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自己好似一個局外人，與那暖暖的溫情格格不入，這樣的陌生感，讓莫延心里沒有由來的刺了一下，麻麻的，疼疼的，想抓住，可卻流的太快，無從尋起。
「莫將軍？」柳絮一抬頭，見莫延站在門口，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研磨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其實以她的武功，又怎麼會覺察不出帳中多了一個陌生人的氣息？既然她那麼喜歡演戲，那麼再陪她演兩天如何？
冰冷的視線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轉而看向那抹書寫之人。
凌清幽沒有抬頭，甚至連身子都未動一下，慢慢的描，細細的寫；好似莫延的到來是她事先知曉的，又好似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她的心思，有多深，又有誰能真正的模得清楚。
凌清幽不語，莫延亦不開口，頓時帳中的氣氛詭異起來。
涼涼的氣息從莫延身上散發出來，讓溫度也冷了幾許。小心的瞄了一眼凌清幽，見她沒有動靜。此時的帳中兩種不一樣的氣息充斥著，柳絮有些站立難安了，她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可像如此壓抑的氣氛，還是讓她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恐懼感。
「公子，莫將軍來了。」柳絮覺得不能在這樣沉默下去了，咬了咬牙，湊到凌清幽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嗯」凌清幽還是沒有抬頭，簡單的嗯了一聲，如此安靜的帳中，有一種擲地有聲的感覺。
「公子，莫將軍已經來的有一會了，您看……」柳絮顯然心里不甘心凌清幽如此敷衍，又一次開口提醒道。
「嗯」不過她的小算盤還真是打錯了，凌清幽再次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張了張嘴，想再說的時候，又怕適得其反；很快，她掩去心里的不悅，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朝莫延笑了笑，表示歉意。
可莫延是誰，常年的冷酷淡漠的性子，對誰都無波無瀾，亦拒人千里，恐怕除了凌清幽，又有誰能激起他的反應？柳絮自認為完美無邪的笑容，獲得的只是莫延冷冷的一眼，頓時笑容僵在臉上，尷尬不已。
不知又過了多久，凌清幽一個漂亮的收尾，看了看紙上的東西，這次緩緩的抬起眼來。
「來了」如此一句簡單的話，卻好似多年的老友，沒有寒暄，沒有掩飾，有的只是默契。
「嗯」莫延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不過太快，點了點頭。
「有事？」凌清幽放下手里的毛筆，站起身來，柳絮倒是看眼色，馬上接了下來，將書桌上的筆墨收好，
「小事而已」莫延答了一句。
凌清幽踱步走到桌前，燭光下，她的白影有些虛晃，隨著動作，衣擺勾起一朵朵白浪，絕麗的容顏還是那麼清冷，也還是讓人一眼就忘不掉。清亮的眸子深的似海，猜不透，想不明。
「沒事了，下去吧！」顯然這句話是對柳絮說的。
「公子，柳絮不礙事，還是在一旁伺候著。」柳絮收拾好筆墨，邁著蓮花步笑著朝凌清幽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