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風華 魔龍聖尊

作者 ︰ 姜歌

一般來說,男女的手若是這樣不小心誤觸,應該迅速避開才對,上官驚鴻卻並不急于抽回手。心中並不反感這淡淡的溫暖。

祁雲同樣沒有撤手,表情是微微的驚訝,一股暖流從心田劃過。鴻,她並沒有避開。

夏至像是見到什麼新鮮事般叫了出來,「公子,您竟然沒甩開驚鴻郡主!」

燕玄羽見到祁雲與上官驚鴻交疊的雙手,像是一對久違的鴛鴦,仿若祁雲本就該牽著她。燕玄羽帥氣的俊臉浮起黑雲。

而此時,東廂的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上官驚鴻收回被祁雲輕覆的小手,感覺一陣邪肆的陰冷直盯後背,回首,見東廂房里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祁雲身側的夏至也不見了蹤影。

上官驚鴻淡問,「夏至去跟蹤東廂的客人了麼?」

「鴻,你真是冰雪聰明。」祁雲轉動椅輪,回到桌前,伸手替上官驚鴻倒了杯茶,上官驚鴻落座與祁雲對面,很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茶杯飲起茶來。

她咕嚕喝茶的動手不粗魯,帶著幾分可愛,祁雲柔和了眼神。

「東廂的神秘客跟你有交集麼?」上官驚鴻放下茶杯。

祁雲搖首。

「我看那個神秘客非善類。你不像那麼多事的人。」

「他在你的地盤出現。」言下之意,是為了她而調查。

上官驚鴻微笑,「謝過關心,我自己能應付。」

祁雲修長的手指輕觸著茶杯,「你我何需言謝?道謝反倒顯得生疏。」

「是啊。」上官驚鴻瞧著祁雲好看得無法用筆墨形容的五官,「雖然我們認識不算久,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就像相處了很久的朋友。」

朋友麼?祁雲隱起眼中的無奈,「你能這樣想……甚好。」起碼,他可以用朋友這個身份,慢慢接近她。

「之前我們的手不過是不小心觸到,」上官驚鴻問,「為什麼夏至卻那麼奇怪你沒甩開我?」

祁雲的神色,有些陷入回憶的朦朧,「小時候就養成了習慣,不喜人接近。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靠近我,我便難以忍受。多年來,唯有夏至離我親近些。」

「是十七年前開始的麼。」上官驚鴻輕飄地冒出一句,祁雲神情微僵,緩緩點頭,「嗯。」

祁雲雖然沒什麼表情,上官驚鴻卻感覺提到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沉沉痛楚,若是再問下去,他想必不會逃避,她卻不忍再提。

茶氣淡淡輕裊,室內一片安靜。

少傾,祁雲啟唇,「我知道你近來派人在查我母妃當年的事。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

「不必。」上官驚鴻突然有一種恨自己的感覺,像一個劊子手,硬生生扯裂了祁雲心中的傷。

「鴻……」祁雲輕聲喚。嗓音里似包含了千言萬語。

上官驚鴻心中一痛,不願再觸動他心底的傷,轉移了話題,「今天清晨就听賭坊里的伙計說你來了。坐了這麼久,累了吧?」

「不累。」祁雲唇邊泛起清越的笑容,象清靈水間沉靜的溫玉。

上官驚鴻無言的安心,「雖然你沒有出面阻止祁煜妄圖贏垮風雲堵坊,我卻很開心你在賭坊有危難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

「別這麼說。」祁雲淡笑,「我並未幫上什麼忙。」若是二皇兄真的贏盡風雲賭坊,他便願將風雲賭坊再買回來還給鴻。

上官驚鴻親自執起茶壺,為祁雲斟了杯茶水,祁雲眼神微訝,對于她這一簡單的行為心底浮起淺淺的感動,鴻不是輕易會為他人倒茶的人吧?鴻真把他當成了知己。

「我們是朋友,」上官驚鴻淡然一笑,「雲你這麼說,就太客套了。」

朋友二字,刺痛了祁雲的心,他微笑著不言。

一種被人強烈盯著像觀看獵物一樣的眼神,令上官驚鴻身上冒起颼颼的寒意,上官驚鴻目光透去垂簾,此時竟見方才無人的東廂包間里坐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頭披散著過腰長發,神情狂野而妖魅,他的皮膚是一種白皙的不像人的白,像電視里僵尸的那種僵白?卻比那種僵白好看。

他的五官用絕色二字已不能形容,是一種美得妖,美得邪氣的蠱惑,血色的紅袍,一雙同樣通紅的眼眸,邪得嚇人。

整個人組合起來是一種驚世的妖邪,詭異的美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上官驚鴻頭皮有點發麻,不是因為他紅發紅眸這般另類,而是……他審視她的目光,充滿了興味。

