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風華 補償

作者 ︰ 姜歌

轉眼間,一紙休書已然寫好。

「來人,將休書送去汝南郡王府。」祁煜掃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痴傻女子,厭惡地說,「本王怕有些傻子連休書是什麼都不知道。若是給個傻子弄丟了,可懶得再寫一封。」

「是。」立即有侍衛又走過來,取過休書,上官驚鴻適時開口,「是否真的是休書,可否給本郡主過過目?」

祁煜頷首表示同意,上官驚鴻無所謂地接過侍衛遞過來的休書,美麗的瞳眸端詳了下休書上蒼勁有力的黑字,輕輕笑了出來,「原來驤王休妃的理由是傻王妃犯了口舌、惡疾、無子、這三條。」

所謂「七出」,即無子、婬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女子若犯七出之條,男子可休棄,古代對女人就是這麼不公平。

祁煜唇角勾起冷笑,「這三項理由,你覺得不符合情理,有問題?」

「都不合理啊,」上官驚鴻笑說,「不過既然是驤王眾目睽睽親筆所書,我也只好收了。」

侍衛見上官驚鴻居然將休書疊好收入袖袋里,訝異地說,「燕鴻郡主,屬下還等著將休書送達郡王府呢。」

「不用了。」上官驚鴻揮揮手。

侍衛問,「您想代屬下轉交?」

「不是啊。」上官驚鴻小手一攤,「正主都在這里,反正你把休書送去郡王府,也是送到我手里,沒必要讓你多跑一趟。」

侍衛沒听明白,祁煜冰冷的瞳眸卻猛地一縮,如利刃般的寒光乍現。

周圍的有眾人不解地出聲,「上官七郡主是什麼意思呀?」

也有人不滿,「看看,六郡主雖然是傻子,可怎麼著也是她姐姐,六郡主剛被休棄,‘七’郡主怎麼能如此不在意?」

議論聲四起,祁煜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誰說我是七郡主上官‘燕’鴻?我可從來沒有這麼向眾人說過。」上官驚鴻神色和悅地解釋,「我就是大家口中的傻郡主上官驚鴻。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表情那個無辜啊,任誰都以來是自個弄錯了。

「嘩……」眾人一片沸騰喧嘩,「這怎麼可能……六郡主明明是地上那傻子……‘七’郡主開玩笑的吧?」

祁煜的臉色是寒得發青,表情除了比以往更加冷森,不發一言。

護衛星魂訝然瞪大了眼,眼前這名美絕天下的假‘七’郡主,竟然是六郡主上官驚鴻?怎麼可能!

眾人都不相信,其中有人指著地上的髒傻女子,問上官驚鴻,「你是六郡主,那她是誰?」

「我怎麼知道她是哪里跑來的?」上官驚鴻滿臉無辜,向女子問道,「請問你哪位?」

「顧采兒……」女子吃力地說完,雙眼一閉,就這麼斷了氣。

「大家都听清楚了?」上官驚鴻說道,「她說她是顧采兒,是你們錯認她是‘前任’驤王妃。」加重了前任二字。

「你……你真是郡王府的痴傻六郡主?」有人再次確定。

上官驚鴻還沒答話,祁煜冷笑著說,「不用問了。她確實是——本王休棄了的王妃。」休棄二字說得特別重。

凝視祁煜絕峻的面龐,除了比以往更寒漠,根本是毫無表情。上官驚鴻有點失望,顯然祁煜已經相信她是傻驚鴻,聯想到祁煜寫下休書前,另有深意地注視了她一眼,上官驚鴻竟然無法確定,祁煜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她身份的。

真是該死!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消說,完全能確定祁煜對她多少有那麼點意思,原以為能看到祁煜知曉她是上官驚鴻後深深懊悔的神情,他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冷靜。冷靜到,似乎他要休的就是現在的她!

