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凶的,說,誰知道你去做什麼好事去了?嘿,她這是專門到我家來和我吵架的,這個醋壇子不知怎麼給打翻了。我不想和她吵啊,我到桃花家去玩很正常啊,還有羅明一起的,這有什麼呢,我想到哪里去玩就可以去哪里,我有不是一個犯人啊,沒有人身自由和行動自有啊!我很鄙夷地笑笑,說,你這個蓉蓉也管得太快了點兒吧,我到桃花家去走走是我的個人的事,與你無關啊,這里沒有你的什麼事,你回家去呆著吧,我看著你就煩啊!你知道不?
她大聲說,討厭!她說著就哭起來,嗚嗚地往家里跑。我大妹說,蓉蓉一大早就到我家來,看到你不在就問你到哪里去了,我告訴她後,就顯得很不高興的,垮著臉就走了出去。誰知你一回來她就跑來問罪來了,她對你好關心啊。
我小妹妹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我笑。這些女伢啊,他們心里是怎樣想的,你還真猜不清楚啊,我干脆懶去想這事。我媽媽到一邊清洗野豬肉和剝豪豬那長刺的皮。她連一根根的長刺也扯拔了下來,放在一邊。她弄完後,見我悶悶不不樂的,就問是怎麼回事。我大妹給我媽媽說了這事。我媽媽的說法令我吃驚。她說,你這個苕兒,這點事你也不曉得?哈哈,莫得了啊。蓉蓉那麼關心你,問你到哪里去了,說明是很在乎你啊,這可是你的好……好運氣啊。你真是個苕啊,有女伢問你的一些小事,就是大好事啊,哈哈,也難怪你,過了年,你才十一歲啊,曉得個麼事啊。算了,你要要想蓉蓉道歉才對!
我說,我才不向蓉蓉道歉哩。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啊。
我媽說,蓉蓉是個女伢,氣度要小些啊,你是個男孩子,要開闊一些,你要擺出個高姿態來,去到他家去說一聲,寬慰一下蓉蓉。
這個任務比上山打獵還要難好多倍啊,對于我來說。我還從來沒有給什麼人道過歉啊!我是個很愛面子的人,雖說只有十一歲左右。可我曉得做人的尊嚴,那有隨便那就向一個小我幾歲的女伢道歉的道理哩。按道理來說,蓉蓉應該向我道歉的,她到我家來平白無故的就對我發一頓醋火。我沒有打她就算是很好的,現在我反而要給她道歉,我更是想不通了,就坐在一邊生悶氣。
這時蓉蓉她媽引著蓉蓉來到了我家,看到我就像一個葫蘆樣的坐著不動彈一下,就笑著說,廟生啊,是不是我蓉蓉惹煩了你啊,你可莫見怪啊,她年紀小,我說了她的,她才幾歲啊,就曉得你去別的女伢家里玩,便不高興了。真是!你也莫生氣了,我們兩家把話說開就好了。沒有事的。你也莫放在心上。
我媽媽正在切野豬肉,見蓉蓉她媽來說這事,就打笑起來,說,如今的細伢幾懂事啊,蓉蓉曉得廟生到那個什麼花的女伢家去玩就翹嘴巴了,嘿,老黃啊,你看看,你女兒幾懂事啊。真是個好姑娘。
黃媽媽也笑,老方啊,算了,細伢之間的事,也用不著我們大人著急的,到了明天他們又好了,就像沒有發生這事樣的。噫……你這是什麼肉啊,食堂里還沒有分肉啊。我媽就跟蓉蓉她媽說了我到桃花家里的事,是我上山去跟著人家收鐵夾子,別人給的野豬肉。蓉蓉她媽說,真好,廟生,你也真有運氣啊,你們家可以過個肥年了,這怕有好幾斤重啊,這麼大的一個野豬腿。
我媽媽拿起到個一大塊野豬肉來,給蓉蓉她媽,說,你也拿點回去嘗嘗。她笑,可不好意思了,我怎麼能白白的吃你的呢,那廟生上山也很不容易的。
我媽說,沒事,我廟生以前經常吃你家的好東西啊。正踫上過年了,你們也拿點回去做個菜啊。
蓉蓉她媽叫蓉蓉拿著肉,說你看見沒有,廟生哥哥是上山打獵的。要是今天他不去那個什麼花的家里玩,你哪有方媽媽給的野豬肉啊,快謝謝方媽媽。蓉蓉這是才開始笑了,拿著那塊怕有兩斤多的野豬肉,對我媽媽說,謝謝方媽媽。我媽笑,好了,不謝了,以後還是要和廟生玩啊,你們兩個才是很好的朋友哇。
蓉蓉微笑著「哎」了一聲,就拿著野豬肉回家了。這個「醋壇子」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
看來,物資的東西的威力是很強大的,我媽媽將一塊野豬肉很巧妙地化解了蓉蓉心中的不快,也很圓妙地解決了我與蓉蓉之間的情感矛盾,嚴格的說這算不上我們兩人之間的情感,畢竟我們兩個才有十來歲,曉得個什麼呢?就是一點不高興吧,當然也參雜著一些說不清楚地東西在里面的……
第二天,羅明的爸爸帶著八個犯人又一次來到了桃花的家里,這次我和羅明仍然是跟著去的。因為大柱昨夜專門叫了我們兩個的。臨走時,我媽媽跟我說,今天你又要去那個什麼花的家,看能不能將蓉蓉也帶去玩玩……
我不理解,就問,這是為啥啊?
