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風華 合歡失神

作者 ︰ 姜歌

真的忙公事?不就是為了上官驚鴻那狐狸精焦頭爛額。祁煜尚且不知道假上官燕鴻就是他的傻妃,若是知道了,這偌大的驤王府,還會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看來,除掉上官驚鴻的行動,得加緊了。

蘇盈月隱去心思,溫婉地說,「月兒哪敢生王爺的氣,王爺來看月兒,月兒高興都來不及。」

瞧著蘇盈月美麗婉約的面孔,祁煜在想,還是月兒好,不愧是自己的愛妾。只是,為何,見到月兒柔順的面孔,硬是沒有見到假上官燕鴻時的心緒波瀾。

「月兒……本王今晚一定好好‘補償’你。」祁煜大掌挑起蘇盈月的下巴,覆唇就霸氣地吻地上去。

濕re的唇舌相交,蘇盈月極力地配合著祁煜霸道的索吻,小手也往祁煜的衣襟里探模。

被佳人tiaodou得熱浪梵身,祁煜一把將蘇盈月打橫抱起,往臥室里走去,蘇盈月小手攀著祁煜的胳膊,面色無限嬌羞。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室內,染上一層銀白。風兒拂過,吹得桌上的燭火搖搖曳曳。

粉色的床帳落下,男女的身軀火熱交疊,女子放l ng形駭的叫喘聲不斷傳出,伴隨著身上男子的狂猛沖擊,一室漪旎。

「王爺?」女子半睜著yuhuo媚撩的眼瞳,不解地望著突然停下的男人。

祁煜身上的熱汗滴在蘇盈月的果身上,熾欲的眼瞳閃過一瞬間的迷離,恍然間竟將身下的女子當成了假的上官燕鴻。

「真是該死!」怎麼會這個時候想到她?祁煜惱怒地低咒。

蘇盈月嚇得欲wang都退了大半,「王爺……是月兒沒侍候好您麼?月兒該死……您要怎麼弄月兒都可以……」

「那就當條母狗吧。」祁煜將蘇盈月的身子翻轉過來,從背後狠狠繼續……心思卻更加飄遠,她,想必正在與他相談甚歡吧?第一次,祁煜在辦‘這事’時,竟然心不在焉。

……

‘楓橋夜泊’後院,朱亭中,一名青衣公子坐在輪椅上,面前的桌上備了壺酒與精致的下酒小菜。

夜色寧靜,景致美麗若露天公園的後院無人,往日這個時候,那些住得起天字號房的貴賓都喜歡到後院里賞景,今夜,則被人清了場,只為給佳人一個清靜。

沐浴著潔白的月光,上官驚鴻徐步走于鵝卵石小道上,道旁花妍綻放,一襲湖綠水衫的她,配清透白紗,簡約無華,發髻挽了部份秀發,多數柔美的長發直瀉而下,如美麗的黑色瀑布,又非常的柔然。

淡掃娥眉,眼波流轉,縴腰款款,她就如同踏月而來的仙子,不與凡俗為伍,花的嬌妍難與她媲美半分。

青衣公子恬淡安適的瞳光定定落在上官驚鴻身上,難得地閃了一瞬神。

步入小亭,上官驚鴻見一青衣男子安然地坐在輪椅上,座椅是那種雅致掩蓋了奢華的大方。

簡潔的青衣,他雙目明淨如水,清俊的身影在斜照進小亭的月光里淡淡蘊出玉般的光華。他的長相很好看,筆墨難以形容,他身上似乎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令人覺得安心。

上官驚鴻的目光在青衣公子身上停留了少傾,掃了眼桌上的酒菜,「等很久了?」

「不久。」青衣公子沉靜地望著她,一抬手,「上官姑娘請坐。」

沒有刻意套近乎,只是對于不熟的人最正常的客套稱呼。

「多謝祁雲公子盛情款待。」上官驚鴻坐在青衣公子對面。夏至恭敬地站到青衣公子旁側。

青衣公子眉宇微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記得上官姑娘並沒有刻意調查關于我的事。」

「若我刻意去查,公子若不願,依公子的雄厚勢力,那就一定查不到。」上官驚鴻掃了眼桌上的碗具,「這些碗碟看似款式簡單,實則是出自景德鎮官窯,官窯又分民窯與定窯。其中定窯出產的瓷器胎質薄而輕,微透,釉呈米色,質地上乘,專供宮廷用瓷。而據我所知,定窯年前出產了一套刻有梅花圖案的餐具,精致別倫,取名‘踏雪尋梅’。听說是落入了皇宮一位皇子手里。如果我沒看錯,公子現下這套餐具,便是‘踏雪尋梅’了。」

