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都很起勁，大聲地跟著紀老師唱了起來。我也跟著著大家一句句地學唱。感到這礦上的小學就是比那村路的學校強一些，當然那是條件所限啊，記得一年級就沒學過什麼唱歌，大概是缺少音樂老師的緣故吧，一個學校如果缺少歌聲的話，那顯得很單調，也是顯得悶氣沉沉的。我這來不久，就踫到了上音樂課，唱起歌來，使我忘記了遠離父母的孤單感，感到就像是生活在一個快樂的的大家庭里。
唱了這一段以後，紀老師又在慢慢地教我們後面的歌詞︰
「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江山人民保.，人民江山坐得牢，反動分子想反也反不了。社會主義已經勝利，**社會已經來到。已經來到!**好，**好!！**領導中國富強了，人民江山坐得牢，反動分子想反也反不了。社會主義一定勝利,，**社會一定來到。一定來到……」
我們就跟著紀老師一遍又一遍地學唱。到下課時，我基本上將這首歌學會了，一個人就輕輕地唱著，走進了寢室。杜芸、羅明和方峰海也和我一起哼了起來、大家的興致很高。
忽然，杜芸說︰「這麼有股騷味呢？」
「那很可能是誰昨夜將尿拉在床上了羅明說。
我馬上應了一句︰「昨夜我沒把尿拉在床上
他們幾個看了一眼，我的被子折疊得就如一塊豆腐樣有稜有角的。很整齊地放在靠牆的一頭。只見方峰海的被子軟塌塌地亂放在床上。像堆稻草樣的。而且他的被子是深黃色的，還真像捆稻草。
「那是誰屙得尿啊？」杜芸望著我笑，又看了看羅明，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方峰海身上，「不會是你吧？」
「是我！」方峰海臉上有些發青，他猛地將被子揭開，一股很濃烈的尿騷味撲面而來。我們看到被子上有一大團尿跡，但是已經半干了，還還是有些濕然而尿跡的邊緣四周環游些倩倩的黃色。
方峰海的臉由發青變成發紫，我看出來他好像有幾分害羞，更有些憤怒。他瞪著杜芸︰「他媽的，老子屙尿在床上，關你什麼事？，要你管什麼？！」
「我又沒管你，我只是覺得難聞，就說了一句杜芸也看出了方峰海在發火，就往後退了一步。
「別人沒聞到，就你聞到了？要你說？」
杜芸說︰「你別這樣狠，我們前幾天都拉了尿在床上，你不也是看到了，不也笑話我們？」
「我笑話你，我還要揍你的人！你揭了老子的‘疤子‘，你知不知道？這事說出去多不好意思。「「好了，好了！就算我沒說。這總可以吧。「杜芸邊說邊往外走。
「哎——開飯……「貢枝華和蓉蓉幾個女同學去飯堂經過我們的寢室外邊，大該是听到了室內的吵鬧身功夫，就故意大嗓門喊了一聲。
貢枝華仍是帶著滿臉的喜悅與興奮，探頭進來，朝我喊︰「吃飯……你們吵什麼呀？」她說著又走了進來，蓉蓉也跟在後面，還有一個叫肖天娥的女同學業跟在蓉蓉後面。她有十五六歲，與方峰海一般大，是個就業人員的女兒，和他在一個班里。讀四年級。幾個女孩徑直走到方峰海的床前，他們一下就發現了這個意外的「秘密」。互相看了看，肖天娥的臉開始紅了，笑著對方峰海說︰
「你都這大的男伢了，還拉尿在床上？」
方峰海的臉由紫變白，他將被子抖了幾下，將沒有尿的地方改在那尿了的地方。
幾個女孩用手捂著鼻子，蓉蓉說︰「好騷，好騷……」
貢枝華打了一下蓉蓉的手，說︰「快莫說，你看方峰海多不好意思啊。算了，吃飯去吧……」
肖天娥帶頭往外走去。
「你看看，你看看……」方峰海一下變得像頭發瘋的黃牛，直逼杜芸，「你他媽的做得好事，我拉尿在床上的事，還讓她們女伢知道了，你叫我的臉往哪里放？你撕了我的臉面，我就要打你的……」他說完就沖過去，「啪」的一聲，他的手搭在杜芸的臉上。
「哇，哇……」杜芸捂住臉馬上大哭起來，「你打人，你打人，我去告老師，我去告校長……」他邊說邊往外走。
我擔心把事情鬧大了不好，不就是為屙尿在床上這點小事嗎，何必鬧大呢？我對杜芸說︰「算了，叫方峰海給你賠個禮，就沒有事了，你莫去跟老師講這事
方峰海又趕了過去︰「你去告老師，我還要打你！」
「你打，你打！我送給你打，你把我打死好了
我又勸杜芸︰「你莫說話了，我們去吃飯
「他又沒打你！沒打你，你不曉得我的臉有幾痛啊……」杜芸左邊的臉紅腫了起來，他將臉由捂住，「方峰海，你拐得很，你欺負我！」
「誰叫你說我屙尿在床上？」
「你就是屙尿在了床上！」
「你還嘴硬？看來打你一巴掌還不解決問題！」方峰海向前走了幾步，將右手放在背後。
