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時節,天氣分外悶熱,就連那樹上的鳥兒都打了蔫不再嘰嘰喳喳的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可就在雍親王府的西側,卻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靜謐景象。
蘊夏亭內,因著耿寧兒方才的一番話,宋雪萍不禁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難不成當日行事之時,給人瞧見了?
正當宋氏陷入沉思回想著當日的種種之際,墨玉領了一人進了蘊夏亭。
李淑翠仔細的端詳起來人。來人十分的瘦,瘦的不禁使人聯想起骨瘦如柴一詞。黑黃的臉,凹陷的眼楮,一身黑灰色的粗麻衣裳。
這人看起來怎會這般的眼熟?李淑翠狐疑的瞟了一眼身旁笑的甚是和善的耿寧兒,她這葫蘆里到底裝的是什麼藥?
‘噗通’
正當李氏心下琢磨耿寧兒用意之時,來人卻跪在了李氏的面前,眼中充滿著希冀,「奴,奴婢春桃拜見李側福晉,側福晉吉祥。」
「何,何人?」听到來人的名字,大為吃驚的李淑翠難以置信的盯著身旁的耿寧兒。
「奴婢春桃啊,側福晉……」急于在李氏面前表明身份的春桃,焦急的道。
「春桃?莫不是侍候蘭氏的那個……」
瞧著臉上寫滿驚詫的李淑翠,耿寧兒輕輕的點了點頭,悠悠的開口道︰「正是當日侍候蘭氏的春桃。」
「我記得當日蘭氏誣陷我謀害她之時,春桃不是杖責二十,給趕出王府了?」
「並沒有,她被杖責二十之後,便被遣到宿安園。」
「宿安園?」李淑翠不解的問道。
跟在李氏身後的畫椿輕聲道︰「宿安園里的人,負責洗刷府內所有的恭桶。」
聞言,李淑翠忙倒退了幾步,抻下斜襟上的帕子,置于鼻前,斥責道︰「去,去,去,離我遠一點。」爾後,撇頭看向前側的耿寧兒,不滿到問道︰「你找她來作甚?也不怕晦氣啊?」
對于李淑翠的話,耿寧兒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給予回答,反到是向宋雪萍看去,微揚下頜,這次她是志在必得。
宋雪萍!我要你為謀害我付出代價!
接到耿寧兒的挑釁目光,宋雪萍方才惴惴不安的心,這會兒更是慌亂不堪。而在耿寧兒道出來人為何人之時,她便已知曉自己這回怕是在劫難逃了。
宋雪萍一手置于心窩處,另一只垂于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她不能就此認輸,二格格尚且年幼,她不能讓她就這樣沒了娘。為了女兒,她也不能就這樣的敗下陣來。況且,當日行事之時,她還刻意查看了一番,確認了無人,才下的手,豈會有人證的存在?
‘不會的,絕不會的。’宋雪萍心中暗暗的安慰自己道。
「春桃,將那日二阿哥落水之日,你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吧,有李側福晉在,她會為你做主的。」
春桃仰頭看著滿臉溫婉笑容的耿寧兒,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在宿安園,不將活干完是沒飯吃的,踫巧那幾日奴婢被人過了病氣兒,沒有氣力,這活兒自然是干的比往日慢,也就連著幾日都不曾吃過東西。那日,約莫是過了丑時,奴婢是著實忍不了了,便想著去廚房去偷些剩菜剩飯充充饑,可剛一進廚房,便,便……」
「便什麼?你到是快說啊?」急性子的李淑翠等不急的搶言道。
「奴婢瞧見宋格格正在廚房里。奴婢見有主子在,便藏了起來,想著等宋格格走了,在溜進去偷些吃食。不成想,奴婢卻瞧見宋格格在二阿哥的藥鍋子里加了東西。」
春桃之言著實驚人。
宋雪萍更是氣的渾身發抖,也顧不得平日里的柔弱面具,沖到春桃的身前,抓起她的頭發狠狠罵道︰「說,是誰指使你誣陷我?」
一旁的李淑翠吃驚的瞧著凌厲的宋氏,入府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瞧見周身戾氣的她,確是有些駭人。
「人證,物證俱在,你若是還有什麼話便說與王爺與嫡福晉听吧。」耿寧兒緩緩的走到宋雪萍的身前,一手打掉了她揪著春桃的手,淡淡的說。
李淑翠最初的驚愕也被耿寧兒的一襲話給拉了回來,面對暗害自己兒子的凶徒,她豈能容她?