妖魔獵艷?這四個字飄過心底。上官驚鴻的心緊了緊。

紅衣男子的眼楮似有一股魔力,像一道漩渦,一圈一圈,越繚越深,越入越無底……

似有一道極致好听的魅惑男聲在她耳邊呼喚︰過來吧……過來……跟我走……

上官驚鴻的思維慢慢被媚惑,她有一種沖動欲走向紅衣男子,似乎听他的話,才會榮登最美好的極樂。

猛然,上官驚鴻閉了閉眼,再睜開雙目時,瞳中一片清明,受影響的思維魅惑盡散。

「該死!」低咒一聲,上官驚鴻有點憤然。

「鴻……」祁雲在一旁神色擔憂,卻心生難掩的喜悅。那個人惑心大f 天下間幾乎無人能抵抗,鴻竟然不受他蠱惑,真是奇跡。

「噢,雲,我不是在罵你。」上官驚鴻解釋,「我說的是東廂那個可惡的妖人。」

祁雲安逸淡然。

紅衣男子眉頭挑了挑,有意思,罵他妖人?

夏至此時回來復命,「主子,屬下查過了,東廂包間你讓屬下注意的那間房根本沒人。屬下問過‘風雲賭坊’管事,那間房今天並無人包席。周圍潛伏的暗探也沒見人在那間包房出入過。」

上官驚鴻臉色微變,「你說什麼?」指了指斜對角的東廂包間,「你說那里面沒人?」究竟是夏至撒謊睜著眼楮說瞎話,還是她眼楮出了問題?見鬼不成?

紅衣男子抬起手中的紅寶石酒壺,對著上官驚鴻比了個請的動作,似在向她敬酒。

不對,這樣的男人不會知道敬字怎麼寫。

上官驚鴻的目光在他手里的酒壺上落了一眼。酒壺玉質紅得剔透,能見到里頭的酒所余不多,酒因酒壺的晃動漾著波瀾。

第一次見到紅寶石精雕琢成的酒壺,不知要多大的紅寶石才夠制成這種酒壺?只可惜,這樣昂貴得無價的酒壺,在一個妖孽手里,酒壺都透著邪氣。

有點駭人的是那拿著酒壺的手,手指甲居然也是紅色。他的指甲顏色不像涂上去的,而是一種天然的血紅,紅得妖氣,紅得邪魅!

夏至看了東廂一眼,「東廂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室內全景,是沒人啊。」

祁雲轉首,清越如山的目光瞟了眼東廂里,又回頭,神色沉凝地說,「不是沒人,而是我們看不見他。」

上官驚鴻這回驚鴻了,「雲,連你也看不到?」

「看不到。」祁雲表情寧靜,似是知道什麼。

上官驚鴻短暫的訝異過後,眼里升起感興趣的光芒。看來這個紅衣男子不簡單,指不準真是個妖孽,竟然有本事令世人看不到?而唯她得見?

「鴻,你不問關于他的事?」祁雲嗓音悠淡。

上官驚鴻搖首,「又不關我的事,有什麼好問的。」不問,她也知曉不少。

被他找上,只怕難以月兌身。祁雲欲言又止,不願說出來擾亂上官驚鴻的心,暗中發誓要好好保護她。

見祁雲神色凝重,上官驚鴻笑說,「我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擾了我的寧靜,你會擔憂,不過關沒系,你要相信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祁雲微笑著點頭,「好。」

「你出來這麼久,也累了。」上官驚鴻站起身,對夏至說,「送你家公子回去。」

「還是六郡主體貼,看出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夏至話未說完,給祁雲清越的目光掃了一眼,不敢再吭氣。

上官驚鴻走出南廂包房,再望向東廂時,只見里頭一室漆黑,原先的紅衣男子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一顆似是紅水晶的小小珠子在桌上微微閃著紅光,煞是漂亮。

上官驚鴻被吸引,走進東廂房里,伸手拿起小紅珠,背後祁雲失聲喝道,「不要踫!」

已經遲了,上官驚鴻的手一觸到小紅珠,珠子似有生命般,立即化為一灘水浸上她的皮膚,並迅速消失在她指頭上,沒入皮膚里。

「這……」上官驚鴻蹙起眉,為這不可思議的情況有少許郁悶。

祁雲站起身,快步走到上官驚鴻身邊,執起她踫過小紅珠的手,她的指頭白淨無暇,哪有什麼小紅珠的影子?

