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神靜靜地坐在餐廳等待。
她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凱悅大酒店第十七層的餐廳,一個靠窗的座位上。透過窗戶,看著樓下街道上流水般的人群,神色不明。
她在等人。
準確的說,是在等借由‘聖杯戰爭’這個奇跡所召喚出來的古代英雄。
淺神無意識撫模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一下又一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淺神每當緊張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撫模手上的戒指,只有感覺到那溫潤卻冰冷的觸感,她才能稍稍放松一點。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一種本人沒有意識到,卻深藏于骨的習慣。
緊張、害怕,種種情緒纏繞在淺神的心頭,她面上卻不能表露絲毫。她必須冷靜,必須優雅,必須平靜的不露出一絲破綻。
「敢勞煩王來這麼簡陋的地方,你要如何謝罪?」
听到耳側傳來的聲音,淺神身子一下子僵直,可她還是極力讓自己優雅的轉過頭來,像是沒有任何異狀的平視來人的眼楮︰「對不起,這已經是我能夠在這個時代,這個地點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來人諷刺般的輕笑了起來,也沒在說什麼,拉開淺神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後,用如蛇一樣的血色豎瞳,里里透透打量著淺神。
淺神能夠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這份壓力簡直是要將她的骨頭碾碎一般的沉重。
可是淺神沒有躲避。
她知道這份要將她壓垮的壓力是什麼。
——王的氣勢。
這是saber和rider刻意收起來的,獨屬于王的氣勢。眼前這個人,明顯是一位王,還是一位脾氣暴躁的王。
淺神突然挺直了腰,平靜又溫和的注視著眼前的王,沒有因為這份壓力,而變得諂媚低下。她壓抑著自己的害怕,保持著優雅溫和的笑容,像是對待老友一樣親切。
金發的英靈收回了放在淺神身上的打量視線,嗤笑了一聲,突然站起身來,噙著惡意的笑容,抬起了淺神的下巴。
「雜種,就憑你也敢直視王嗎?」
淺神微笑不改,哪怕她的身後,已被汗水浸濕,她也沒有露出任何慌亂的神色。
淺神順著archer的動作,柔順的抬起頭,認真的說道︰「一個人身處高位,注定是孤獨的,哪怕是王也是一樣。沒有崇拜、沒有平等、沒有理解,只有懼怕、臣服、厭惡……我的王啊,你是否享受這種日子呢?」
淺神的話,可謂是大逆不道。對于身為暴君的archer來說,更是如此。
archer也確實生氣,原本輕佻的挑起下巴的動作,也轉變成了掐住下巴。像是發泄又像是懲罰,archer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可是,淺神的眼神沒有改變。
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分毫,她仍是用平靜又認真的看著archer。在她的眼里,archer似乎不是一位殘暴的王者,亦不是想要殺害她的人,只是一位與她平等的人。
看著這樣的表情,archer難得的有了片刻松怔。在那一瞬間,他依稀間覺得淺神的臉,跟另外一人重疊了起來。
archer一下子失去了懲罰的興味,他松開了手,重新坐回了椅子,學著淺神之前的動作,向外遠眺,對著淺神發出的劇烈咳嗽,視若無睹。
這已是archer能過做到的極限。
身為最古的王者,真名為吉爾伽美什的金色英靈,此刻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響著剛才的話。
一個人寂寞嗎?
——王沒有寂寞,也不需要寂寞。
王所承認的友人,天上地下只有那一個人。
想起自己的友人,吉爾伽美什心中的那份怒火,瞬間消失了。就算此刻淺神的動作再為失禮,也無法令這位古老的王者,產生一絲一毫的怒氣。難得的,吉爾伽美什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包容。
不過吉爾伽美什的心理變化,淺神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本心,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至于結果如何,淺神倒不在意。不管是死也好,還是變成現在這種詭異的和諧也好,淺神都做足了準備。
就連是被吉爾伽美什掐住脖子,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淺神也沒有絲毫的怨恨和慌亂。仍然是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吉爾伽美什。
「名字?」
听到耳邊的詢問,淺神楞了一下,雖然又恢復了優雅而溫柔的模樣,報上了自己的真名。
「淺神霧繪。」
「不是蜀葵了嗎?淺神。」
果然。
想到和遠阪凜的對話,淺神心中也有了底。可是她並沒有心虛,而是十分自然的用手攪拌著勺子,輕輕說道︰「蜀葵,是我的代號。已經很久沒有听見人,叫我的真名了呢,差一點就忘記了……」
完全不覺得忘記自己的真名是一件羞恥而可憐的事情,也不在意淺神霧繪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意思,淺神落落大方地說道。
吉爾伽美什看了她一眼,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只是那像蛇一樣的豎瞳里,卻多了一份惡意。
「說吧,你特地將地點選在這里,是想做什麼?」
*
淺神與吉爾伽美什在樓道口遇見了lancer。
看著在樓梯口,執著一紅一黃兩把槍的俊美青年,淺神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是站在吉爾伽美什身後,十分冷靜的繼續破壞著附近的魔術陷阱。
從步入這棟摩天大樓起,淺神便做好了被盤踞于此的魔術師發現的準備。畢竟這處魔術工房實在是設置的太耀眼,也太嚴密。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設置了如此嚴密的魔術陷阱,淺神不得不懷疑。
想起昨夜前去艾因茲貝倫城堡挑釁的肯尼斯,淺神沒有絲毫猶豫的,也毫不遮掩,在一樓的衛生間取下了所有的偽裝,僅僅是遮掩了身上的衣服,便踏入了大門。
肯尼斯予她的戰術,淺神還未撕毀,也十分憤怒lancer叼走她嘴邊的獵物。于是在被吉爾伽美什盯上以後,毫不猶豫的便跟了上來。
說是冒險也好,自負也好。
能夠令她手下留情的人,也只有——
淺神突然臉色蒼白的撐住額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能夠手下留情的人,是誰……?