「哇……」眾人又是一片喧嘩,有人從人群後方擠到前頭,看到上官驚鴻,認出,「這不就是前些時候‘楓橋夜泊’詩會上勝出的‘七’郡主嘛。這麼說,一直以來‘七’郡主的轟動事跡,其實是六郡主做的?」

「本來就都是嘛,我想起來了,之前二郡主上官雅兒與三郡主上官楚楚帶著一票婢僕鑽百人褲襠的時候,六郡主也在場呢。那個時候,六郡主看起來好純真,一點兒也不傻。只是我驚與六郡主的絕色容顏,一時忘了提這事。」

祁煜听聞眉宇擰了擰,又有人說道,「一定是驤王不滿驤王妃為了‘楓橋夜泊’的幕後主人一擲萬金,所以休妻……」

「我估計也是……」

還有人說,「可是,驤王不是在休書上寫得很清楚了嘛?因為驤王妃犯了無子,口舌、惡疾三條?」

「可驤王才大婚一個月不到……」

「誰說一個月不能懷上孩子的?夜夜‘耕耘’,早就‘播種’了。指不準驤王妃肚子不爭氣,或者,驤王妃的惡疾根本就是不孕……」

眾人簡直越說越離譜。

上官驚鴻臉色有點陰郁,原來還想,短期內讓祁煜愛上她再設計他休妃,想不到休書到手,世人卻認為是她被拋棄。

「也罷。既然祁煜拋棄本郡主,那本郡主也只好認了。」上官驚鴻侃侃一笑,「本郡主雖嫁作驤王妃,卻從未與驤王圓房……」

這仿若一個暴炸性的消息,眾男人皆是驚嘆,「嘩……想不到驤王妃還是處子之身……」有人又補充一句,「不對,應該是前任驤王妃。」

眾人的目光又移向祁煜,皆是無法理解的眼神。大家的想法很一致,以上官驚鴻這等絕世美人,驤王吃錯了藥,竟然不‘踫’?有人笑說驤王不識貨。

「誰說本王沒踫過你?」祁煜諷然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

這話又是一記重磅,眾人又次議論,「驤王是說六郡主撒謊了?」

有人嘆道,「想想他們也不可能沒圓房……」

上官驚鴻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白晰如雪的手腕上有一顆醒目的守宮砂,這是女子清白之身的象征,視線撇向祁煜,「祁煜,你可以再不要臉一點。」

祁煜目光一沉,並不開口。

這回眾人紛紛相信,「是守宮砂,原來六郡主真的沒與驤王圓房……」有人置疑了,「那驤王為何要說踫過上官郡主?」

「本王所說的踫,是與她踫見過,而非你們口中的齷齪想法。」祁煜眼瞳深邃如冰。

這回眾人恍然,「原來如此。」

祁煜不是想毀了她的清白嗎?干嘛還要解釋?既然要解釋,毀她清譽的話,為什麼要說出口?上官驚鴻並不領情,「既是如此,驤王所謂的無子、口舌、惡疾三條,本郡主身體健康,實屬冤枉。既然冤了本郡主,本郡主也不需要什麼道歉一類這麼不實際的東西。王爺說說,該如何補償?」

祁煜寒著臉反問,「若是你願意求本王,本王可以收回休書。」

「這是本郡主听過,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上官驚鴻冷笑,「王爺難道不知道覆水難收嗎?」

「你當本王想收回潑出去的水?」祁煜指了指地上的顧采兒,眼神沉重地看著上官驚鴻,「本王告訴你,本王早就知道那名女子不是本王的王妃,早就曉得你才是真正的上官驚鴻,只不過,你不合本王的心意,本王真正愛的女子是本王的愛妾蘇盈月。休了你,本王才好扶盈月坐上正妃之位。」

「王爺!」一道感動的女聲響起,蘇盈月從人群後冒出,直接撲入祁煜懷里,祁煜攬過蘇盈月的腰,讓她坐于自己大腿上。

蘇盈月感動得嚶嚶哭泣,「敝妾何德何能,竟然能得王爺此番厚愛,盈月感動之至!」還好知道王爺與上官驚鴻在此會面的消息,她便趕來,不然,都不知道王爺這麼愛她。

「原來驤王對妾夫人如此深情……」眾人唏噓不已,「放著驤王妃如此的驚世美人不愛,非要愛妾室,雖然蘇盈月也是地地道道的美人,比起六郡主,可是差遠了呢。」

驤王祁煜溫柔地輕撫著蘇盈月的後背,似無限深情,動作卻隱有一絲僵硬。只是,沒有人看出來。

蘇盈月雖然在祁煜懷里享受他的溫柔,可,莫名地覺得脊背發寒,似乎離王爺的心,好遠、好遠。心中不禁疑問,王爺真的愛她嗎?

