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女生存法則 第98章 刺激

作者 ︰ 蘇鎏

寧娘從二太太那里出來後,直接回了西湖月。

二太太是清早把她叫過去的,說了半天話還沒到中午開飯時間,她便窩在窗邊的炕上小憩了片刻。這天是一日冷過一日了,外頭風吹得響,雪下得也急,倒是屋里燒了火盆又點了火炕,熱得人簡直要出汗。

寧娘身上搭了條湖青色的絨毯,一手支著下巴,閉著眼楮休息。迷迷糊糊的竟是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夢到了上輩子的一些事情。家里一貧如洗,她沒有父親,媽媽辛苦把她養大,正盼著她大學畢業找份工作養家糊口的,結果一場意外害她來了這麼個鬼地方。

這個地方雖然不愁吃穿,可日子實在難過,比她上輩子活得辛苦多了。這麼大個家,卻連個疼她的長輩都沒有,個個都算計著她,想著法的從她這兒撈好處。她心想這次把當鋪拿回來後,她終于可以暫時歇可口氣了。有了銀子在手,往後她便不怕什麼了。嫁不嫁人有什麼打緊,有錢還怕餓死不成。大不了就讓人在背後說幾句罷了。古代的女人視名節如性命,她卻不大在意,關起門來過日子,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大約是這樁心事終于了了,寧娘心情放松,一個不留神竟睡了好大一會兒。直到銀紅拿著幾枝紅梅從外頭進來,尋瓶子給她插起來時,才發出點動靜把她吵醒了。

寧娘揉著眼楮坐直了身子,看看她手里的紅梅,又去看外頭的雪景,忍不住感嘆了一聲︰「今年這雪下得可真好看。」

銀紅抱著個粉青窄口瓶過來放在桌上,一邊插花一邊笑道︰「小姐今兒個倒是轉性了。我記得去年你還抱怨連日下雪,外頭路不好走呢。今年這雪我看也沒什麼不同,怎的小姐倒覺得好看了?」

寧娘沖她笑笑,卻不說話。其實景還是一樣的景,沒啥不一樣,不過是看景的人心境不一樣了,自然看出來的景色也就不同了。

雖然二太太還沒有明確答應她的要求,但從剛才的觀察中她已經明白,這一仗她必勝無疑,糾結的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二太太或許還想再掙扎一二,去二老爺那兒再吹吹枕邊風。但對寧娘來講,結果都是一樣的。

跟二老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四年,寧娘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已經模透大半了。他就是那種什麼事情都只考慮自己,永遠將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的人。而如果事情和他關系不大的話,他一般沒什麼興趣,基本就按照怎麼方便怎麼來的法子去處理了。

修哥寫進族譜的事情是定下了的,沒道理一個養了幾年的孩子到最後竟對外說是養子,這不笑掉別人大牙了嘛。更何況舅舅還在呢,他是斷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至于修哥是嫡是庶,二老爺原本應該是不在意的,不管寫在誰的名下,總都是他的兒子。

但如今沈家崛起,二老爺想要和沈家搞好關系,那就必然不能將修哥寫在姨娘名下。若真這麼寫了,豈不是就將沈家劃歸到姨娘那一撥親戚里去了。舅舅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哪里能跟個姨娘攀親戚,那簡直是在打他的臉了?

所以如今二老爺的態度已然很明朗了,二太太再怎麼鬧也是沒有結果的,到最後不過是惹二老爺生氣,白被訓斥一頓罷了。

寧娘心里篤定,心情自然格外舒爽。這些天外頭天寒地凍的,她也不能出門,先生那邊的課也是給免了,她便每日里坐屋子里繡花打發時間。有時候幾個小丫鬟還會找點野栗子回來烤,烤得屋里 啪直響,那香氣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欲大增了。

寧娘也會和她們一道兒玩,烤栗子撥栗子吃栗子,一個下午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轉眼已到二十五了,沒過幾天就是除夕了。這一日離寧娘去見過二太太也就過了三四天,晌午吃過飯後她正在屋子里和小丫鬟們說笑了,突然外頭秋霽走了進來,臉上雖帶著笑意,但一看就笑得有些勉強。