淺神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有著溫暖微笑的棕發青年。
淺神死死地要緊下唇,痛苦的錘著腦袋。
那個青年的面貌她並沒有看清楚,浮現在她腦海里的那個人,也只有一個模糊的面貌,還有微笑表情。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什麼,同時向她伸出了手,可是淺神卻听不清,也想不起來。
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是淺神並沒有再去思考。
她只是用力的敲著腦袋,將腦海里的那個影子,一點一點的敲散,重新恢復了冷靜。
她現在要做的,是處理掉來自時計塔的教師,肯尼斯•埃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的蹤跡後。為此,便是尋找berserker,以及其主人間桐雁夜,也可以暫時壓後。
淺神曾經為了力量,在魔術協會待過一段時間。對于從魔術協會的魔術師們,都或多或少的都有著不少的了解。尤其是在昨夜與肯尼斯交過手以後,淺神更是散去了最後那一絲的顧慮。
就算是步入對方的魔術工房也是一樣。
眼前這個布置緊密猶如範本的魔術工房,在淺神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正是因為嚴密的恰如教科書,才在淺神眼里變得破綻百出。這種布置在手法,在淺神的過去,不知見過多少,破壞起來,也是親車熟路。尤其是有了吉爾伽美什跟在身邊,表示同樣對肯尼斯組有興趣以後,淺神更沒了緊張。
異化的走廊算什麼,隱藏起來的異界怪物算什麼,合成獸算什麼,這些令其他魔術師倍感頭疼的陷阱,在魔力充沛的淺神眼里,都不值一提。
女魔術師以嫻熟華麗的手法,快速的破壞肯尼斯引以為傲陷阱。她破壞的速度以及手法,就算是布置者肯尼斯,也不得不報以贊賞的眼光。
肯尼斯坐在床榻上,用手指支撐著纏著繃帶的額頭,碧藍色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水晶球里露出來的鏡像。
被艾因茲貝倫雇佣的魔術師,怎麼會跟archer在一起?
肯尼斯皺著眉頭,得出了艾因茲貝倫和遠阪家聯手的結論。他用冰冷的眼光,看了一眼順從的跪在身邊的lancer,頭一次罔顧索拉的意見,對lancer下了迎戰的命令。
同為御三家,艾因茲貝倫和遠阪聯手,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在聖杯戰爭中,同樣擁有強大實力的兩家進行聯手,這對于其他的魔術師來說,著實是個不好的信號。
想起前三次聖杯戰爭的結局,哪怕是有著神童之稱的肯尼斯,也難得變得緊張的起來。
來自時計塔的年輕講師,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一種被盤踞于此的御三家所刻意隱瞞的重要東西。
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
被派出的lancer,已然和archer遇上,並開始了交手!
作者有話要說︰我……軍訓回來了!!!!曬的不能看了q口q
先道歉一下otl
上個周六沒有更新,這是我的錯,我沒有預料到軍訓的強度,也沒有預料到天氣變化的強度,于是我的藥罐子身體跟我鬧脾氣了t口t。腳痛的不得了,又過敏起了紅疹子,手指還生風疹,最後咽喉炎又犯了。otl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想博同情,你們可以把我當作反面例子,天氣變化,記得注意身體。
昨天軍訓結束了,我被姑姑領走,休養了一晚上,今天去醫院。往喉嚨里打了針然後抱了一堆藥回來,打算慢慢調養。再加上這麼不寫手生了,我又不能熬夜,所以速度肯定會慢下來,我打算先隔日更一段時間,如果上榜了就隨榜,休養一陣子。
謝謝我軍訓期間,還願意陪伴我的親=3=
偷偷放某人出來打個醬油,為了你們我會好好努力寫的嗯。
對了,換了封面,感覺怎麼樣?
制作者依舊是我聰敏伶俐霸氣威武的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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