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四日這天趙勇等人到了中都城,趙勇算算這時間,倒是不太長。(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當然,若是他騎馬從陸路趕到中都,肯定是比他坐船從海路走要快的多的。但是他現下已然不是一個人了,很多事情他都是要從他經營的那莊園角度去考慮。若是運貨,從大宋建康府那邊往這大金運,即便是走陸路,當然前提是大金和大宋不再打仗,那也沒有走那海路快了,因為貨物很多,不是單個人了,騎著馬就走了。大宋和大金沒打仗的時候,每年大宋都是要給大金進貢的,走的就是內陸的漕河。很多商販也是走這條路往大金那邊做買賣的。但是他師傅這邊卻是獨樹一幟,走了海路。其實大宋這邊沿海也是有很多商販走海路往大金那邊販運貨物的。但是這海路和內陸的漕河比,也是有缺點的,一個是海上風浪大,不定什麼時候就遭了風浪,那樣一來,整船的貨都會賠掉。而來是海上有海盜,若是遇到海盜,一樣的是虧本。海上雖然比陸上運量大,但是前邊兩個缺點,也限制了很多商販。
但現下趙勇的師傅名下的貨棧,在這海上運貨用的是那大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飛剪船,即便是在這冬日里的逆風時候,也是能往這北邊來的。若是往回返,估計更快。這一點,趙勇也是听老海說過的。
如此看來,以後自己若是跟師傅那邊的買賣倒是可以做的很頻了。這海船從南到北跑一趟可真是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一年算下來,可是能做不少買賣的。他那莊園說白了就是做個中轉貿易的。買了他師傅工坊里的貨然後賣到草原里,然後再從草原里買了牛羊馬匹等牲口轉手賣給他師傅。他師傅那邊給他的貨以平價出。他同樣也是以平價給他師傅這邊提供牛羊馬匹。看似只賺一邊的錢,但是另一邊也不少。只要量大了,一年下來那也是不少銀子。他這有將近一年沒回去了,但是他設在中都的貨棧伙計也是做好了賬目,他在大宋那邊就已經看的差不多了。這一年下來,若是按銅錢來計算的話,他這毛的利潤總也有十多萬貫了。這些錢,養活他那莊嚴里的千把號人,足夠了。何況他那邊還有自己的牧場和田地,自己也是養了牛羊的。這個時候。趙勇才看出這商貿之事是何等賺錢。難怪他師傅能養的起那樣的大船,能養得起那麼多人。
一行人沒有到中都城外那莊園休息,而是直接進了中都城里頭自家的貨棧。這貨棧其實更多的是一個存貨的倉庫,在這中都城里邊,一般是不對散客做買賣的。趙勇委托布莊里的老王掌櫃幫著自己打理,實在是他那莊園里沒什麼人。葉赫連安在那邊可是要盯著整個莊園的,而且還要帶著商隊往北邊草原里去,葉赫連安一走,就剩下圖雅自己在看著。草原上出來的。又有幾個對于商貨這些事情能明白的。眼下能維持住這個局面,趙勇真是要感謝這老天爺了。
這邊的貨棧有個布莊里的伙計平素在幫著照看,老王掌櫃畢竟還要盯著布莊。尋常時日也就是在進出貨的時候幫著盯一下賬本罷了。
老王掌櫃得知趙勇等人回來後,也是很高興。馬上派出伙計把眾人迎到布莊後邊的院子里。馬匹被伙計們牽走了,剩下的人則是按部就班的去洗澡吃飯。
「小勇,你這一走就是一年。哎,這期間。倒是有不少人來找過你,他們也是知道這布莊是你的一個所在。都跑這邊來找你了。」
「哦,這就是麻煩老王掌櫃的了。呵呵,老王掌櫃的也知道,我那邊沒什麼人,暫時這貨棧倒還是要老王掌櫃的幫著打理。等那邊選出合格的人來了,那就過來接手。」
