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說起生魚片的起源,就是源于唐宋兩代,那時候天朝的國力極度強盛,真正做到了四方來朝,當然每個朝代都有不對路子的敵人,唐朝三征高麗,宋朝金遼之禍。但是當時的日本,特別的仰慕天朝大國的文化,特別是在北宋時期,簡直到了極致,他們模仿宋人說話做事,模仿宋人的穿著風度,自然也繼承了宋代地色廚品—魚膾,用現在通俗點的說法就是,生魚片。
天朝民族很久之前都有生吃的傳統,那時候的水里可沒有現代這麼多的污染,大不了就是寄生蟲。宋代最著名的就是河豚膾,將河豚肉切成一片片的,擺成菊花狀放在大盤子里呈上來,旁人夾上一片,品嘗著微量的毒素麻痹舌頭的快感,卻又不能多吃,所謂的拼死吃河豚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說,要說到最傳統的最古老的制作生魚片方法,首推就是宋朝的廚師,絕對是原汁原味讓人欲罷不能。正好李源前兩天惡補了一下資料,既是是在日本,度娘依舊發揮著她強大的威力,李源很容易就找到了專門做魚膾的宋朝廚師,那就是宋五嫂。
當然李源喜歡稱呼她為宋五娘,但是他並不懂得,在宋代稱為小娘的,指的是婚的少女,而嫂是結了婚的女性,這就像三月七號和三月八號之間的區別,雖然只有一天,就是少女和少婦的差別啊。
請到這位連當朝皇帝都贊不絕口的魚膾大師,李源心里是非常得意的,當然是對他自己能找到宋五嫂的名字而得意。至少從他附體後獲得的能力得知,宋代手藝高超的廚師做生魚片,不是像小日本那樣什麼36把刀72個斧的,只需要一把簡單的廚刀即可,而他自己恰巧只有一把廚刀,而宋五嫂自然是超級生魚片大廚了。
東薇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和其他助手不同,從始至終她都沒動過一根手指頭。她一身秘書裝扮更像是來當吉祥物的,只是在胸前系了個圍裙,讓她這一身裝扮顯得無比怪異和滑稽,更顯得有一絲喜感。李源放下結印的雙手,從包里掏出一條金槍魚放在砧板上,拿起自帶的菜刀,轉動幾下熟悉下刀感,然後就開始了眼花繚亂的表演。
沒錯,就是眼花繚亂,在旁邊的一般人看來,李源拿刀的右手化作了一大團的白光,不停的在魚身上吞吐,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刀刃和砧板接觸的聲音。而他的左手除了按壓住魚身外,還時不時的抓一些調料丟進白光之中,然後調料在眾目睽睽之下全都消失不見,既不在魚身上,也不在砧板上面。
「這小子是做菜還是玩戲法呢?」和王翻譯一起來的其余四個廚師,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源在那廚師面前耍菜刀,而且還耍的他們看不懂。更不談旁邊其他各國的廚師了,除了離得遠看不到的,都時不時的偷看下李源的炫技,甚至還有不小心切到手的。只有小部分人表示了懷疑和蔑視,沒看到那條魚躺在那一動都沒動嗎?這小子的刀根本就沒沾著魚身啊。
臉不紅氣不喘的在那演了半個小時,忽然光團一息,李源手拿著菜刀高高的舉在半空,做炸碉堡狀,伸出左手拿過一個大盤子放在砧板下面,然後猛的一甩手將菜刀牢牢的釘在了砧板上。
「咚!」的一聲悶響,整個砧板連同那條魚都是一震,然後讓旁邊人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那條魚從魚頭下部開始慢慢的散架,先是魚鱗魚皮和魚鰭掉落了下來,露出光滑潔白的魚身,然後一片片薄如蟬翼的生魚片從魚身上慢慢的滑落下來,落到盤子里堆成了一個個的斜坡。
最後留在盤子上的,只有自然擺成魚身狀的生魚片,而砧板上剩下的,只有那些魚骨和魚的內髒而已。將刀從砧板上拔了下來,洗干淨後遞給東薇收好,李源把那些剩下的垃圾清理干淨後,端過那盤只剩魚片的盤子,遞給東薇讓她端到評審台那去,李源自己很臭屁的朝周圍目瞪口呆的同行們拱了拱手,拂了拂連片魚鱗都沒沾到的衣服,跑到休息區抽煙去了。
「這特麼是我眼花了吧?原來生魚片還能這麼做?」這是李源的四位同伴和王翻譯的聲音。
「這不可能!我的手法和刀工是不會輸給他的!可惡啊!」這是日本熱血派的廚師。
「果然不愧是天朝上國,沒想到還有這等技藝存在,這次又學了一手。」這是心服口服的外國同行。
當然還有那麼幾個,眼露陰霾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源的背影,心里到底是些什麼負面情緒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從他們手下不斷揮動的菜刀和可以做魚圓子的生魚肉來看,估計這次他們只能請評審員品嘗生魚沫子了。
東薇一身黑色秘書裝,胸前一個圍裙,端著一盤生魚片朝評審台走了過去。這次初賽采取的是即時打分的方式,每一道菜肴都由五個評委共同打分,然後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個平均數來評價好壞。所有的平均分數都會密封後放進寫有選手編號的信封里,再由組委會專門安排人來統計前幾百名的排名狀況,盡量杜絕作弊的情況。