景德鎮官窯在中國的歷史上有,巧的是在東祁國也有。這些日子,上官驚鴻已查閱了關于這個朝代的不少資料,包括瓷器、布帛、鐵器……等等,並且加以實地了解。由于是二十一世紀的天才,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加之腦海中以前傻驚鴻的記憶,短短幾日,這個朝代的很多事類,上官驚鴻已是普有知悉。

青衣公子靜默,等著她繼續說。

「而東祁國現今共有四位皇子,傳聞大皇子祁戩為人陰險狡詐,二皇子祁煜與八皇子祁軒我都見過。」上官驚鴻笑說,「‘踏雪尋梅’的擁有者,不是被當今皇上冊封為安王爺的六皇子,又會是誰?何況,祁煜那個自大狂也對公子禮讓三分,也不否認識得公子。能讓祁煜禮遇的,身份定是非同凡響。」

「上官姑娘心思縝密,」青衣公子不否認,「我確是祁雲。方不知如何向姑娘道明我的身份,想不到姑娘先認出來了。其實‘踏雪尋梅’是我畫的花樣,到官窯定制的。」

「看出來了。」上官驚鴻頷首,「上次詩會上公子有副畫了梅花的畫,這套餐具上的圖樣,每個碗碟便是一梅剪影,拼起來,就是公子的梅花圖。」

「上官姑娘冰雪聰明,看來也沒什麼能瞞過姑娘的眼楮。」祁雲輕柔地執起上官驚鴻面前的空杯,斟了杯酒。

他的動作優雅而謙和,自有一股讓人舒心的沉靜。連看著他倒酒,都是一種享受。

祁雲將斟得七分滿的酒杯遞給上官驚鴻,「姑娘請。」

夏至訝然,跟了公子十幾年,這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為別人斟酒。這上官郡主的待遇還真夠特殊的。

上官驚鴻接過酒杯,祁雲又道,「是祁雲之錯,近來有派人留意姑娘。祁雲敬姑娘一杯,算是賠罪。」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這麼坦白,我反倒還不好怪你。」上官驚鴻不甚在意,執杯湊至唇邊,償了下酒,「酒味甘香、色澤純淨透明,入口醇馥幽郁,真是好酒!」

「上官姑娘不僅多才多藝,想不到還懂品酒。」祁雲淡嘆。

上官驚鴻慢慢呷著酒,「像這樣的酒,宜慢慢賞品,公子方才那般一次飲盡,很是浪費。」

「我也此般作想,」祁雲淡然一笑,「但有愧于姑娘,禮當自罰一杯。」

「不知公子此酒是從何處購得?」上官驚鴻想著,改天也去買幾壇放在家里。

「這是我家公子自己釀的。珍藏十年了。」夏至酸酸地說,「我家公子十年來都沒舍得拿出來喝,上官郡主真是好口福。」

上官驚鴻有點受寵若驚,「祁公子厚待,我確實好口福,不知此酒叫什麼名字?加了何種特殊的材料?品起來,味中有一種淡淡的香氣,似是花香,不濃,很耐人尋味,具體又說不出是哪一種。」

「采用了數百種花的精華,秘方獨特,」祁雲說道,「花了近一年時間采集繁花精華,我也不過是釀了一壇。若是上官姑娘喜歡,改日可教你釀制。」

「不用了。」上官驚鴻搖首,她可懶得花一年時間釀一壇子酒放個十年再喝。

「姑娘是嫌麻煩吧。」祁雲目光若水,「一大壇子酒,也能喝上一陣,若是獨品,亦是無味。若是上官姑娘喜歡,隨時可以來這與我共品美酒。」

「我就不拒絕了。」這酒千金難求,又這麼珍貴好喝,錢都買不到。

「只是酒名,還未及取,」祁雲淡問,「不知姑娘可否為此酒命名?」

「叫百花釀嘛,太普通了。」上官驚鴻想了想,「酒中似有香自暗中來。就叫‘暗香疏影’吧。」

「暗香疏影……」祁雲細品這幾字,「名字比酒更美。」而人,亦更美。

祁雲清然的視線落在上官驚鴻絕美的臉上,飲下幾杯酒的她,面色微薰,嬌顏白里透紅,神情顧盼媚惑無限,有一種令人魂牽夢繞的性感妖嬈。

這是一個集多種美于一身的女子。莫怪乎天下第一公子燕玄羽連性命都不顧,也要上郡王府向她提親。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一壺酒空,已是後半夜。

