的但不會是現在」邪娘子冷笑一聲「總之你滅不了鷹之」

「雖然本王很想看到簡歆的遺體但是一具沒有生氣的遺體和國家的利益孰輕孰重本王又會作何選擇答案不是很明了嗎」痛再度浮起邵柯梵的手不經意間按上了胸口察覺之後很快放下

「呵你以為事情會這麼簡單麼」邪娘子搖搖頭「你低估我了」

邵柯梵注視著那張在他面前暴露復雜一面的臉冷冷道「修仙之人插手凡塵俗事怕是有損功德吧」

「只要不是擾亂天地綱常秩序」邪娘子扭開臉「國君請回吧還望三思如果想通了可與鷹之訂立契約兩方平安無事鷹之的所有舉動都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倘若國君給予保障那麼鄭笑寒當會收斂」

「鄭笑寒與曾經的十四國君主不一樣她想要的可不僅僅是安全感」邵柯梵冷笑一聲壓低聲音「本王只會思考如何收服鷹之」

邪娘子閉上眼楮「那麼國君就等著失望罷」

邵柯梵還想問邪娘子已經飛到蓮花上盤腿而坐蓮花兀自開來合合坐在花朵中央的白衣玉人長發舞動衣袂翩翩

邵柯梵眼神復雜地盯著池水看了片刻方才施展隱身術朝蒼騰而去

他們之間是無法打起來的

因為同屬一個國度的山澤享受同一水源之靈福澤原杉什國的山澤雖距蒼騰最遙遠然而植被的蔥郁程度與近的地區比起來卻無甚差別

舒真的身影在叢林之間穿行半個月了外傷已經全部結痂傷勢皆無大礙內心的痛也拼命壓抑了又壓抑將它堅決沉到心底

「不做奴隸」這幾個字在腦海里回響了一番又一番

至少對于愛情如果說實在無法遏制殺人的心魔的話;如果說她仍舊放不下美貌再度成為殺手的話

那兩個方面她並不痛苦因為自由來去可以說不是奴隸

她不知道在她說出的那句話「就當我死了」之前他曾說「就當她死了」口氣里有些感慨無奈甚至是歉意

一個身影從叢林的縫隙間穿梭而過

這里是山澤的邊緣經過生長低矮灌木的過渡帶可抵荒原

舒真皺皺眉身體飛掠而起落在荒原上穩住身形極目望去前方一匹膚黑毛栗的馬正瘋狂地奔馳越跑越遠

「亞卡」舒真一動熟悉的感覺漾上心頭曾經兩年那丫頭正是騎著這匹通靈的馬在她的保護下多次于荒原尋那一份歸宿之感

亞卡竟跑到距蒼騰最遠的地方來了

生離死別後無論亞卡去往哪里那已是亡靈的主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它騎在它背上任它飛奔體驗曾經的感覺

即使它不知它的奔跑只是為了發泄

它不知道主人的遺體已經失蹤只想找到荒原與天際相交的地方主人臨死前曾說那里離家最近

可是往往看似最近的地方每次跑到時才發現天地之間的距離更加遙不可及

每一次失望過後它又開始新的尋找快要兩年的時間流過去了尋找未果它依然在苦苦堅持

亞卡一定很思念它逝去的主人吧舒真佇立良久直到亞卡消失在荒原與天穹交接的地方然後邁開步子朝不知延伸向何處的前方走去但她知道一定距離蒼騰越來越遠

這段時間她是越來越想念曾經的日子了伴隨她幾十年的日子殺手的日子尊嚴的日子

荒原上離離的亂草密密地生長在一起極目環顧四周枯黃自腳底下無限蔓延開去恐怕那根也是沒有半分綠意的

一個孤獨的藍衣女子負一把暗青色的劍不疾不徐地前行衣袂被風獵獵扯起身影分外蕭瑟

處理好一天的上疏已是傍晚邵柯梵用過餐慢慢朝憶薇殿走去某日早已經習慣隱身術的他突然想到︰將簡歆來找他時經過的路徑走上一遍從此便迷上了這樣的方式

然而他在一座宮殿前頓住了腳步

舒真二十天未歸蘇蔓也去隨女乃娘一道照看小公主月鈺殿的大門緊緊鎖住

鎖住了同憶薇殿一樣鎖住了

他愛的愛他的都成了雲煙仿若一場空夢悲觀離合之後就只剩下觸模不到的回憶

成親的時間也不短了然而這個地方他卻沒有來過幾次在獨自一人的那麼多日子里她除了殺人懷孕時揮劍向一個又一個的鐵人外都在做些什麼只是無窮無盡地淒涼著嗎

邵柯梵舉起手在那扇冰冷的門上敲了幾下「哆哆哆」空寂的聲音孤零零地響起無人應他像得到安慰似的松了一口氣朝憶薇殿走去

他從未想過的一個問題在她離開時得到了答案︰他還是在乎她的只是不深

那個性格孤僻決絕的女子那個冷艷不可方物的女子了因為自尊和**她離開了

要不是因為愛上殺人不眨眼的第一殺手又怎會屈辱地待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邊差不多兩年來她終于忍無可忍作出符合自己的選擇