「大家都看到了,驤王有負本郡主,該補償本郡主多少銀兩呢?」上官驚鴻直接問祁煜,「不知一百萬兩,驤王付不付得起?」

眾人又次喧嘩,一百萬兩可是普通人幾十輩子都賺不到的數目啊。

「本王豈會付不起?」祁煜眼也不眨,「回頭本王就命人將銀票送去郡王府。」

「別說得太輕松。」上官驚鴻冷聲提醒,「本郡主說的是一百萬兩黃金。」

眾人這回已是驚愣了。

祁煜冷訝,「上官驚鴻,你很會得寸進尺!一個下堂婦,值那麼多黃金?」

這是祁煜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上官驚鴻只覺得火藥味怎麼那麼重?也不介意祁煜冷得已經發青的臉色,「本郡主的價值,遠遠高于驤王你的想象。驤王可還記得,十年前開始,你便見本郡主一次,打一次,十年,近四千個日日夜夜,本郡主出門起碼尋了驤王你一千多次,雖然,見過驤王你的次數不過百,可每見你一次,本郡主就被你毒打一次,而一千多次尋你的過程中,本郡主不是被別人耍,就是被別人揍……」

眾人听得眼里都泛起了深深的同情,想不到這絕世女子,竟然受過如此多的苦楚,原還想說她獅子大開口的人,皆把話吞了回去。六郡主這是難得的痴情女子啊,眾人都覺得驤王這是瞎了眼。

也有男人感慨,這般的女子,別說是為她散盡千金,即便是她想取誰的性命,只怕也會有太多的人甘之如飴。

祁煜盯著上官驚鴻的冷寒眸光開始變得有些許柔軟。

上官驚鴻頓了頓,繼續說,「雖然一千多次的欺辱打罵,不全是驤王你下手,卻皆因你而起,你不負責,誰負責?」

祁煜動了動唇,方要說什麼,上官驚鴻在他前頭開口,「不止如此,也因自幼背負起令人人稱羨的未來驤王妃身份,我因被人嫉妒而暗地里,過著連家人都時刻毒打的永無寧日的生活。吃的是連豬狗都不吃的食物,穿的是舊得不能再舊的破衫,住的是風吹雨淋,陰暗發霉的柴房。就連驤王你給我的婚禮,幾多寒酸,天下盡知,更可悲的是連迎親的新郎你,都不曾到場。我因驤王你而受過的傷與痛,太多太多,如今,我不過是要驤王你帶給我的傷害,做出些許補償,驤王竟然嫌多?」

「不多。」祁煜冷冰的眼瞳里閃過一抹沉重,「本王給,一百萬兩黃金非小數目,半個月之內,本王定會悉數奉上。」

「我不喜歡你今天搬點金子來,明天又搬點。點數都懶得點。」上官驚鴻說道,「煩請王爺半個月內,一次性將數湊足了,再一並送來。」

「也可以。」祁煜望著上官驚鴻的眼神突然泛過一絲悲哀,百萬黃金,可否能將對她造成的傷害稍稍遞減?

蘇盈月面色慘白,不贊同地開口,「王爺,您真要給上官驚鴻一百萬兩黃金的補償?」

祁煜認真地說,「你看看外頭,幾條街的黑壓人群,再看看客棧內,高朋滿座,數萬雙眼楮的見證下,還能有假?」

蘇盈月心里是又妒又怒又惱,早知道被驤王休棄有一百萬兩黃金,那她也寧可做個下堂婦了。幽怨地瞅了祁煜一眼,只怕在他心中,她沒有這麼高的價值。

「是啊,驤王若失信于我,等于是失信于整個東祁國乃至天下的百姓。本來這麼大數額該立個字據,但,見證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本郡主也不怕驤王爺食言而肥。」上官驚鴻站起身,「本郡主就不打擾驤王爺與貴愛妾恩愛了,先走一步。」瞟了眼外頭陽光明媚,萬里晴空,上官驚鴻心情舒暢,「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在客棧里的諸位,若是賞臉用個餐,全都掛本郡主帳上。」

「哇~!六郡主真是慷慨,這一餐可會費不少銀子呢……」有人這麼說,也有人道,「人家有一百萬兩黃金,揮霍幾輩子也用不完,這算什麼……」

「可人家六郡主還沒拿到驤王這筆錢就說請,估計自己還有不少錢……」

「也是。」眾人紛紛感嘆,「擁有驚世之才,豪爽在詩會上一擲萬金,相貌賽過仙子的,恐怕世間唯有驚鴻郡主一人。」

「最可笑的是,世人竟然還以為驚鴻郡主是白痴,人家不知道多冰雪聰明呢,只是隱于世俗凡塵,不為人知。當她終于被世人所知曉,世人卻又糊涂地以為她是上官燕鴻七郡主,真是世人眼盲……」有人這麼說,眾人紛紛道是。

