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英雄傳 第九十六章 表白

作者 ︰ 廟街四斗米

冬日的汪古部,若是不下雪,整個部落里放眼望去那就是一片昏黃。這個色調基本上會持續一個冬天,或者被白色代替。

闊克汗坐在自己的躺椅上,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出神的看著屋子外邊的昏黃。

不用說,這窗戶上的玻璃自然是從大金那邊買過來的,找匠人瓖嵌在木頭做成的窗戶框架上,白日里能讓陽光透進這屋子里,顯得屋子里既亮堂有暖和。整個汪古部,這玻璃窗戶也是他自己獨有的。

他現下在這汪古部已然是說一不二了。收拾了阿剌兀思以及終于他的那些小頭人,闊克汗用雷霆手段整合了汪古部,可以說他現下就是這里的土皇帝了。可是他總覺著這下面的位子做的不舒心,不順暢,總覺著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可是從春到冬,所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汪古部的牧民們該干啥干啥,草原還是那個樣子。

他四下里派出了許多探馬往大漠深處探查,想尋找那鐵木真的蹤跡,卻是沒有找到。其實他派出去的那些探馬並沒有走遠,連北邊的戈壁沙漠都沒有越過。他自己猜想大概那位鐵木真大汗在忙著統和那乃蠻部的部眾,亦或是領著兵馬去進攻西夏那邊吧。他左思右想,覺著自己這位子要想坐穩了,那就必須過的了鐵木真那一關。

那是個英雄,絕對是草原上不世出的英雄。闊克汗覺著自己已經是很有謀略了,但是他自比鐵木真後,覺著還是差上許多。但闊克汗並不會因為自己差上許多就自暴自棄。他始終在尋思該怎麼讓自己下邊的位子坐的更穩當一些。

當初給他出謀劃策的小巴特爾。那個漢兒,就曾經跟他說過,做掉阿剌兀思最好的理由就是謀反,污蔑他背叛大金。不管怎麼說。這汪古部可是名義上替大金守邊壕,監視草原里的蒙古人的。可是現下,那阿剌兀思竟然和草原里的部落頭人成了兒女親家,那不是明著要謀反嗎。這樣明顯的借口不去用,那真真是壞道腦袋了。于是,闊克汗成功了,牧民們對于更多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部落里的一些小頭人也是覺著闊克汗說的對,他們是替大金做事的。

經過這件事後,闊克汗對于那個漢兒卻是格外感興趣了。這樣一個小家伙就有這樣的謀略,若是不為己用,跑到對手那里。那可是要壞事的。而且這家伙還試圖勾引自己的閨女。那更加不可饒恕。至于闊克汗是怎麼看出這家伙不想為自己所用的。從那家伙的行事就能看出。那家伙可是在最後關鍵時刻,領著自己的人跑了的。

跑了就跑了吧,估計那家伙是不敢去跑到鐵木真那里去告狀的。因為那家伙也是參與了圍殺鐵木真的那三公主的。桑格這個家伙做事實在是差勁。竟然能讓不顏昔班的老婆領著她的小叔子跑了。也正因為如此,闊克汗才整日里如此不安。

該來的事情仍舊沒來。但是那個漢兒竟然敢再次來到這草原上,這倒是有點給他顏色看的意思了。他自然是要用手段把這漢兒留下來。沒想到那漢兒已然成了大金的軍將,這個家伙的本事看來還真不小,而且闊克自己能看出來,那家伙竟然在借著那跟他來的軍將的勢,以及那軍將身後的蒲鮮大人。可是有一件事讓闊克汗突然明白了許多,便不再畏懼那些大金軍將了。

這件事便是大金軍將竟然跑到草原上買馬了。這該是多麼荒唐的事情啊。大金統有那麼大的地盤,朝廷本是有轉有的軍馬場的。可是現下,到了如此關鍵時刻,朝廷里的軍將,還是專門為皇帝陛下管軍馬的軍將,竟然要靠著部下以商販的身份四下里去買馬。這是什麼情況,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大金已然不行了,連最起碼的統和力都沒有了。他不知道大金皇帝陛下是否知道這種事情,他不知道若是那北邊的鐵木真領著兵馬真的南下對付大金,這大金又會是個什麼模樣。

原本他還琢磨著依靠大金來對付那北邊的鐵木真呢,可是現下看來,大金那就是一堵行將倒下的牆,自己若是靠上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倒掉的牆壓死。

闊克汗沒有想到他不經意的一次試探,竟然很是輕松的就把那個漢兒要到了手里。不管那漢兒在大金軍中是什麼職位,如何不受上官待見,最起碼他是大金的軍將,他一個外藩的親王,即便是要人,也是要和統兵大將打招呼的。可是現下倒好,直接就要來了,這大金現下卻是連規矩都沒有了。他沒有親身去南邊的大金去看,但是僅從這幾件小事他就能看出南邊的朝廷現下怕是上邊也出了問題。

他這幾天並沒有理會那個漢兒,他只是沒事的時候坐在這屋子里沉思。現下想想,卻是不能依靠大金了,若是那鐵木真真的來了,那自己只有另尋他路了。投降是不可能的,自己可是宰了那鐵木真的親家的。至于自己的閨女,其實他此時也是真的看出了,當日真的不是那漢兒勾引自己的閨女,而是自己的閨女十足的樂意。他就這麼一個閨女,他視若掌上明珠。既然看上了,那就留下那漢兒當上門女婿吧。草原部落里,並沒有太多漢人以及大金那邊的什麼門當戶對的概念。只要自家閨女能幸福就行了。至于那個漢兒,要說起來,自己閨女真要是跟了他,大概也不會吃虧的,那小子腦袋靈光,比自己這部落里許多人都是干練。

