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漸逝 第八十章 扭曲的時空

作者 ︰ 葒王冠

080扭曲的時空

陳凡此時此刻回想起來還是記得很清楚,他的好友司良在七、八年之前,對他偶然間提到過的那一段,他在那時听起來只是覺得十分奇異的幼年記憶。

因為根據司良的說法,在其三歲之前的模糊記憶之中,其的母親應該是一位從事外科手術的醫生,總是在醫院忙碌于救治傷員,慣與手術刀、鉗子、人體的內髒、合金材質的假肢打交道。

並且這些東西的氣味如此的頑固,極其不容易被清洗掉,乃至她每每回到家中的時候,幼年的司良總能的在母親過肩披發內,嗅到一股淡淡的卻清晰的血腥味。

而其母親每次回到家中所必做的事情,除了好好的補個覺以外,就是買上一大堆素食面、營養膏、快熱炒飯,好保證其不會在她加班的時候餓了肚子。

父親則是一位正在陸軍服役的正團級軍官,在其腦海中不多的靜象中,他一多半會穿著抗寒的厚軍服與大蓋帽,以挎著手槍匣子的形象出現。

緣只是父親常年的駐扎在,離上洋市極其遠的一個,由白膚色人種構成的小國家里,專司維持周遭守備部隊的軍需供應,即便是有了能回家一趟的日子,也不過是匆匆的住個小半天就走了。

所以其腦海中更多的記憶片段,卻是來自一台能夠供其與鄰家的小姐姐視訊的,家用式體感遙控電視機,以及其攀在客廳的沙發上時,通過外凸的觀景窗台下望出去的一片,于他記憶中烙下深刻印記的幾幀窗景。

首先等高觀察窗外景的是一幕,能夠在空氣中投影成像的鐳射短片,且它似乎每日都在播放著相同的內容,向著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展示著,一條又一條紅底黑字的標語,以及列隊通過鐳射熒屏的鐮刀農民方陣、還有提著大錘的工人方陣。

半空的高度則是穿流不停的,吊梭在不同金屬軌道上的高速車廂,它們的總數量如此的龐大且繁忙,瞧著就猶如是大隊往返窗景前的大雁,直下遮得在近地面高度奔馳的懸浮車時隱時現。♀

而較寬闊又平坦的街道上,除開一些配短槍著深色制服的軍警,穿著中山裝、旗袍的熙攘行人之外,還另有一些榫著長方型金屬腦殼,通身軍綠色涂裝的自律機器人。

它們大都會以五至九內的單數規模集群行動,再配上一台四旋槳結構的扁碟狀偵察器,組成一個全天候的巡邏單位。

並間的或于肋下掛滿裝彈夾的備彈盒,裝備著有托有瞄的軌道槍,以及有一人半那麼高長的電融杖,無論是在電閃雷鳴的暴雨天里,還是烈陽當空的盛盛仲夏,它們都會恆時的在街道上來回巡視,從以維護公共場所的秩序。

最後在司良的離奇記憶中,其從來沒見過消費用的紙幣,似乎其所認識所有人中,包括其母親全部都是在用一種,能夠被存在磁卡、硬碟、軟硬體外形的設備內,被叫做社會點的電子貨幣支付商品的貨值,

而當司良慢慢的成長,開始記事之後,卻猛然間發現這種幾乎只是存在于科幻電影中的幼年體驗,已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其遠去,而那記憶中存在的一切,恍若絢爛的泡影一般倏忽破裂、消散。

使得其整個人不得不從那無比真實、美好的幻境中驚醒過來,只能直面著真實而殘酷的現實。

並且這種生活質量上的反差感,更是化成了一粒外殼堅硬的種子,深深的埋壓入了其心底下,時時刻刻的在不經意間困擾著對方。

這不只是因為司良在四、五歲時,就失望又詫異的發現,無論是智能的人形自律機器,單兵手持式的軌道槍,還是能在空氣中呈像的鐳射投影,在地面騰空行駛的懸浮車,甚至是祖國本身外沿的國境線與擴張現狀,都還只是在科幻電影中才能實現的虛擬特效,以及被周國所忌的的設定。

還因為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其母親和父親的職業,也分別從高薪的外科女醫生,威風受尊敬的在役正團級軍官,變成了薪資微薄的國營香精廠的流水線檢驗員,以及長途貨運公司的集卡駕駛員。

旋即遂等著陳凡在腦中結束掉這段回憶,對照上他當前所面對的詭異錯憶,他就感到自己的後背莫名的發涼,脖埂上更是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使得他不願意讓自己繼續深想下去,唯恐他會陷入什麼思維的邏輯怪圈之中,然後就再也繞不出來了。

緣只是如果按照他好友司良那種的說法,其記憶的的確確是真實的可信的,不是司良根據電影、游戲內的設定,所憑空捏造出來的臆想的話。

那麼在平行世界之間誤出錯入的人,就極其可能不在少數,乃至夢境本身對經歷的回憶以及預言,都不過是將在另一條世界線上發生的事。

整個過程就猶如是一個表面代表空間的氣球,內部外部都充滿著時間,當有力量擠壓球面上的任意點時,空間和時間就發生了一種扭曲,使得本來兩個、甚至更多不可能的點開始變形,位移得無限接近和接觸到,從而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物質交換。

旋即這些混亂的、錯綜的、無法證明的、有深度的思緒,就填塞冗余滿了陳凡的大腦,迫使得他不得不猛一個勁的搖黃自己,愈來愈昏沉綴重的腦袋,再警惕的從中掙月兌出來。

最後當陳凡抽離出來的意識,調動起自己虛落在走道中的目光,聚焦向自己的右手背,又一邊分神注視向自己被多處光源,打散在走廊的夾牆上、地坪上、輸液椅上的重疊倒影,一邊就踱開了腳下的碎步,碾著皮鞋的厚底子聲,朝著醫院的大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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