上官驚鴻帶著侍婢鳳舞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離開,又如先前般,眾人皆為她讓道。

路過顧采兒身邊時,上官驚鴻神情閃過一瞬的感慨,步伐稍慢了下。世人就是如此淺薄,顧采兒渾身髒兮,人人嫌棄,已經絕了性命,卻似乎無人留意到,或故意忽視之。方要下令厚葬顧采兒,祁煜卻朝身邊的星魂使個眼色,星魂會意地摟過顧采兒的尸首,幾個翻騰起落,從客棧使輕功離開。

祁煜要查,就由他去。上官驚鴻也不阻攔,直接往樓下走。

祁煜從二樓大堂的座位側首往下望,上官驚鴻所過之處,數萬人讓道!她白衣如雪,墨發飄然,裙裾隨著微風輕揚,何等玉潔冰清,不食人間煙火!

閉了閉眼,祁煜冷峻的神色寒漠中帶著悲淒,心,一陣刀剜般赤淋淋地痛。

燕玄羽在包間內,同樣眺望著上官驚鴻美得驚世的背影,蒼白的俊臉泛起一絲微笑,「隱鳳驚鴻,你終于可以站在陽光下,被本皇子名正言順地追求,只願,當你振翅高飛,不會離本皇子越來越遠。」

而二樓另一處廂房,青衣公子祁雲同樣定定地看著上官驚鴻遠去的背影,他的目光始終純澈,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寧靜清遠。

「公子,上官六郡主真是厲害,一名下堂妃還能取得如此多的補償金,」站在祁雲身後的小廝夏至滿臉佩服,「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不管是金錢,自由,名利,還是地位,只有她想不想要,沒有她得不到的。」祁雲目光悠然。

「那公子想要什麼?」夏至隨口問出聲。

祁雲清越的眸光里是深深的孤寂,「只怕我想要的,終其一生,都不能如願。」語氣帶著難隱的淒涼,聞者心酸。

夏至本想說,世間又豈能有他家公子欲求而不得的東西,只是,公子都這麼說了,一定有他的道理。瞧著公子始終望著上官六郡主遠去的方向,夏至竟不忍心再開口。

驤王府

書房內,祁煜負手靜立于窗前,深邃的目光從敞開的窗戶一直望著遠方,冷峻深沉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王爺……」蘇盈月弱弱地在他身後開口,「您從客棧回來後,就這麼站著好一會兒了,坐下歇息一會兒吧。」

「你先出去。」祁煜冰冷啟唇,語氣沒有轉圜的余地。

蘇盈月知道祁煜心情不好,這個時候的他,看似平靜,實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是避著點好。

「那妾身先告退了。王爺若是心情煩悶,別忘了月兒會一直在迎月居等你。」蘇盈月盈盈一福身,款步離開書房,走了幾步,她步伐停了下,回首看了眼祁煜頎長昂然的身軀,多想問問他,何時,他才會立她為妃?

蘇盈月走後,星魂走進來,祁煜出聲問,「查到了嗎?」

「回王爺,查清楚了,顧采兒是囚牢中的一名死刑犯,有人花了重金買通獄卒,讓獄卒謊稱顧采兒病死獄中,然後悄悄設法將顧采兒的‘尸體’運出來。屬下還查到有人給了顧采兒的家人足夠的安家費,她便出現在‘楓橋夜泊’客棧里,在您與驚鴻郡主面前上演了這麼一出。據可靠消息所指,出面收買顧采兒的是驚鴻郡主身邊的下屬青龍。」

「不用說,這事是由上官驚鴻所指使。」

「屬下與一干探子暗中巡視了人群,沒有發現可疑人物,也沒發現之前出現在客棧的‘萬象’組織殺手。那名殺手只是在客棧里出現了一下就失去了蹤影。」

「還不明白麼?」祁煜冷冷自嘲,「什麼‘萬象’組織里的‘幽’殺手,根本就是上官驚鴻為了掩飾驤王妃的身份,故意將身份往‘幽’殺手引導,為的不過是不想本王知道她是驤王妃。在客棧出現又失蹤的‘萬象’組織殺手,也根本沒有目的,不用說也是上官驚鴻一手在幕後操縱,讓本王誤以為她與‘萬象’殺手會面,目的是要刺殺本王,打了一手障眼法,其實,上官驚鴻搞這些把戲,不過是要引本王去客棧,她要的不過是本王一紙休書。」

