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像是在細細品味,又像是在思量。
「該說的已經說了,不打擾王爺了,末將就先告退了。」淡淡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步向門外走去。
緩緩抬起的視線隱隱的盯著她,眼底的黑色是看不明的晦暗,沒有開口,可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氣息還是讓莫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嚓一聲,門打開了,陣陣涼風吹在身上帶著刺骨的寒氣,凌清幽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黑色的帳幔好似一張網籠罩了所有,映入眼簾的是望不到邊際的黑色。
「當時有幾層把握」冷寂的聲音好似從胸腔里發出的一般,一陣風,散開了。
「五層」不帶一絲的猶豫,干淨利落,她沒有回頭,身影快速的沒入黑暗中,可清冷的聲音卻讓該听到的人听的很清楚。
是的,她當時是在賭,賭安魂咒的藥性,賭時間,賭獨孤邪不會再試第二次,賭他會退兵,賭所有……
五層?很好?居然膽敢拿幾千人的性命去賭,真是好的很!
宮亦寒冰冷的嘴角居然再一次勾勒出一抹弧度,陰鶩的雙眼閃爍著意味深長的亮光。
莫延也轉而看著門外,直至完全消失,心里的震驚還在。
那份風淡雲輕,那份氣魄,那份自信,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既然無事,末將也先告退了」莫延回過神來,看了宮亦寒一眼,總覺得王爺今晚的眼神有些詭異,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嗯,下去吧,本王也累了」
「是」
莫延也退了出去,安靜的房內,宮亦寒繼續依在椅子上,深邃的眼楮饒有興致的看著門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子,讓人無端的生出一股畏懼。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伺機出動的雄獅,內斂而不失霸氣。
黑夜早已經濃的化不開,之後門外呼呼的風聲。
雲城的大獲全勝,讓周遭隔岸觀火的小國再也不敢妄圖分食一杯羹。而南旭自從遞了休戰書之後,也沒了大的動靜。
宮祁睿的虛榮心一下子受到了膨脹,貪婪也日趨可見,讓他再也不甘心只做明啟的皇上,他想要在有生之年做天下的霸主,他想一統天下。
在宮亦寒到達雲城的第三日,宮祁睿派人傳來聖旨,特封凌清幽為明啟少年大將軍,賜大將軍府邸一座,由皇上親自提筆此字。可與未封王的皇子,貝勒同等尊貴,上朝可免行跪拜之禮。
朝中一品大員以上的官員,甚至王爺,丞相都沒能討到皇上的親筆御賜。此等殊榮,不禁讓天下人驚訝之余,更對于凌清幽是萬分好奇。
可聖旨遠遠不止于此,賞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宮祁睿的真正目的是讓宮亦寒與凌清幽二人,繼續追擊北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怎麼看?」宮亦寒將手里的聖旨遞了過去,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在等待。
凌清幽瞥了一眼,接了過來,順手放在就近的桌上。從頭到尾,連多一眼都未看一下。
她的淡然,讓宮亦寒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去的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