「祁雲,你……」上官驚鴻瞪著祁雲的舉動,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失態。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驚慌的聲音。

「唉……」祁雲悠嘆。

上官驚鴻倒是開心,「原來你會走路,哦,我是說原來你的腳並無殘疾,之前每次見到你,你都坐在輪椅上,我還以為……」

夏至過來趕緊扶住祁雲,嘴里埋怨,「公子,您怎能下地走路呢?御醫不是交待您近段時間不能走動麼?您這一走動,又要重新……」

祁雲一捏夏至的手腕,夏至會意不敢再說下去。

上官驚鴻問,「什麼病走路都不能走?」

「也沒什麼。」祁雲淡淡一笑,「我自幼體弱多病,腿腳天生容易僵硬,每個月都得針灸用藥治療,以保持血脈暢通。治療過後,有時候腳會疼痛,是以,不便走路。」

上官驚鴻仔細觀察祁雲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因為這短短的幾步走動而蒼白了好多,她走到祁雲身側,主動扶住祁雲,「走,我扶你到輪椅上坐著,身子不好,就別太辛苦。」

像一個小妻子殷切地叮嚀丈夫,祁雲身子一僵,心里暖暖的,因為她的踫觸,波瀾平靜的心起了悸動,這一刻,他發現,就算她要他死,他都願意。

夏至放開祁雲,嘴巴張成了個o形,剛想警告上官六郡主別隨便踫他家公子的,免得被甩飛出去。雖然之前她與公子的手不小心觸到一起,誰知道他家公子有沒有忍著嫌惡?跟她這麼親密地扶公子完全兩碼事。

瞧瞧,他看到了什麼?公子的嘴角竟然掛著淺淺的類似幸福的笑容?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祁雲在心中默數著,微低首瞧著上官驚鴻帶著關切的神情,心底升起無限滿足。

剛好十五步,她扶著他坐回了輪椅上。

「謝……」祁雲啟唇,方要道謝,上官驚鴻瞪他一眼,「你說過什麼?我們之間不需要道謝的。」

祁雲清越的目光中蘊起幾分柔然,「好。」

寧靜悅耳的男性嗓音,能使人感到安心,說是天簌亦不為過。

「你的聲音真好听。」上官驚鴻說,「我喜歡听你說話。」

祁雲望住她,「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卻未必想听。」

「是關于剛才那滴突然消失進我體內的紅色水珠吧。」上官驚鴻目光平和地說,「我知道那是滅情水。天魔教歷代教主不外傳的一種特質毒。一觸到人的肌膚,就會被肌膚吸收。只要是中了滅情水之毒的人,不能動情,必需絕情棄愛,否則,一動情,便會心痛,動情越深,心絞痛越重,直至痛死,無藥可解。」

祁雲不解,「那你還……」

「我本來就是無情無心之人,只要不動情,滅情水之毒就不會發作。反正今生今世,我已打算孤身一人,中不中這種毒,都沒區別。」上官驚鴻並不在意。她在一本失傳的古書上看過,滅情水同時也是血族至高領袖血族聖尊的一種獨有寶物。

至于對血族聖尊來說,為什麼是寶物,古書里沒寫。古書里還記載滅情水能提高人的潛在能力,如武功、靈敏度、特殊異能。她這具身子弱,特異功能修為一時發揮不出來,有滅情水助一臂之力,不是滿好?

當今天下,除了東祁、西靖、南權、北齊四國鼎立,還有四大古族,分別為血族、雷族、鳳族、水族。

天下人皆知四大古族無比強大,其勢力早已滲透各國,就連各國皇帝也避讓三分。

四大古族皆已有數千年歷史,傳言四大古族每屆的領袖,都有一種特殊的超強能力,帶領族人興盛不衰,而族里也有少部份人也遺傳到祖先的這種能力,只是能力相對弱很多,以輔助領袖。

如果沒猜錯,方才東廂里的紅衣男子就是血族聖尊,同時,也是天魔教現任教主——魔龍。

天魔教是二十年前新興起的教派,橫空出世,作風殘忍,燒殺擄掠,無所不為,仿若一個雪球,越滾越大。發展至今,教眾早已數百萬。

血族暗地創建天魔教,其野心昭然若揭,那就是獨霸天下!

要不是上官驚鴻暗中看過滅情水實則是血族領袖所特有的,都不知道天魔教實則根本是血族創立出來的。

過去二十年,天魔教出面主事的都是其麾下四大堂主,教主魔龍,從未現世,也從來沒有人見過魔龍教主的真面目。

如今……給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直覺,東廂的紅衣男子就是魔龍。魔龍現世,恐怕這世道,要不太平了!