寧娘對秋霽一向是很看重的,也知她是個心思深沉的姑娘,很有些自己的想法。這些天西湖月沒發生什麼大事兒,按理說她不該這個表情的。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寧娘心里一咯 ,面上還繼續跟春晴她們說話兒。秋霽也不作聲,只是湊過來一起剝瓜子吃。過了片刻後寧娘抬手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唉,你們這幫子小丫頭,精神頭怎麼總是這麼好,明明還沒我睡得多,竟也不知困。我可是不行了,得眯一會兒了,你們也散了吧。外頭風大雪大的,也別亂跑了,都回房歇著去吧。」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哪敢有什麼異議,馬上收拾了瓜皮果殼退了出去。春晴本應該侍候寧娘寬衣的,但她從秋霽進來時已經品出點什麼來了。這會兒也不言語,自覺地和銀紅她們一道退了出去,替寧娘把門緊緊關了起來。

寧娘也不下炕,直直地望著秋霽︰「好了,人都讓我打發走了。出了什麼事兒,說來我听听?」

秋霽微微一笑︰「您總這麼聰明,真讓人滲得慌。其實這事兒您遲早也要知道,就是春晴她們也瞞不下去的。剛才我去五小姐處找步月要個繡花樣子,結果就踫上相月了。她悄悄告訴我,說太太病了,這會兒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太太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得的什麼病?」

「也就是晌午過後。听說是突然病的,病得還挺急,這會兒正院已經把門封起來了,里頭的人都不許往外走,連五小姐要去探視都給攔了下來。半句話也不準往外傳呢。」

寧娘抿著唇不說話。瑩娘這幾年年紀大了,二太太就將連著正院的一個偏院撥給了她。這兩個院子雖說相連,但總也隔了點距離。尋常丫鬟要打听出點事情來也不易。但相月是孫媽媽的佷女兒,時不時就能比別人消息靈敏些。眼下她這般說,看來正院定然是出大事情了。

她便抬頭去看秋霽︰「相月還說別的沒有?譬如說太太發病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似乎也沒什麼大事情。」秋霽皺著眉略一思索,突然想了起來,「哦對了,相月說今兒個五少爺去過太太那兒,略坐了坐便走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五少爺去給太太請安,也在情理之中。」

過年了,私塾里的先生也閉館了,家里的幾個哥兒也都放了幾天假。朗哥是二太太的親生兒子,去她那兒坐坐倒也沒什麼。可二太太突然犯病這個事情實在令人起疑。她今兒個早上才見過二太太,當時對方臉色正常沒什麼異樣,也沒听說最近府里出什麼大事兒。

朗哥這個人向來好脾氣,不管待誰都謙和有理。要說是他把二太太氣病了,整個陸府都不會有人信。再說二太太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娘子,她的承受能力可強著呢。回想那天自己那麼拿話刺她,就差沒撕破臉皮了,她雖被氣得面紅耳赤,到底也沒怎麼樣不是。

如今到底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能讓一向生龍活虎的二太太,一下子就給病倒了呢?

寧娘在這兒瞎琢磨,正院那兒可是亂了套了。二太太昏迷不醒,孫媽媽急得團團轉。可偏偏這事兒不能同任何人講,說出去可是要出大麻煩的。她只得一邊讓人去請大夫,一邊親自照顧二太太。

好在大夫很快就來了,把了脈扎了針,前後一通忙活,二太太總算是醒轉了過來。只是人還有些激動,也沒看清大夫在那兒,就掙扎著要起來,似乎有話要對孫媽媽說的樣子。

孫媽媽急得趕緊去扶她,趁大夫收拾銀針的時候附在二太太耳邊悄聲道︰「您先別氣,待大夫走了再說不遲。」

二太太一想到有外人在場,立馬閉嘴不言語了。孫媽媽扶著她重新躺了回去,又去問大夫二太太的情況。那老大夫模著胡子說了一通,大意是說二太太這是急怒攻心導致的昏厥,沒什麼大礙,只要靜心休養,吃幾帖藥就好了。

孫媽媽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趕緊讓芳草帶著大夫去開藥方。房里還有幾個小丫鬟在那兒忙活,又是絞帕子又是倒茶的,孫媽媽見了她們就心煩,全被她給打發了出去,屋子里就剩她一人侍候二太太。

二太太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如死灰,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到了極點,再沒了往日的光鮮動人。孫媽媽坐在床邊看著她,想勸又不知從何說起,幾次張了嘴又把話咽了下去。二太太假寐了片刻終究還是睜了眼,望著孫媽媽半天不言語,末了卻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氣兒像是在心頭積聚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出口發泄了出來。她這一嘆氣孫媽媽也跟著嘆氣,到底還是忍不住,湊過去輕聲勸道︰「我的太太啊,您這又是何必。五少爺到底是您肚子里出來的,您跟他置什麼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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