「多謝祁雲公子的美酒佳肴。」上官驚鴻道謝,「與公子相談甚歡。」其實她想再喝一壺,人家的酒這麼珍貴,又不好意思再要。

仿若看出上官驚鴻在想什麼,祁雲溫和地說,「此酒雖然味美,卻後勁很強,易醉人,不宜多喝。我派人送兩壺到府上。」本想將余下的全都贈予她,卻莫名地希望借著她下次再來飲酒,而再次見她。

「那多謝祁公子了。」她也不是酒鬼,再好的酒,也得喝得有度。

上官驚鴻站起身,才發現頭很暈,這酒後勁果然強。

祁雲動了動唇,想挽留于她,但猜想到,明日前,她應該會設法剔除驤王妃這層身份,留宿于此,恐有不便,于是吩咐,「夏至,送上官姑娘回去。」

「是,公子。」

夏至不敢摻扶上官驚鴻,祁雲望著上官驚鴻有些微虛浮的腳步,目光清然而悠遠。

走了一段路,上官驚鴻突然回首,對上祁雲清然的目光,心中升起淡淡的安心。祁雲就像一個很好的朋友,雖然交情尚淺,卻感覺仿佛認識了很久。

最難能可貴的是,祁雲對她,沒有任何佔有欲的心思。

祁雲唇邊泛起淺淺的笑意,他的笑容是溫潤清雅的,有一種透自靈山秀水間的清越,讓人很是舒心。

上官驚鴻閃了閃神,在夏至的護送下朝汝南郡王府的方向而去。

過了很長一會兒,夏至折返。

「她安全回郡王府了麼?」祁雲淡聲詢問。

夏至答,「是的。」

「那便好。」祁雲放心了,伸手取過上官驚鴻之前用過的杯子,修長的指頭輕輕撫著杯沿,在亭中又坐了良久。

隔天清晨,驤王府書房,一名探子向祁煜稟報,「王爺,汝南郡王府七郡主前往‘楓橋夜泊’喝早茶了。」

「這才剛用早膳的功夫,這麼有心情去喝茶?」祁煜面色冷峻,「昨晚她幾時回的郡王府?」

「後半夜丑時(也就是一到三點)。」

「這麼迫不及待清晨又去‘楓橋夜泊’,怕是又去見他。」祁煜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六皇子祁雲。

「屬下還查到,‘萬象’組織有殺手在‘楓橋夜泊’客棧出現,只可惜,屬下跟丟了。」

「假的上官燕鴻乃‘萬象’組織里的‘幽’殺手,組織里其他殺手出現在客棧,肯定是有新任務。」祁煜眼神微眯,「假燕鴻害本王威名盡失,本王又豈能讓她好過?去,盡量給本王將‘萬象’此次的任務查清楚。」

「是,王爺。」

探子走後,祁煜身側的護衛星魂說道,「王爺,您說,‘幽’殺手的目標會不會是您?您也經常去‘楓橋夜泊’客棧,屬下怕‘萬象’組織會在客棧里布控,若真是這樣,您就得小心了。」

「想要本王這條命,本王早說了她還女敕著點。」祁煜滿臉傲然,若有所思,「假上官燕鴻能為祁雲一擲萬金,昨夜又與他把酒言歡,現下居然又次前往‘楓橋夜泊’,本王不管假燕鴻對祁雲是心懷異思,還是要布控殺本王,她都不過是本王的甕中之鱉。」

「屬下相信,沒人是王爺您的對手。」

「走,隨本王前往‘楓橋夜泊’。」

「可是,王爺,您的安危……」

「給本王暗派人手,如果客棧里真被她埋伏了殺手,本王更要去,本王要叫她知道,她在本王面前,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是。」