杜芸往外跑︰「你還敢打我，我去告老師——」
羅明追上去扯他︰「算了，去吃飯，肚子餓了
杜芸真的去告訴了方峰海的班主任，也就是葉校長，他兼四年級的班主任。很快，葉校長一臉嚴肅，又帶著幾分憤懣走進我們的寢室︰
「方峰海，你為什麼打杜芸？」
「他，他……」方峰海剛才凶得很，但看到葉校長來了，聲音一下小了許多，而且變得像頭小綿羊似的，馬上低下了腦袋。
葉校長問︰「是不是杜芸說你屙尿在床上了？」
「是，是的
「是的？！」葉校長的聲音不大，但听起來有股穿透力，「他說你屙尿在床上，你就可以打他？如果你是他，別人打你怎麼辦？你屙尿在床上，本來就不對，這對寢室的公共衛生有影響，你還打人，這就更不對了。學生是不準打人的。我看你是徹底的錯了！你要是把杜芸打殘廢了，你負擔得起？你好好想一想，不要以為你是礦長的兒子，你就可以隨便打人！」
「葉老師，葉校長……」方峰海說，「我沒有那樣想過，當時我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就打了杜芸
「你也可能沒那樣想，可是別人卻可能是這樣想的。你這件事已經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葉校長憤憤地說，「現在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都曉得你打人的事，影響很壞！你打算怎麼辦？嗯！」
我和羅明等人都很老實地站在一邊，看著，我感到很倒霉，開飯了，而我們看到葉校長在這里批評方峰海，一個個都不敢走。
「我……」方峰海也知道自己錯了，「葉校長，我錯了
「光說錯了，就可以解決問題？這僅僅是第一步，認識到錯了是好的，但遠遠不夠。你要向杜芸同學賠禮道歉。還要寫出檢討書來，保證以後再不打人。還要在全班作檢討！」
「好的，我向杜芸同學賠禮道歉，我也寫檢討，我也願意在班上作檢討方峰海說著，就走到杜芸面前，很溫和地對他說，「杜芸，我對不起你，一時發了火，打了你，我向你賠禮道歉——」說著，他連著向杜芸三鞠躬。
「誰要你賠禮，誰要你道歉？呸——「杜宇眼角劃掛著淚珠。
葉校長問杜芸︰「那你要方峰海怎麼樣？你又想怎麼樣？」
杜芸揮動著手臂，大聲說︰「我要打方峰海一巴掌，他打了我的臉，我要打還他！我要以牙還牙！」
葉校長听了笑起來︰「哪有這個道理呢？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扯皮方法。方峰海打你，他本身就錯了。你再打他，那你也錯料。這不是明知故犯？打不得，打不得！算了，還是讓方峰海給你道歉好了。你接受下來，如果你打他，你們兩個就結了怨啊，你們以後還能住在一寢室里頭？你能上哪兒去住呢？你還想不想讀書了？」
「我就是要打還他！」杜芸紅著臉咬著牙說。
「不行！」葉校長揮著手大聲說。
方峰海說︰「要得，我讓杜芸打我臉上一巴掌
葉校長說︰「那也不行！，簡直是胡鬧！」
我和羅明等人像看戲一樣，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可是肚子不爭氣，又像鴿子一樣，在「咕咕」地叫開了。而且聲音也很大。葉校長回頭看了我和里面一眼，說︰「是不是你們的肚子在叫？」
我不好意思笑了。羅明點著頭笑。
「吃飯，都吃飯去——」葉校長說，「這事就這樣解決︰方峰海寫檢討，你杜芸……不準打方峰海！都吃飯去他拉著方峰海和杜芸往外走去。
我們就跟在後面走。到了食堂，一些同學飯都吃完了。只有幾個人在吃。我和羅明、方峰海端來了稀飯和饅頭，坐在一張桌邊悶著臉吃。幾個女生在一旁竊笑。她們看來是想問我們什麼。但方峰海在場，她們幾個沒有說話，悄悄地出去了。
蔡伯給我們打了飯後，就收拾了幾個大盆、大桶和蒸籠，也走到我們的桌邊來。她沒說話，只是望著我們吃。我也沒有話說，在我們的寢室發生了打架的事，感到臉上沒有光彩。
方峰海吃完了，放下碗。蔡伯問︰「吃飽了？」
他點頭，不好意思地說︰「蔡伯，我吃飽了。「她說︰「你再吃點，吃飽了，好打人！」
「哎……」方峰海的臉一下就像潑了很多的豬血一樣，立刻就紅得像一塊大紅布，「我錯了，」他哽咽了一下，「我……以後，再不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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