「這個倒是不打緊,你師傅也是跟我說過這事,能幫著你一把,那就幫著你一把,何況這一年來你那邊也是幫著這邊買了不少牲口,你們師徒倆做著買賣也是對路,公子這一年也是沒少賺銀錢。我要說的是,你有幾個朋友過來找你了,一個是這中都城里頭的耶律明安將軍,哦,再就是那耶律楚材,還有那位衛王府的郡主,不過她倒不是專門來找你的,而是過來買花布的。她那貼身的丫鬟倒是順帶的問起了你。另外就是南邊定州那邊有一個當地豪族,一個少年,年紀該是和你一邊大了,夏天的時候來到中都這邊,順帶找到這里。那少年好像叫做張柔的。說是你以往打獵的時候認識的朋友。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便只說你到草原那邊做買賣了,年根底大概能回來。哦,他這里還留了一封信給你。」
老王掌櫃辦事倒是精心,說完,就把那封信拿給了趙勇。趙勇一听是張柔,馬上想起那年在南邊定州山中打獵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少年了。這少年倒是頗有燕趙俠士之風,竟然還記得他這位萍水相逢的人。
至于其他幾人,那耶律明安估計是過來問他要情報的了。當初蒲鮮萬奴大人給他安排了這密探的差事,中間聯絡人可就是這位耶律明安的了。包括他佷子來,估計也都是他背後指點的。至于那位郡主,趙勇卻是不能確定她來干什麼了。當然,老王掌櫃的也說了,人家是來買布的。不過趙勇一想起那位郡主身邊跟著的那個小紫,腦袋就老大。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實在是不好相處。
現下他回來了,對于這些拜訪過或是找過自己的人,總要過去回訪一下的,這也算是一個最基本的禮節。當然,對于那耶律明安,他過去則是要匯報了。趙勇此時倒是有些發愁,跟那耶律明安怎麼說,若是那家伙也派了另外一波人到草原里,自己這邊再胡謅八扯的說上一通。一個對不上,怕是那家伙要懷疑自己沒有去草原了。一個辦事不利的評價那是跑不了的。當然。趙勇到沒想要他對自己有什麼好的評價,畢竟他當了這差事。都是陰差陽錯的。他本就不想干這個,是那蒲鮮萬奴給他弄得這差事。但這要是讓那位蒲鮮萬奴大人知道了,怕是會對他在桓州城的莊園不利了。要知道他的人現下出入中都到塞外的關口,都是不用交這過路費的,而且蒲鮮萬奴給他的那印信,也是方便他手下的人來回做這買賣的。另外,那桓州城外的莊園,還有那些田地,當初也都是靠了那完顏乞哥大人的名號才弄來的。其實趙勇清楚,多半是靠著這蒲鮮萬奴大人的名號才能弄來的,畢竟,人家是專門給大金皇帝養馬的官,而這桓州城左近,便是大金一處大的牧場。這要是讓對方知道了,怕是要給他眼色看了。
第二日,趙勇便收拾停當,只帶了孟明去拜訪耶律楚材。至于耶律明安。大概那耶律楚材回頭就能告訴他趙勇已經回來了。
趕早不如趕巧,到了耶律楚材的府上,剛送上帖子,那邊耶律楚材就出來了。趙勇還奇怪呢。這耶律楚材難道能掐會算,知道自己要來找他。
「呀,趙兄。呵呵,真是巧了。趙兄這是從草原回來了吧!」耶律楚材見到趙勇也是一驚,然後滿臉微笑的和趙勇打起招呼來。趙勇一看他臉上這笑容。便知道這耶律楚材最近大概遇到什麼喜事了。
「哦,是了,之前听聞貨棧里的人說耶律兄找過在下,在下此來便是回訪的。卻是不知耶律兄這一早上就出門所為何事,不是專門迎接在下的吧。」
「呵呵,自然是不是,我又不是什麼神仙,能掐會算的,知道趙兄今日能來。不過倒是巧了,某明日想在府上舉行一個詩會,今日某要親自出去送這拜帖,趙兄此來,相必是要跟在下說說草原上的趣事了,今日不妥,明日,明日趙兄可來我府上相聚。我這就不給趙兄送拜帖了,趙兄可要記住了,明日來我府上相聚。」
耶律楚材這麼一說,趙勇就知道自己現下算是不用再跟他說什麼草原趣事了,要等到明日了。人家都給規定好了日子,今日也就不能在待在這里了。