上官驚鴻心思有點恍忽。

賭坊內,沒人看得到的暗處,紅衣男子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容邪氣陰森得整個賭坊里的人都莫名打了個寒顫。她竟然明知道是滅情水,還沾觸?一個芳華十七歲的絕子,不是應該以傾盡天下,征服男人為傲?她完全有征服所有男人的本錢,卻自甘棄情絕愛,不是普通的有意思!只可惜,他要的獵物,即便中了滅情水之毒,也休想逃月兌!

一陣陰得邪氣的妖森,上官驚鴻驚覺那紅衣男子還在,凝眉環顧四周,只見一紅影飄忽一閃,飄地遠去。

「呼……」眾人莫名其妙的紛紛輕松口氣,有人疑問了,「剛才怎麼突然間那麼陰冷?像是有鬼在身邊一樣……」

有人附和,「是啊,我覺得全身都像冰了一下,還好,現在似乎又正常了……」

「管那麼多,繼續賭……」賭廳里又開始熱鬧起來。

祁雲清越的視線注視著上官驚鴻,「今生今世,都打算孤身一人……」瞳里滿是不舍,「鴻,你這是何苦?」一直以來,他也打算獨自一人,為何听她這麼說,心,竟沉沉地痛。

「這是我的宿命。」上官驚鴻神情淡漠,上一世,她傾心傾情對待冷銘寒,換來的是什麼?愛?這個字早已讓她痛到怕。這一世,她要活得精彩,最不要沾的就是愛情。

「我以為,你的命從來都只由你自己。你不會相信宿命這種東西。」祁雲嗓音是肯定而寧靜的,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說得對,無心無愛。就是我的選擇。」上官驚鴻回視祁雲過于俊美的面容,「所以,我適合有朋友,不適合有愛人。」

祁雲又豈會听不出,她是在變相警告,不要愛上她。淡然一笑,他開口,「鴻……我明白。」卻未必能做到。

「明白就好,」上官驚鴻瞄了眼夏至,說,「快送你家公子回去吧。」

夏至推著祁雲坐的輪椅往賭坊外而去,在過門檻時,瘦弱的他居然一把就抱起輪椅越過門檻。

看來這個夏至不是普通的小廝,力氣很大,武功應該排得上高手之流。不然祁雲之前不會叫他去跟蹤魔龍。

魔龍的事連她都知道的,想必祁雲更清楚。

「鴻兒,餓了吧?吃碗蛋炒飯。」燕玄羽的聲音在上官驚鴻背後響起,上官驚鴻抬步直接要走人,燕玄羽擋住她去路。

上官驚鴻定楮一看,只見燕玄羽扇子斜插在脖子後的衣襟內露出一大截,手里捧著一碗蛋炒飯,潔白的衣衫沾了很多鍋灰油煙,衣服上看起來髒兮兮的。

燕玄羽樂呵呵的咧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前頭我見你跟祁雲聊得挺投機,我吃醋,想去橫插一杠,可是又怕你罵我,現在又到午時了,我想你應該餓了,于是去做了一碗蛋炒飯。」

上官驚鴻眉宇一挑。

果然,燕玄羽接著說,「是我親手做的哦,我生平第一次下廚為我喜歡的女子燒飯,為免你久等,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碗——小羽蛋炒飯。」

眾賭客一陣沸騰,連賭都不賭了,圍過來看熱鬧,「哇!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為了驚鴻六郡主親自下廚呢,六郡主可真有福氣……」

「是啊……燕三皇子對六郡主可真好……」

「我也想這麼對六郡主啊,可人家燕三皇子‘處境’都堪憂,我看,咱們一等屁民是更沒希望了……」

看燕玄羽因下廚而起的狼狽,俊臉滿是想她品償下他手藝的期望。上官驚鴻心里隱過淺淺的感慨。以前,她也曾下廚做好了飯菜等冷銘寒吃,她第一次為銘寒下廚,飯菜做得很難吃,可銘寒還是很給面子地吃光了。甩甩頭,怎麼想起冷銘寒了?該忘了他才對。

見上官驚鴻愣著沒動,燕玄羽說道,「我有找一名大廚示範,然後跟著做哦,我想飯不會太難吃的,鴻兒,你償償?」

「是啊……六郡主,你就給面子償償嘛……」眾人不斷起哄,「看看人家燕三皇子多有誠意……」

上官驚鴻清冷的瞳仁閃過微微的歉疚,繞開燕玄羽,欲走人,燕玄羽厚臉皮地擋住她,「鴻兒,看我這麼辛苦的份上,你就償一口好不好?」

「不好。」嗓音不帶感情地拒絕。

一道清麗地女聲在人群中響起,「上官六郡主如此不給情面,實是不懂珍惜。本宮很願意代為品償燕三皇子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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