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英雄傳 第五十四章 淨州

作者 ︰ 廟街四斗米

對于闊克頭人來說,此時沒有什麼比看著阿剌兀思倒下更讓他開心,更讓他放心的了。那個曾經替他謀劃了整件事情的漢兒,那個半大小子,此時竟然趁著他不注意,偷偷的溜掉了。他本想在讓那小子干掉阿剌兀思頭人之後,馬上派人干掉他,這樣他就有了可以替他背黑鍋的人了。但是誰想到這小子警覺性如此之高,竟然在自己還沒有發動的時候,就趁機溜掉了。本以為用圖雅的名號能拴住他,卻是沒想到那小子竟然能將計就計。看來漢人還是了不起的,這般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性。好在這一切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計劃。

阿剌兀思醉倒了,在此之前,他的侍衛們早就醉倒了。闊克和他們吃一樣的東西,按說也能醉倒的。但是他有解藥,所以喝完之後,他仍舊很清醒。醉倒阿剌兀思的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其實就是中原漢人的江湖豪杰們常用的蒙汗藥。量放的少一些,時間一長,和酒醉沒什麼區別。不過這東西真正的江湖英雄貌似並不怎麼願意用,那會毀掉他們所謂的名聲。

闊克是不會管這些的,就連那些一道來的小頭人也都是給他放倒在地了。不過他只是讓麾下勇士把阿剌兀思和他的侍衛們給宰了,這些小頭人則是臨時控制了起來。等到他們醒來後,闊克選擇了趙勇給他的那個說辭,張開一張黃色絲綢做成的布,大聲對那些已經醒來的小頭人念了起來,內容自然是關于為何處死這部落頭人阿剌兀思的。他打的自然是大金皇帝的名號,這一招在中原漢人那里好像叫做矯詔。不過草原上的蠻人,知道這個意思就行了,哪里會想到這麼多的典故。

這法子果然好用,小頭人們原本還驚詫于闊克的膽大包天,但是一听是金國皇帝的命令,便一下子都沒了反抗心思。他們這個部落,本身的職責便是替大金守衛藩籬,遇到叛變這種事,自然是要听大金皇帝的。至于闊克頭人手里頭拿的到底是不是大金貴人用的文書,他們這些不識字的小頭人是不知道的。面對滴血的屠刀,他們選擇了相信。

沒了阿剌兀思,闊克頭人又一次想起了趙勇,可惜,那家伙已經跑了,闊克知道那家伙肯定是帶著人往南邊大金那邊跑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算計。難道真是大金貴人的子弟?尋常百姓家的子弟,是不會有如此表現的,這一點闊克頭人是可以肯定的。

不過他還是沒有精力派人去追擊,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掌控這汪古部。阿剌兀思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有余黨,剩下這段時間,闊克要用自己高超的手腕,把那些不死心的給擺平,所以他真是沒有時間顧及那個**。

被闊克頭人差點算計到的趙勇,此時正領著部下往南走呢。他們先是兜了一個圈子,然後才往南走。中間匯合了早就在外邊等著接應他的部下,加上孟明,一共是五十八人。五十八人,帶著一百多匹馬,浩浩蕩蕩的往南邊奔去。

越往南走,雪化的越多。漸漸的,露出了被大雪覆蓋住的枯黃的牧草,最後大地由白色轉變為一片枯黃,帶著濕意的那種枯黃。不經意間,或許還會看到那枯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綠。

在這延綿的枯黃盡頭,是一座城,一座不大的城。但是要比汪古部那土堡子似得城池大的多了。這里便是淨州,大金和草原各部進行朝貢的所在。

對于此時的趙勇來說,什麼闊克,什麼阿剌兀思,都是和他沒有關系了。他已然跳出了那個圈子,成為了可以重新自由飛翔的鳥兒。

走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們來到了這淨州城外。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口有大金的士卒在守門,凡是到了門口的騎士都是要下馬的,除非你是大金的勇士。

隊伍里除了趙勇和孟明,葉赫連安他們是不知道該如何與這些守門士卒打招呼的,便只有老實的跟著自家主人。若是按照那孟明的說辭,該是叫主公的。葉赫連安這些日子也在跟著孟明學習說漢話,口音則是燕地的,和他們的主公趙勇的口音還有些不同。

「軍爺,我等是販賣馬匹的商販,今年來的有些早了,還請軍爺通融。」出面打交道的是孟明。他大小就被賣到大金,後來又是在大金給貴人家看馬,進出城門這種事情,他太過熟悉了。其實若不是當初他貪酒,現下也該是能混個好出身的。話說完後,手中自然是跟著遞過了一串銅錢,數目不多也不少,讓這些士卒們覺著符合他們這些販馬商販的身份。

「嗯,不錯,行了,趕緊進去吧,記住了,別惹事,不然,你們就會被抓住當奴隸販賣。別賣不成馬,反倒是成了被賣的了。」

那士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那串銅錢,瞅了瞅孟明,又瞅了瞅身後趙勇等人,很是懶散的說著。腰刀沒有抽出來,只是對他們揮了揮手。

趙勇等人自然是趕緊跟著孟明進城。葉赫連安也知道跟緊,倒是其他部下頭一次見到這城池,進了城之後更加的覺著新奇。左顧右盼的,一時間竟然好像忘了自己的存在了。

剛剛開春,這淨州城里頭還不甚熱鬧,不過也有大金那邊的商販提前來到這里準備收北邊草原上的各種皮子和馬匹了。這個時候北邊草原上的牧民一般是不會把馬匹賣過來的,因為這個時候牲口正好是膘掉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個冬天的消耗,形態上自然是不好看的。沒了賣相,這馬匹牲口什麼的就賣不出好價錢。牧人們對于這一點還是門清的。他們不會做衣服,不會紡紗織布,不會做各種器具,唯獨對這牲口最為熟悉,自然是知道什麼時候出手的。商販們來到這里,更多的是要收購皮子。一個冬天,牧人們為了活命,肯定是要宰殺許多牲口的,牛羊都算上,不然即便他們不殺,也會有牛羊凍死在暴風雪中的。這都是規律性的事情了,大金那邊的商販,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出手的,他們知道那些牧人在春日來到時,可是著急回去放牧的,沒心思跟他們在這里耗下去。

淨州城中所具有的各色店鋪可是要比汪古部居住的土堡子多多了,而且地方也大。

從來沒有逛過城池的葉赫連安乃至那些趙勇的部下,此時更加的是目不暇接了。趙勇也不說什麼,知道他們沒有見過世面,這事沒有什麼可以驚奇的。等他們看夠了,自然是不用再看的。這些人趙勇打算培養成自己的親隨,所以見識一定是要有的。

「哎,大家快來看看啊,上好的奴僕,十個銅子一個,買回去可以做工,可以照料牲口,大家快來看啊!」

一聲吆喝,把眾人的目光都是吸引了過去。之間前邊一處類似小廣場的地方,為了一大群子人。趙勇等人雖然牽著大群馬匹,不利過去看,但是眾人還是頗為好奇。一個個的把脖子都抻的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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