「好呀,宋雪萍你這個毒婦,好大的狗膽,居然謀害我的弘昀,看我不好生教訓你。」
說罷,李氏便一個箭步跨到宋雪萍的面前,揚手就給了後者一個耳刮子,爾後更免不了一通拳打腳踢。
宋雪萍蜷縮著身子,忽然一個起身將李淑翠給推了出去。
‘ ’的一聲,毫無防備的李氏便這樣直直的向紅柱撞去。
「主子。」
一個黑影自耿寧兒的眼前飛了過去。
‘咚’
「啊……」
「嘶……」李淑翠看了看破皮兒的手,又轉頭看向了身下的人,忙喚道︰「畫椿,可有事兒?」
「無礙,只要主子您無事便好。」
與此同時,另一側,宋雪萍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耿寧兒,並與其面對面的站著,面上再也不是素日里的可憐模樣,取而代之的狠戾模樣,竟也讓耿寧兒心驚不已。
倒退了幾步,下意識的環著自己隆圓的肚子,謹慎的瞧著宋雪萍,生怕她狗急跳牆,來一個魚死網破。
「人證?物證?哼,人是你找來的,所謂的證物也是你拿出來的,你以為這樣就能定我的罪?耿寧兒,你未免也想的太簡單了吧?」
宋雪萍突如其來的囂張氣焰,到是將耿寧兒給惹火了,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枉死,與這一世的糾纏。這人居然還能這般囂張的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一步一步的走到宋雪萍的跟前,停在與她只有咫尺的距離的地方,扯出大大的燦笑,嘲諷道︰「姐姐說的是,人是我找的,物證也是我拿出來的,可這些都不妨事的。姐姐你可想過,若是王爺知曉了對二阿哥下毒之人就是姐姐你,他會信我呢?還是信你?況且,我這里不還有姐姐你企圖謀害我的人證和物證啊?李側福晉總也不會是我買通的吧?」
「你……」對于耿寧兒的字字珠璣,這會兒到是輪到宋雪萍步步後退了,一個不留神被身後的石凳絆了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宋姐姐,你還是好好想想到王爺面前該如何辯解才是,跟妹妹在這里爭辯又有何意義?是不是?」
看著耿寧兒雙眸之中的滔天恨意,宋雪萍感覺陣陣寒意沁入身子,原是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早已被自己的冷汗給浸透了,不禁的顫抖了起來。
知曉自己已然敗下陣來了,宋雪萍只好再打親情牌。
爬到耿寧兒的聲旁,緊緊的抱住她的腿,眼中噙滿了淚水,哭求道︰「求求你放過我,二格格尚且年幼,她不能失去我這個額娘,求求你……」
「二格格?」耿寧兒大笑了起來,扶住隆圓的肚子,厲聲的呵斥道「此時你竟有臉提起二格格?哈哈哈……在你謀害我肚里的孩子,謀害二阿哥之時,你可曾憶起他們可是二格格的手足?若是他日她知曉自己有個殘骸自己手足的額娘,你說她又作何感想?」
「我也不想,嗚……,我也想為二格格積陰德,我是,我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會這般啊。」宋雪萍淚如雨下,大聲的哭訴著。
「誰?是誰逼你的?是不是涵碧閣的,你到是說啊!」
宋雪萍的哭訴引起了李淑翠的注意,扶著畫椿不穩的身子,緩緩的起了身,強壓心中想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沖動,急聲問道。
「不,不是,不是嫡福晉……」
「這王府里除了嫡福晉還有誰能威逼你?」李淑翠啐道,眼中盡是輕蔑之神色。
「……」
本以為已經抓到了暗害自己的元凶,自己的大仇終得報,不想卻牽出了幕後之人,耿寧兒猛然低頭看向宋雪萍,厲聲的開口問道︰「是何人指使你?」
被耿寧兒周身那駭人的恨意驚倒,宋雪萍的哭意頓時被下了回去,哆哆嗦嗦的道︰「是,是鈕祜祿君柔。」
「什麼?宋雪萍你在說笑吧?鈕祜祿氏?不過一個格格,入府都比你晚,又能有何能耐威逼你為她辦事?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交由王爺處置!」李氏橫眉,戳著宋雪萍的腦門子怒斥道。
而一旁耿寧兒在听完宋氏的言語後,卻沉默了。
原來是她!哈,她早該想到的不是?
這樣她打听的所有事情便能串起來了。最早入府的宋雪萍,若是容不得其他人的孩子,那大阿哥,二阿哥和三阿哥根本就不會出世,而那樣她也早該被胤禛給揪出來了,又豈會被他留下?
思急春桃之前對自己所說之事,再想想大阿哥去的時間,不正好都是鈕祜祿君柔入府後發生的?可是若是鈕祜祿君柔對大阿哥下的手,那宋雪萍又為何要她替隱瞞,還甚至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李氏,並讓嫡福晉相信大阿哥之死與李淑翠月兌不了干系。這事兒本就與她無關,以她的性子又豈會這樣就栽進去?
垂首緊蹙黛眉,看向腳下的宋雪萍,冷冷的開口問道︰「你究竟被鈕祜祿君柔抓到多大的把柄?竟這般的為她賣命,更是將自己推于這樣的困境之中?」
宋雪萍仰首看向眼前清雅沉靜的耿寧兒,自知今日自己是在劫難逃了,反正已是一死,她也無畏再隱藏了,苦笑連連的道︰「她手里握有我毒害大阿哥的作證。」
宋雪萍的話一出,使在場的人都難以置信,李淑翠更是倒吸了一口氣,驚愕不已的道︰「大阿哥不是死于風寒癥?居,居然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鞠躬,某圓昨天沒有更新,沒有向眾位讀者請假,十分抱歉,昨天家里來了客人,忙了一天,所以沒得到空碼字,還請妹紙們原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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