趙勇于是只得和耶律楚材告別。耶律楚材自顧自的去中都城中各處送拜帖,趙勇也只好先回貨棧。
「主公,先去茶館喝點茶吧,听听這中都城中近來都發生什麼了。主公不是還要尋思如何跟那耶律大人匯報馬嗎,有些事情總要想弄明白的。」
走到一處臨街茶館,孟明對趙勇一說,趙勇覺著也是。心道這孟明現下也是能把許多事情想到前頭了,看來那書還是沒有白讀啊。
茶館里一如既往的熱鬧,雖然此時已然是深冬,但來這茶館里喝茶的人一般是不做活計的,喝茶遛鳥,中都城中和大宋那邊一樣,不缺少這樣的閑散人等。
「哎,我說,你們知道嗎,咱大金現下和大宋要停戰了。南邊被咱打怕了,听說已經和談了。」
「唔,這事我知道,我家叔叔便在朝中當差,呵呵,听說陛下要那南國丞相的人頭,哎,那邊還真就拿來了。哎,看來這宋人實在是軟弱啊,不禁打,嘖嘖。」
「嘿嘿,好啊,這下子,南邊又要給咱們大金送更多的歲幣了吧,嘿嘿,真是給咱們漲志氣。那些南人,就個頂個是軟蛋貨,腦袋壞了才想著打咱們大金。」
「嘿,你這都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了,這事早就定了,一個月前,我就知道了。說點別的吧。」
「哎,听說了沒,明年的科考要推遲了。我琢磨著是因為這戰事。」
「嗨,推遲又怎地,要我說,明年這朝廷的科考,怕是前三甲早就定出來了吧。不說別人,便是耶律家的那耶律楚材,估計就會名列三甲。據說這耶律楚材很有賢名,詩詞歌賦,據是樣樣精通。此等才子,大概皇上都听到了吧。」
「唔,我也是听說了,我家堂兄前些日子就參加了一個詩會,這耶律楚材可是當場應景做的詩文的,可惜我這腦袋不好使,愣是沒記住。」
「嘿嘿,你們這又是落伍了吧,人家這耶律楚材啊,牙根就不用再進行明年的科考了,人家馬上開春就外放了。你們啊,說的都是陳年舊事,一點新鮮的也說不出來。」
…………
趙勇靜靜的坐在那里喝茶,然後听著茶客們的閑談。听到大金和大宋的戰事以及議和的消息的時候,眉頭不由得一皺。因為他可是看到了,那些諷刺大宋的人當中,可有好些個是漢人的。他自己雖然對大宋不怎麼待見,但畢竟不希望大宋戰敗。就連加入那大金邊軍,然後替金人買馬,那都是迫不得已。去買馬總好過自己上戰場然後和大宋軍兵對陣。雖然他看不起趙宋官家,但是並不代表他看不起大宋的百姓。可是現下再看看這些生活在大金的漢人,如此言辭,若是讓那剛剛故去的辛先生听到,怕是要氣的從墳里頭蹦出來了。
可是剛皺完眉頭,他忽的有豎起耳朵來。因為又有人說起了這耶律楚材了。從這些人的談話中,趙勇看出來,眼下這耶律家的子弟耶律楚材,真真是有一種名滿中都城的感覺了。這才僅僅一年的功夫,去年他走的時候,怕是這耶律楚材也沒有這麼有名吧。跟著他出去打獵,也沒了契丹人的武勇,反倒是有一種久居中原漢地,渾身透著書生的氣息。看來他那位叔叔,這一年的功夫倒是沒少替他宣揚。難怪剛才他又出門四下里去散發拜帖,看來這又是為自己楊名了。就是不知,盛名之下,有沒有這虛士,這個倒是等到明日便知曉了。
趙勇想了一會兒,忽的又是明白了,這大概就是那些大家族為自家有才氣的子弟鋪路吧。這耶律楚材,現下和自己一般大小,過了年也就十八歲了。這個年紀,若是就能外放一州,雖不是做個主官,但做一州輔官,也會積累才名,等到三十來歲,怕是就要進入朝堂之上了。想想看,若是沒有什麼家世之人,跟這樣的大家子弟相比,真真是沒法比啊。大金現下也是和漢人的朝廷一般了,處處都要名氣,處處都要比家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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