……

楓橋夜泊客棧今天很熱鬧,客棧內高朋滿座,甚至連走道里都站滿了等著有桌位的人。客棧外頭,更是人山人海,都是陸續涌來看熱鬧的群眾。不為別的,只因近來京城的風雲人物上官‘燕’鴻郡主正在客棧二樓靠窗的桌位喝茶。從樓下街上正好能看到窗邊的她,是以,街上老早就擁堵得水泄不通。

瞻仰著‘燕’鴻郡主美得驚世的容顏,街上一道道贊嘆聲不斷。

「主子,您可真有魅力,」鳳舞站在上官驚鴻身後,感嘆地說,「您看,想前來一睹您芳容的人越來越多,別說客棧里,外頭都排了好幾條街了。」

上官驚鴻絕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靜靜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即便只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動作,她舉手投足卻是萬種風情,在場的男人是看得如痴如醉,外頭鬧哄哄的,二樓大堂卻連丁點兒聲響都沒有,就連正在用餐的食客也忘了吃飯,兀自顧著瞧絕世美人。

「讓開讓開讓開!驤王大駕!不得擋道!」數十名侍衛高聲呼喝著在前頭開道,一輛豪華的馬車跟在後頭,眾人一听是驤王,議論聲四起,無不批斗驤王狼子野心,最可惡的是驤王無能到害他們輸大錢。

可是面對面目凶狠的數十名侍衛,沒人敢與驤王做對,紛紛讓道。

馬車在客棧前停下,祁煜一身得體的繡邊華美黑袍從馬車內走下,冷峻的神情環顧眾人一眼,目光森冷如冰,似乎能將人活活凍死,周遭的空氣仿若結了冰,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敢怒不敢言。

「驤王大駕,還不行禮!」祁煜身邊的護衛星魂一呼喝,所人全都跪下,齊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免了吧。」祁煜嗓音冷然,徑自朝二樓大堂走,眾人全部退下幾步讓道。

「鳳舞,瞧瞧,」上官驚鴻冷嘲,「驤王就是與眾不同。架子大得快賽過皇帝了。恐怕皇帝都沒這麼大派頭。」

祁煜暢行無阻地上了二樓,听到上官驚鴻的嘲諷,面色寒峻,視線瞧向她時,冷瞳里卻飄過一抹深沉的復雜。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軟綢白裳,溫暖的陽光輝耀在她身上,衣服微微地反光,窈窕的身姿,即使是坐著,也盡顯風姿綽約,如朝陽中的清麗仙子,美絕塵寰!

這一瞬,祁煜恍然明白,一知道她在客棧便前來,不止是為了想挫她的銳氣,而是不願她再在客棧里見到祁雲,更多的,只是想見她一面。

心中柔情稍起,面子卻是擱不下,祁煜冷笑,「本王生來就貴為天之驕子,這點派頭算什麼。怎麼也不及上官‘七’郡主,一露臉,引來這麼多群眾。」又有多少人,是暗藏在人群里的殺手?

「腳長在別人身上,嘴也是人家的,」上官驚鴻笑問,「群眾愛去哪,愛說什麼,又不是本郡主能控制的。倒是驤王你,最近可是害得不少人家破‘財’亡。眾怒難消,我要是王爺你,就躲在府里不出門了。」

「有些冒牌貨,不可太囂張。」祁煜被激怒,卻寒著臉坐到上官驚鴻對面,二人隔桌而坐。

「囂張也好過驤王的厚臉皮。這張桌子是本郡主花了錢在喝茶消費,沒記得請驤王入座。」上官驚鴻輕無聊地輕敲了敲桌面。

祁煜臉色肅冷,神情警惕。他身後的護衛星魂警覺得抽出長劍,「王爺小心!可能是暗號。」

眾人以為有刺客,紛紛嚇得連氣也不敢喘。

少傾,連刺客的影子也沒出現。

上官驚鴻裝作訝然,「原來驤王的人以為本郡主沒事干點點桌面,是想刺殺你的暗號?真是,這麼怕死,還來干嘛?」

祁煜不理會她的話,眼里蓄起一絲隱怒,「你非要本王點破你的身份嗎?」

「王爺但說無妨。」上官驚鴻面色泰然無波,實則心里揣測不準,祁煜說的身份,究竟以為她是‘幽’殺手,還是給他發現了她其實是他的傻妃?