「呸!你是個豬啊?這叫生魚片嗎?你這叫生魚塊才對!魚肉這麼厚不說,還都是一股腥氣,可憐我這條舌頭啊……」朝旁邊的垃圾桶用力一吐,陸長風把嘴里含著的魚肉給吐了出去,然後拿起面前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漱了幾下把水一噴,才覺得嘴里好了一些。指著面前的這個選手,毫無評審風度的破口大罵起來。
「小陸啊,消消氣消消氣,雖然這位選手的菜品不咋地,但是我們也要尊重他的勞動成果嘛。」旁邊一位老者一臉微笑嚼著陸長風嘴里說的生魚塊,一邊輕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點。這位老者名叫張全海,是天朝美食協會的會長,還是世界美食大賽的首席評委。身邊的這位叫陸長風的小伙子和他同為天朝美食協會的評審委員,自然是要好好的關照一下。
「張老您別理他,在我看來這位選手雖然魚片確實過厚,而且腥味去的不好,但是選料還是可以的,也不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啊。」坐在五位評審員中間的一位胖子,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在那說著貌似很公平的話,但是誰都听得出來,每句話都等于指著陸長風的鼻子在罵他。
「松下你個死胖子!那照你的說法,只要有錢買到好食材,就等于入選了是麼?」陸長風氣急敗壞,松下鳩尾是日本出身的評委,當然會向著日本選手說話了,但是你包庇自家人還帶上自己,他可就坐不住了。張全海一臉苦笑的坐在兩人中間,這都是誰給安排的座位啊?
「垃圾而已,有什麼好爭得?」一位金發美女也將嘴里的一小撮魚肉吐了出來,她是來自歐洲法國的評委伊莎貝爾,她就比陸長風聰明的多,夾起來就覺得魚肉過厚,只輕咬了一小口,自然就沒那麼氣急敗壞。但是身為法國和歐洲著名的美食家,自然是不能容忍這種菜品還有理由繼續呆下去。
「伊莎說但對了,這種貨色趕緊滾出去就是了,松下莫非你還準備保下他?」最後一位評委是來自美國的美食家杰克遜,從小就接受各種美食的燻陶,更是著書多本的世界聞名美食評論員。但是從他討好的笑容和模著伊莎貝爾手臂的動作可以看出,他來這泡妞的興趣更大于對于美食的興趣。
「再叫我伊莎,信不信我把這個叉子插到你喉嚨里去?」甩開杰克遜的髒手,伊莎貝爾抓起叉子惡狠狠的看著他說到,逼迫這個白人色魔拿開了他的咸豬手。張全海看了看評審席上的各種風波,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閑話少說吧,我們現在開始為1477號選手打分。」
張老的權威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其余四人听到這話,都停下了爭執,靜下心來給這位選手打分。也許他們的性格怪異,但是專業水平還是毋容置疑的,美食評審無非是色香味功形五個方面來看,在他們看來,這份作品完全和這五字真言毫不沾邊,所以不出意料的,去掉陸長風的最低分01分,去掉松下的最高分4分,這位1477號選手的平均分是12分,非常的低。
將結果塞進信封,丟進收集箱中,張全海作為統計者搖了搖頭,最近的美食界越來越衰落了,就那麼幾個新人還都是性格怪異的,就算像伊莎貝爾和陸長風這種心高氣傲的苗子,也沒多少個了,所以這次只能無奈將他們帶來,希望能給美食界帶來幾股新鮮的空氣吧。
「下一個!」張全海喊了一聲,然後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剛才那一盤生魚塊自己也沒吞下去,也是偷偷的吐了。這種人都能算得上有名的廚師,難道美食這一行真的後繼無人了麼?看了看旁邊幾個不對付的評委,暗自搖了搖頭,或者說靠這群人把大梁挑起來?
「2222號選手,作品是生魚片。」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然後一個白色的盤子放在五個人的面前。陸長風非常想笑,是誰抽到這麼有才的編號,而杰克遜還在那和伊莎貝爾拉拉扯扯的。松下和張全海則是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這位女子,難道她就是這個作品的廚師?看了看潔淨如新的圍裙和那身秘書裝扮,倆人都沒報啥指望。
「咦……這作品,好奇怪啊。」一個聲音喚回了其余四個人,原來是陸長風低頭想笑,卻無意間看到了那個白色的盤子,里面既沒有點綴也沒有配菜,甚至連配料都沒有。只是一個潔白的盤子上面,托著一條潔白的大「魚」而已。
「有點意思啊……」五個人的心里閃過這麼一道念頭,同時拿起筷子,朝盤子里伸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