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粥對于北方人的我來說算不上簡單,但對于會做飯的我來說更算不上復雜。
我打開冰箱,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除了幾個雞蛋,幾根蔥,好像再也找不出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就算現在去買好像已經來不及。
溫良城喜歡吃新鮮的食物,所以我每天清晨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附近不算大的市場買菜,一次不會買很多,夠一天的量就好。
現在想來,以後還是多少屯一點,以避免像這樣的突發狀況。
溫良城不喜吃醫院的食物,我也是在今天早上他醒來才見識到他是多麼討厭醫院,即使生病身體虛弱,脾氣卻一點也沒減,仍然有力氣把整個病房砸的面目全非。
護士醫生不寒而栗的站在一旁卻不敢去制止,最終都很有默契的看向安靜立在床尾的我,齊刷刷的目光,就算我再怎麼忽視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可我也無能為力,我能做的也只是在他發泄完他的不滿之後悄無聲息的收拾他制造出來的杰作。
起先在我還不了解他的脾氣的時候我也曾試著靠近他,即使我們不是真的夫妻做個朋友總還可以。可是換回的卻是他一個耳光和一句多管閑事。
那天我正在看電視背後突然傳來他的詢問聲,他問我醫藥箱在哪。我從電視上收回目光望向他,本想指指玄關處的櫃子,思量後還是起身親自去給他拿。
他一手接過醫藥箱,另一只手上的傷口便在我眼前,傷口很平整,不大,像是被小刀割傷。
我想他傷的右手,左手處理一定不方便也不順手,想幫他包扎。
他果斷拒絕。
「麻煩。」他語氣清冷,更沒有要讓我包扎的意向。
「傷口處理不好會發炎,到時候那才會很麻煩。」我把要藥箱抱在懷里,垂著頭悶悶的說。「還是我幫你吧,你左手也不方便。」
「拿來。」
「……」我靜默的頷首站在他面前。因為緊張唇瓣被我咬的生疼。
「拿來,別讓我說第三次。」語氣中透露這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稍稍遲疑了一下。
啪……聲音很清脆,從未有過的清晰,是不是離耳朵太近的緣故。
「多管閑事。」
手中的藥箱已經不見,可是我的雙手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我腦子一下空蕩蕩的,心也空落落的,臉上更是火辣辣。
啪嗒啪嗒……溫熱的水珠滴在著的手背上。
後來我明白,溫良城就是冷血動物,而且是個聰明的冷血動物,別指望你的一點關心就能得到他的感謝。你的那麼一點點小心思他不用看就已經猜透。
我一開始確實有那麼點小心思,也許我和他的關系緩和點,他就會提前放我走,不用等到約定的期限。
在和他生活的2年里我把淡漠這個詞理解的很透徹,並把之表現的淋灕盡致。
現在面對如何暴躁的他我都能淡然的去接受,現在的顧晚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看到老鼠就嚇的哇哇大哭的顧晚,現在的顧晚徒手就能捏死一只老鼠。
為了避免早上的風波我只得回家給溫良城做吃的,而現在溫良城能吃的似乎也只有粥。
我曾在一本讀物上看著這樣一句話,我把愛情熬成粥,里邊放著愛憐,思念,我的心意。而我熬只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粥,里邊更沒有任何情緒。
我提著保溫瓶來到溫良城的病房前,躊躇著要不要現在進去。因為我從微開的那道門縫中看到一個女人,一個有曼妙身姿的女人。
我懷里抱著保溫瓶靜靜的坐在門外的長椅上,眼楮望著對面白刷刷的牆壁,上面突然印出昨天溫良城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場景,他在叫著一個名字,一個听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
「艾薇」!多麼美的名字,就像現在門內的那抹背影。
我小心翼翼的把保溫杯中的粥倒在碗里,也不知道合不合他胃口,畢竟沒有食材,我只是簡單的熬了一鍋蔥花碎蛋粥。不知道溫良城會不會又發脾氣摔東西。
思索著應該已經不燙,才遞到他手中。畢竟我在門外等了近半個小時待那個女人離開後才進來。
他小酌一口,可能是覺得味道不錯,也或許是太餓了,接著大口吃起來,片刻保溫杯空空是也。
「怎麼這麼晚。」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溫良城對我講話從來都是這樣,一直都不需要我的答案,在我未開口前他已經有他的答案。
我來了,但是我卻來晚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路上堵車。」我月兌口而出,對于對他說謊我的心竟然還能這麼平靜,波瀾不起,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說出口後我便後悔了,為什麼我要說謊呢?我明明早早就到了,只是不願打擾他才在門外等著,為什麼我不能理直氣壯的對他說︰我一直在門外等著。
「以後來了就把粥交給護士,你喜歡在外邊坐著就坐外邊吧。」他斜靠在床頭,眼楮一直望著窗外,不氣不躁,靜靜的說,留給我一個頭發微亂的後腦勺。
嗡嗡嗡……震動聲夾雜著悅耳的鈴聲在我口袋中突然響起。
「顧,你死哪了,讓你到醫院給我個電話怎麼就沒聲了,早知道這樣就讓你們都死了,一了百了,省的讓我操碎心,快點來見我。」我下意識的望向病床上的溫良城,以炎炎的大嗓門估計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溫良城是不是真的沒听到,還是在想什麼,魂已經不在這里,他還是靜靜的斜靠在床上,靜靜的望著窗外,留給我一個靜靜的背影。
我握著手機輕輕移至病房外,真怕炎炎再口不擇言的說出難听的話。
「對不起,炎炎。」我抱著百分之二百的歉意向她道歉。其中更多的是愧疚,若不是她的這個電話,恐怕我根本就想不起她來這件事。
昨晚和她通過電話後,到醫院一直忙著溫良城的事情,緊張加上慌亂,以至于我什麼都忘得一干二淨,手機也是在今早才發現沒有電,也是趁著回家做粥的時候才換的電池,想到這里我不得不再次佩服我的記憶力,電池裝上了卻因為忙著做粥而忘記開機,至于開機也是剛才在門外等得無聊拿出來翻開的時候才發現。
「別給我廢話,地址。」
待我剛報完地址,那端迅速傳來嘟嘟聲。
以炎炎的性格,我想的出她現在是何等氣憤,估計已經怒火中燒,畢竟害她擔心一夜,因為歉意我已經做好被批斗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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