若是後者,今天的計劃可就泡湯了。無妨,即便不能騙祁煜休妃,她有的是辦法逼他休。只是,那樣就麻煩很多。

「你倒不怕死。」祁煜正視上官驚鴻絕美的面孔,她的美,世間無人可匹敵,美到讓他的怒氣又莫名消失,「你我已蒙聖旨賜婚,而本王自認配得起你。過不了多久,你便將成為本王的妾。本王自會好好待你。」

二樓大堂里的人群中有人嘆息,「唉,這麼美的人兒,只能當妾,真是太浪費,太虧待她了……」

「就是就是……」另一男子接話,「若是我能抱得美人歸,哪怕要我終身只要她一名女子,都甘願……」

「‘七’郡主驚才絕艷,再怎麼著也應該是驤王正妃,只做侍妾著實委屈……」

眾人交談聲此起彼伏。

祁煜一陣沉默,爾後開口,「本王已經娶了妃妾,盈月貴為左丞相之女嫁予本王為妾,已是薄待于她。而盈月品性賢良淑德,溫婉純善,未犯七出之條,本王無休妾的可能。」

「那上官驚鴻呢?」驚鴻淡問。

祁煜說,「若你同意,驤王正妃的位置可以給……」

你字還未出口,人群後方一陣喧嘩起來,阻撓了祁煜未完的話。

上官驚鴻明白祁煜的意思,蘇盈月個賤人不能休,傻驚鴻就能隨意拋棄。男人不是更應該保護弱者嗎?既然已經娶了,他也明白傻驚鴻在郡王府的處境,若是曾經的傻驚鴻失去了驤王妃這層身份的庇護,回郡王府也只有被趕出府最終可能橫死于街頭的份。

唉,肉弱強食的世界,即使傻驚鴻是驤王妃又怎麼樣?早就給祁煜口中賢良的愛妾害死了。驤王妃的身份帶給傻驚鴻過什麼?從幼年背負起未來驤王妃的頭餃開始,只是更加受到府中那堆‘親人’的嫉妒與欺凌。

人人都當驤王妃這個身份是寶,她上官驚鴻卻不屑。

祁煜的視線移向騷動的人群,只見一名個頭與上官驚鴻差不多高的女子穿著布料還不算差的衣服,渾身髒兮,蓬頭垢面地在二樓大堂擠滿的人群後方一下一下地跳躍起身,看不出長相的小腦袋時不時因跳起而冒出個頭,嘴里還高喊著,「煜哥哥!煜哥哥!鴻兒在這里!……」

「咦?這小叫花子是誰?怎麼進客棧來的?」有人問出聲。

有人回答,「整個京城,還會有誰敢這樣喚驤王?還不是驤王妃嘍?」

「原來這就是汝南郡王府的傻郡主啊,真是好命,這副傻樣也當得成驤王尊貴的正妃……」

「還不是多虧了榮妃的福,听說驤王早就想設法解除婚約了,榮妃百般阻撓,只得娶這麼個傻子了……」

「還以為做王爺有多好,還不是連自己的王妃都沒法選擇……」

「不能這麼說。誰不想生在皇家啊?一出生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指不準還是將來的皇帝。是驤王沒用嘛,不然這種傻妃根本不用娶的……」

眾人仗著人多,驤王祁煜又只帶了護衛星魂上樓,估計覺得說幾句揪不出自己。

祁煜越听臉色越黑,這該死的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成為天下笑柄!

鬧哄哄的二樓大堂邊上的包間里,燕玄羽一身白衣半躺在長椅上,臉色蒼白。護衛灰影靜立于其後。

「咳咳……」燕玄羽抑制不住地輕咳兩聲,傷口又疼又癢。

灰影心疼地望著自家主子,「少主,您還是回別苑休息……」

燕玄羽擺擺手,「不,我想親眼看著鴻兒恢復自由身。」

「可上官六郡主對您如此冷漠無情,」灰影氣憤,「屬下看了都寒心吶……」

「沒事。」燕玄羽臉色蒼白地搖首,「只要我不心寒就可以了。」

二人不再說話。

二樓大堂里,那名叫著煜哥哥的女子左擠右擠,往驤王祁煜靠近,眾人猜出女子是驤王妃的身份,都紛紛讓開,任她通過。

女子所過之處,一股數天沒洗澡的餿臭味飄散,眾人紛紛嫌惡地捂住鼻子,卻沒人有離開客棧的意思,難得傻妃尋王的戲碼,多好的熱鬧,不湊就吃虧啦!