「大汗,軍馬買賣已經做完了,小的給了那耶律將軍一些優惠,不過那位耶律將軍也沒有讓咱們吃虧,用的都是上好的棉布。留下一些咱們自己用,還有一些倒是可以讓商販賣到北邊。咱們這次只賺不賠。」

管家桑格進了屋子,他是闊克汗的心月復,可以不經侍衛請示就可以直接進來的。他進了屋子後,看到闊克汗坐在那里看著外邊的景色。便直接上去匯報。

被桑格打斷了自己的沉思,闊克轉頭看了看桑格。他沒有說話,他在比較自己這位精明的管家兼軍師,這家伙的頭腦要是和那個漢兒比起來。看來也是不差的。但是現下一看,卻是還差上許多。此時竟然還想著討好大金,想來若是大金派大軍過來強行征發軍馬,自己倒是會對大金畏懼的。可是現下竟然是來買,而自己的謀士竟然看不出其中的軟弱。闊克汗想到此間,慢慢的搖了搖頭。

「嗯,知道了。他們該是走了吧。回頭你幫著把圖雅的婚事操辦一下。該有的風光,那是不能少的。」

「大汗,那個漢兒。您就這麼放了他了。上次他可是欺騙了您。而且那家伙是迷惑了圖雅公主的。您不會也被他迷惑住了吧。」

「桑格。你該知道,在這汪古部,現下我是大汗。你難道連我的話也不想听了?收起你那心思,你該知道圖雅的心思的。你家那佷子。圖雅沒看上,就別打別的主意了。」

桑格本來還尋思蠱惑一下大汗,讓他把那漢兒給宰了,然後自己的佷子就可以跟圖雅公主成婚了。可是沒想到大汗此時竟然如此偏袒那個漢兒。而且還如此嚴厲的和自己說話。桑格很害怕,他知道自己觸了大汗的逆鱗了。

「大汗贖罪,小的就是一時糊涂,大汗放心,小的馬上就去操辦。」

「別把眼光只盯著咱們這個部落里半,往遠處看看。你是我最親近的人,被讓別人瞧不起你。」

…………

被闊克汗以及桑格管家琢磨著的趙勇此時卻是不知自己有如此機遇。他很是擔心那位闊克汗會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于是跟著自己的人時刻不分離。刀劍都是不離手,甚至甲冑都是沒撤下來。

畢竟,他之前可是被人控制的棋子,他習慣性的以為,對方再次把自己要到手里,就是想借權勢來整治自己的。于是他便如此戒備,可惜那預想中的暴風雨卻是沒有任何痕跡。

這一切隨著圖雅來看他便煙消雲散了。他看到圖雅來了,就知道這些事情將不會發生,闊克汗若是真想對他動手,是不會讓自己的姑娘來看他的。

「趙……勇,這是你的漢人名字吧。我以後就叫你這個名字了。你該不會怨恨我吧,你該知道人家的心思的。」

「哎,這怎麼說好呢。好吧,丫頭,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實在是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在等著我做。我也不知道我做完這些事情後,還會不會活著再來看你。所以,你說我能隨便答應你嗎。若是我真的不在了,你說我這不是坑了你嗎。」

面對這個單純的草原姑娘,趙勇便沒了什麼算計人的心思了。人家對自己那麼好,若是自己仍舊毫無人情,那真是連畜生都不如了。趙勇並非沒有情感,而是他把自己的情感都隱藏了起來。他不敢縱情,他這個年紀,按說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然而他的身世,他所經歷的那些,以及他時刻想著的仇恨,都讓他沒有心思和精力去顧及這情感。只能讓這情感被壓抑著。圖雅要真說起來,也算漂亮的,雖然沒有大宋江南女子的白皙皮膚,但是身材卻是相當健美的,不似大宋那邊女子那種柔弱。和他一樣歲數,因為生活在草原上,飲食中肉食較多,所以身子發育的也是相當豐滿,該挺拔的地方也是挺了起來,也是很翹。若是用一般農人的看法來說,這丫頭是個能生孩子的好婆娘。

可惜,趙勇沒有心思想這些。他不想坑了圖雅,所以就直接說了出來。他知道剛才圖雅是在跟他直接表白了,要比大宋那邊的女子直接得多。他要回答人家,正面的回答。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至于那丫頭是怎麼想的,那就由她自己選了。

「我不怕,從今往後,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跟著你去。反正我心里只有你,圖雅打從听你說故事的時候,就認定你了。」

嘿,這丫頭竟然如此的直白,如此的決斷。趙勇實在是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把自己的情況說明白後,那丫頭會知難而退呢。誰想到這丫頭竟然是如此情深。此時再仔細看看這位公主,還真是個俊美的人兒。

「好吧,既然你跟定我了,那以後就不要後悔。不過現下咱們卻還是不能辦那婚禮的。有些事情,我要和你父汗說。」

趙勇也是很干脆。既然那丫頭都表明了心計,那自己一個男人又怎麼會拖拖拉拉。

他此時卻是想起了那被他放跑了的鐵木真三公主,他確實有些後悔,早知道今日,又何必當初。不過當初他可是暗中惱恨那闊克汗算計他的,所以他也想算計一下那位。現下看來,倒是成了一個麻煩了。畢竟,若是那鐵木真領著兵馬打過來,要為他親家報仇,自己這「準」老婆的老爹可是要應對的。難道自己還能領著人跑了,而對自己那位「準」岳父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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