她不是累了只是傷透了心七十多年前被仇人剁成肉醬的父母六十年前被她自己剁成肉醬的戀人那些痛貫穿她幾十年的人生而今她又被深愛的男人傷害自尊被踐踏成一堆爛泥這個以玉養顏的尤物怕是活到幾歲就疼到幾歲罷

她的初衷尋一位比自己強大許多的男人讓自己沒有殺他的能力和機會好好相愛下去彌補曾經的缺憾她終于尋到符合要求的男人卻不料竟是這樣的結局或許她預料到了但還是選擇陪在他身邊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倘若她不回來那就罷了他不想再愛也不會再立後獨獨撫育歆薇將自己所有的智慧和武功都傳給她

沒有人敢反對他的抉擇然而這還不夠他需在百年之後交出一個智武無雙的邵歆薇對天下交代

倘若她回來那就回來罷他可能會給她一點關懷只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愛了

不是離開才知寶貴他從未想過珍惜只是她的離開讓他忽然明白了一些問題

邵柯梵一路思緒翻涌並無察覺經過他身旁的婢女和奴才頻頻不絕的施禮待踏到憶薇殿門口頷首盯著門楣牌匾上的三個字︰憶薇殿眼里涌起無限的悵然和悲涼

良久施展隱身術進入殿中

半個月後莽荒之淵出現一個武功不遜色于曾經的第一殺手王舒真的殺手絕桑殺人果斷凌厲鬧得人心惶惶

「哦是王王後麼」听到這個消息邵柯梵略顯驚訝

「不是雖然蒙著黑紗容貌無法得知但絕桑的劍法配劍都與王後差別很大劍速緩慢卻是一種引誘方式對方難以佔到便宜配劍劍身呈黑色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從她的劍下逃生」祭塵答道

听說莽荒憑空冒出一個厲害的女殺手祭塵第一反應便是舒真改名改裝扮而成匆匆趕到伏易之地見到正在與人廝殺的絕桑後他以為她練成了另一種劍法並換一柄黑劍來掩人耳目然而絕桑的聲音讓他吃了一驚︰不是舒真

舒真的聲音低沉而滄桑

那種清朗的聲音只能從雙十年華的女子口中發出那麼絕桑應該是練成一身好武藝後剛剛出山接任務的高手

報仇心切的他懊惱而失望地回了蒼騰

王舒真不知去了何處他恐怕是永遠也報不了殺父大仇了

「聲音……也變了」邵柯梵沉吟本來深信絕桑就是舒真的他此刻產生了猶豫

聲音如何會變難道說真的是兩個人

「是的所以……」殺意在祭塵眼中閃過「所以不是王王後」

「那聲音听來是否有做作別扭之感」邵柯梵喝下一口茶眉頭微蹙問

祭塵回憶了一下「沒有很是自然」

「王後不小心流產去壽倚山靜養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宮中人盡皆知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就不勞你和樓鐘泉夫婦操心了」

邵柯梵意味深長地道注視著祭塵臉色的變化

祭塵听出弦外之音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恭敬地答「是」

祭塵出去後蒼騰國君嘆了一口氣真的不可能是她了罷

倘若是她那清朗的聲音真的是「絕桑」了

倘若是她那麼換一種方式重新生存也是好的

那微薄的情感還不足以讓他出去找絕桑求證這個事實

如果是絕桑真的是絕桑那舒真一定還在到處漂泊罷就像那美麗的亡靈一樣

邵柯梵猛地站起來手支著桌案呼吸急促起來

漂泊

他經歷過的女人除了魂飛魄散的萱薇都在偌大的莽荒之淵孤零零地漂泊

有一種疼痛似乎要穿胸而出

「啊……王……王怎麼了」感覺到書房氣氛有異被支在大殿里候著的洪應不經傳喚便進了書房看到王的神態大吃一驚

「出去」視線轉移到奴才身上時眼里的悲傷已經被狠厲的殺氣取代「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進來下不為例」

「是是奴才該死」洪應急忙出去顫抖著手帶上門

良久邵柯梵才從胸臆間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死

簡歆呵你一定很孤單罷你來看過我嗎可惜你來與不來我都無法得知

然而她的魂魄在對他而言人就在在無邊無際的莽荒之淵里與他度過相同的歲月和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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