「王爺,那休書……」星魂問得小心翼翼,「是您故意給驚鴻郡主的?」

「你說呢?」祁煜沒有正面回答,「本王問你,前段時間上官雅兒與上官楚楚當街鑽百人褲襠一事,上官驚鴻也在場,那時的她便已不傻,很多人都知曉,你可知?」

「屬下不知。」星魂說道,「方才了解到府里的探子知道,但是由于您之前吩咐過,凡是關于驚鴻郡主的一切消息,都不需再向您稟報,因此探子不敢在您面前提及。」

「真該死!」祁煜神情寒怒,星魂立即單膝跪地,「屬下若是有辦事不周的地方,還請王爺責罰。」

祁煜眼里蓄起深沉的痛心,「呵呵……本王說的不是你,是自己!」

星魂震驚祁煜悲痛的神情,「王爺,您是否根本不願意休棄驚鴻郡主?」

「下去吧。以後有關上官驚鴻的事,無論巨細大小,一律向本王稟報。」祁煜擺了擺手,又說,「一會不管听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闖進來。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進房打擾本王,否則,殺無赦!」

「是。」星魂方出了門口,祁煜雲袖一掀,書房的門窗砰然關上,星魂還沒緩過神,接著,書房內一聲轟然巨響,似乎整幢房子都搖了三搖,嚇得星魂這個資歷深厚的護衛心都差點沒跳出來。

星魂包括蘇盈月與驤王府里很多下人都想沖進書房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礙于驤王的命令,只得在門口干著急。

而書房里,一口鮮血自祁煜嘴里噴出,他頎長冷傲的身軀頹然倒下。

汝南郡王府

上官驚鴻一進府門,府里的二、三、四、五夫人,連同上官雅兒、上官楚楚、上官燕鴻早已在院中迎接,一見到驚鴻,各個臉上堆起花枝亂顫的笑。

「哎喲!我說鴻兒,你可回來了,想死三娘了……」三夫人立馬迎上前,熱情地欲挽上官驚鴻的胳膊。

二夫人也笑道,「鴻兒你總算回來了,雖然你今晨才出府,二娘都盼著你回來呢。」

四夫人也是滿臉諂媚,「鴻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出門總是讓人不放心,以後鴻丫頭要是出門,多帶幾個保鏢。」

五夫人也附和,「是啊,大家都關心你呢,你可是咱們郡王府尊貴的六小姐,容不得什麼閃失……」

上官楚楚與上官雅兒也圍上來,雅兒說,「六妹……六妹……你可回來了,二姐在房里幫你準備了幾身漂亮衣衫,你去試試?」

楚楚也笑,「六妹,三姐也幫你備了幾樣首飾,要麼你去三姐房里看看喜不喜歡?」

就連上官燕鴻都滿臉高興,只是她比這些個女人假得高明點,「六姐,七妹擔心你。」

一副副巴結的嘴臉,熱情地顯示著她們的‘關愛’。

上官驚鴻冷眼在這票女人身上掃了一圈,「你們怎麼了,一個個全吃錯了藥?」冰冷的眼神,若寒天的冰霜,疏人于萬里之外,使這些女人的熱情一個個凍僵在臉上。

三娘斂了斂僵笑的面容,「哪呢,我們都是你的家人,都關心你……」其她一票女人都點頭。

上官驚鴻冷笑,「是關心我死了沒有吧。」

「怎麼會呢。」三娘僵笑著說,「其實,三娘以前對你打是親,罵是愛,三娘一直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

「如果我是你,」上官驚鴻面無表情,「就不會說這些沒用又惡心人的廢話。想必你們一定是听了我被驤王休棄,有一百萬兩黃金的補償可拿,一個個都巴結上來了?」

「放肆!鴻兒,三娘與雅兒她們都是你的家人,她們是真的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般誣賴她們?還不認錯!」威嚴而又訓斥的男性嗓音。

上官驚鴻朝聲源望去,只見一名身穿褐色繡紋華服,冠帽結頂,八字胡,長相嚴肅卻身材頗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廳主位的椅子上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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