「煜哥哥……」女子看到祁煜後滿臉驚喜,「听別人說你在這,真的在啊,鴻兒好想你哦……」說著朝祁煜撲了過去,還未沾到祁煜的衣服,祁煜一道掌風,女子嬌弱的身軀就被震飛了出去。

女子的身體砸在眾人堆里,幾名被砸中的男子哀叫起來,「哎喲!你個臭叫花子!臭死了……真是倒霉,要死也別往我身上砸……」

「就是……驤王怎麼娶了這麼個女人……」另一被砸中的男子也怨氣頗大,「看看都惡心,不曉得驤王怎麼‘吞’得下?」

女子口吐鮮血的從地上爬起來,「煜哥哥……鴻兒痛……」原本就髒得看不清臉的面孔沾了鮮血,更是烏七八糟。

這一幕讓上官驚鴻想起七歲那年,在宮里見到已經十八歲的祁煜,她那時也是這麼開心地叫著煜哥哥,卻也是這般被他無情地打得吐血。

上官驚鴻眼神變冷,祁煜的硬心腸可以去做殺手了,夠冷酷無情!其實,能有一個毫無心機的傻子這般無條件,毫無怨言地痴愛著他,這樣的情更真,更純潔,祁煜卻不懂,只是嫌丟臉,嫌惡心。站在旁觀角度,對待這樣的傻子,即使不能回應她的真情,也不該這般泯滅天良吧?

冷冷的笑痕自上官驚鴻唇角勾起,她怎麼忘了?見傻驚鴻一次,打一次,是祁煜十年前就奉行的宗旨?

察覺到上官驚鴻嘴角的笑,那般美麗,卻又瞧不出波瀾。祁煜打量,「我這般對她,你開心?」

「當然。」上官驚鴻點頭,這樣她更有將他扳倒,再狠狠踐踏之的理由。

「你的心腸,倒是跟本王一樣狠。」祁煜殘笑,「你說,你跟本王,是不是天生一對?」

包間里的燕玄羽听到這話,眼里閃過輕嘲,鴻兒豈是他祁煜配得上的?

「知道兩座冰山相撞的結果麼?」上官驚鴻沒回答祁煜的問題,而是說道,「一起毀滅,沉入大海。」

「原來你想跟本王一起沉淪欲海,早說。」祁煜冷眸閃起熾焰,「本王昨夜就可以成全你的。」

「別說了。」上官驚鴻蹙眉。

「怎麼了?你不舒服?」祁煜狀似關心。

「光是想到跟你……」上官驚鴻臉色難看,「我就想吐。」

「你……」祁煜還來不及怒,傻女子又從地上爬起來,趁祁煜與護衛星魂不注意,一個飛身撲到祁煜身上,「煜哥哥,鴻兒痛痛!煜哥哥幫鴻兒呼呼……」抱祁煜還抱得非常緊。

女子身上的惡臭入鼻,她髒污的身體染髒了祁煜的衣衫,祁煜反射性地將女子甩了出去,這回,女子被摔飛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鮮血不斷從嘴里涌出,祁煜卻是臉色鐵青地怒道,「你個賤女人!竟敢弄髒了本王的衣衫!真是世可忍,俗不可忍!本王早就該休了你這不知好歹的白痴!來人,取筆墨紙硯!」

女子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面對盛怒中的驤王,沒人敢幫這可憐的女子,都大氣不敢吭一下。

很快,樓下有侍衛將紙筆送到祁煜面前的桌上,又退下。

「驤王要紙筆做什麼?」上官驚鴻淡問。

「你何必故做不解?」祁煜注視了上官驚鴻一眼,冰冷的瞳眸里富了深深的含義,「本王要休了上官驚鴻這個傻子。」

上官驚鴻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悠然地品了口茶。

祁煜執筆沾了墨,動作氣勢豪邁,筆尖龍飛鳳舞地游走于宣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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