我媽說,讓蓉蓉眼見為實啊,免得她這個小心眼的女孩又要生什麼氣的。我說,這事不難啊,叫它跟我們走就行了,
我這一說,我大妹馬上跑到我跟前說,哥,我也要去玩,看來那里很好玩的。我不想帶太多的人去,那要增加大柱家的麻煩的。可是蓉蓉去了,我大妹不叫她去的話,那也說不過去啊,你將別人帶去了,可連自己的妹妹不讓去,這說不過去啊。我就說,好吧,只能加你一個人了。我二妹見我我同意帶大妹去,她也說要去玩,但我堅決不同意。她竟哭起來了,我媽媽說,你去干嘛,我們一家去了三個細伢,別人煩不煩啊!你就在家里和你弟弟玩,有好吃的叫你哥哥和姐姐帶點給你吃。我也說,我負責給你帶好吃的東西回家來。她這才止住了「貓兒尿」在臉上流淌。
蓉蓉見我帶她到桃花家里玩,她很意外,特地穿上了一腳新做的外套,那是棗紅色的燈芯絨,她媽特地做給她過年穿的。她又將那條我給她買的圍巾圍在了脖子上,看上去一身紅的,就像個小新娘樣的。我一看就想笑,可笑不出來,她今天是去與桃花比拼什麼的吧。這女伢很是不好說。
現在她們就跟著我們一起來到了桃花家里。桃花一見來了十多個人,忙著提著茶壺給我們倒茶。他娘也是笑眯眯餓,快過年了,我們給他家送現錢來,這可是大好事啊。桃花似乎曉得蓉蓉今天要來樣的,她在那件絳色的棉襖上菛了一件水紅色的外衣,看來是新做的衣服的,還戴著那條同樣也是我給她買的大紅圍巾。蓉蓉和桃花就像是兩只斗艷開屏的漂亮孔雀一樣,惹來許多人的注視目光。那幾個犯人平日是是很少看到女人或女孩的,桃花十六七歲了,長的亭亭玉立的,又穿著者很是好看的新衣服,他們一邊喝著茶,一邊老瞄著桃花。但她大放得很,她走過來,和我妹妹、蓉蓉幾個人坐在一起。桃花她娘也走過來拉著我妹妹的手,說,這個女兒好像在哪里見過的啊。桃花說,她就是龍廟生的妹妹,她指了下我,又說,這個叫蓉蓉,都是二隊的干部子弟,都在看他們礦上的子弟學校讀書,我去過那里幾次的,都認得她們,也算是我的好同學了。
呵呵,那好啊,桃花她娘笑,你們經常見面吧。蓉蓉又謝害羞地笑,是的,我已經看到桃花好幾回了。他娘說,那就好,你們多多的互相幫助一點啊,都在鎮上讀書。我說,是的啊,我們回家來都是約好一起回來的。
那好那好,我記起來這事了。他娘又看了下我,又說,你們中午在村里吃飯好了,她又看了下幾個犯人和羅明他爸爸。
不了,我們還要趕回去的,羅明他爸爸說,你還是快點將紅苕稱給我們吧。
要得,我家的紅苕都在後面院子的地窖里面,揭開石板就是的,你們跟我來。桃花他娘帶著我們來到了屋後的院子里,很大啊,我看了一下,院子里有幾塊菜地,種著一些白菜和紅菜薹子,還有幾小塊蔥、大蒜、芹菜和韭菜,地邊還有幾棵蠶豆也長的直直的,迎著微風在輕輕地搖擺,好像是在對我們招手歡迎我們樣的,一角還種有幾棵桃樹,我認得出來這是桃樹,因為一些樹結上冒出在太陽底下閃著光了得樹脂,我們叫樹油的東西,難怪桃花叫這個名字,也許與這桃樹有關系的,一到春天這桃樹上的桃花開放了,那一定是很好看的啊。桃花他娘指著幾塊大石板說,你們將這石板解開,下面就是紅苕了,羅明他爸爸叫幾個犯人搬開石板,那上面蓋著一些稻草,扒開了,就看到許多像大老鼠樣的淺紅淺紅的紅苕一個個地擠在地窖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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