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隅而安 第四百六十六章 人小鬼大

作者 ︰ 張冉雅

這倒霉公子家對李唐果然有二心,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便拿著媳婦懷了孩子的事做推搪,其實說白了明眼人也都是能看得出來的,畢竟假若那老夫人說的就是真的,也是他本人懷孕,由來也是用不著他生的,他也一同急在家里當真是沒有什麼用。(百度搜索4g更新更快)

他們這般的用出手段,那位司馬想來也是心中有數的,在這官場之上哪一個不是八面玲瓏的玻璃心,里面的那麼透明。只是現在這倒霉公子說起了我從前在突厥必是對突厥有些感情,卻真真是他的臆斷,感情這種東西哪有那麼擴大,我只是不想戰爭驚到阿爹和哥哥,至于對于突厥真是全然說不上愛憎。可是事情卻不是這樣論的,他不去打,朝廷也總是要發兵。只是他說這些的時候,目光里頗有些動容的神色,就是拿捏了十足的真情實感在里面,讓我連將他懷疑一下都覺得很是罪過。

話題論到了這個份上,若是再言講下去,怕是大家就要潸然一下才好。我那邊還在那情緒上有些楚楚的哀戚。他這邊卻抖落著一只小被子在我身前左右那麼晃著。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只是不錯眼珠地盯著他。他開始將那小被子在我身上比來比去,最後對我說,「明天將這個纏在腰上

他是不讓我吃飯,再制造出給我吃過飯的假相?我若真是那麼想就是傻了,他這是要騙那個司馬。

一陣風「啪」地一聲將窗子吹打開。外面透進了濃重的雨氣,將人心上都潤了一重。倒霉公子優雅起身合好了窗子,轉過頭來,笑語,「外面的雨正在急時。看來老天爺要留客了

他說這些倒是客氣,就算是老天爺不留,這里也是他的家,他要留要走全不是悉听尊便。如此听得他說,也是跟著笑笑。誰知他還是不安分的,四下里看看,便要與我猜字。等燈花。

我認真地想了想,向著外間里便喊,「杏月,杏月,你來陪你家少家猜字。我不會那個這一次杏月倒是磨蹭,每次我剛剛出個前音,她便會過來,今天……我瞥過一眼倒霉公子,還在奇怪他的臉色怎麼又不好。我不過是想給他找個高手。剛剛吃飽飯,我可不想費那個腦筋,杏月卻不過來。

倒霉公子喝了口茶才緩了一下臉色,與我道,「先時听人家說,若是吃飽了就睡。可是會犯毛病的,你常日里行為太過懶散,今天外面下雨算是破例。等到了明日,雲消雨霽時便讓杏月陪你出去散散心

呃,假公濟私,他這分明就是在報復我。也是怪我一時不慎給他留了空子。我幾不可察地將他怨恨了一下,反下他常日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到時候我便可以偷懶。

我縮在床上瞧不出外面是不是真的還在下雨,倒是他還是沒有走可是正經,見他落坐在梨木椅子上留得愜意,我就動也不敢動地裝眯。心中就是盼著那雨聲停得透徹,誰知道這屋中偏偏很是隔音。只听得燈花時不時的跳動聲音倒是听不出什麼雨聲。

後來,他喚進了杏月,還讓她拿來了棋與我閑敲。

這倒霉公子。不僅是彈得一手好琴連棋下得也不錯,我天生很通棋藝作他的對手卻是有些難為的。就像是話本里說的那種表妹啊,什麼嫂嫂難為等等的一樣難為。本還想著要他鎩羽下次也便不想著這個,誰知還是在千難萬險之後讓他險勝了一招,這下他可是來了精神頭,認了我這個對手。這下更是推托不出去。我心中暗暗尋思著,自己的機會難道只有喝倒他。只是自己無有那個能為,只怕到時候先去到桌子下面那還是我。

這邊一只手伸了過來,扶了一下我手中的棋子。我抬起頭,看見那倒霉公子正十分好笑地看著我。

我神色不由自主地黯了黯。被人瞧透的感覺可並不好。還好若是今天這雨不停他不是要在我這里過上一夜吧,我們總歸是不能將這棋子敲了一夜才罷休吧。最終我好歹悟出了一條道理來,這個事情其實真的是不能等著這位倒霉公子他自覺,還當是我主動出擊送了他回去才是正理。只是說到了這個主動出擊當然不是用皮相勾引而是要惱得他頭疼才好。他這人好潔癖,我若是吃飯出些響聲,他也許會受不了,只是飯已經吃過了,我顯然是錯過了惱他的最佳時機。

我覺得我的想法們委實有一樁錯處,那就是太過于保守了,還是要奔放一些為妙。畢竟,我心中想得這些太過復雜,手頭上也難免多著落出了向個動作,一只手生生被他按住還壓在棋盤上。我心中覺得詭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將一雙眼楮瞪圓了瞧著他。他將目光下循,顯然是要我向下看,我向下一看,才察覺,剛剛不太湊巧,我挪的那個黑子乃是他的棋子。現下這般的情景才是正經的拿賊拿贓,他若是要揪住這個不放與我好好說道說道倒是讓我無得可說。

果然他將那只手好好按在我手上,並沒有要拿開的意思,神色上的起伏細究起來倒也不大。我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行動起來便有些個不便,抬眼瞧他時就有些眼淚巴茬的。他一反手將我的手抬高了一點,全包進了自己的手心,「這可是要甩賴,竟然膽敢來偷我的棋子

我顯些背過氣去。他這一番話是要將我做實成了個狡賴皮的。我卻是不服氣。說剛剛自己走神了,不過是因著想了些別個。

他臉上是明明的問意。

我當然不會瞞他,「天色已晚,看來外面已經是雨過天晴,我有些困意,都分不清白黑子了

他將一雙劍眉齊齊整整地挑了兩次,仿佛我說的是個笑話。

但好歹說過了這句有一些起色,他終于喚了杏月去瞧瞧,我從桌邊抽出手也跳去看,說實在我真是不太放心這個過分伶俐的丫頭。剛剛叫她和她家公子去猜字的時候,她倒是眯得住。輕輕翻打開簾籠,向外面望了一眼,倒是吸進了一腔水潤雨氣。我也是極全他的面子的,只是向身後喜慶地叫喚著,「公……夫君,外面天晴了,還是早早回去安歇了吧

我努力將話說得婉轉可是配上去的眼神實在就是婉轉得不好了,幾乎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盯瞧,生怕他沒有去意。因他這樣的人可能是同情人的良心那部分沒有長全的緣故,明明瞧出了我著意卻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們的殘局,我們現在下的這一局,我已經漸漸覺得有些眼熟,真是劍走偏鋒,漸漸都走到了那古局上面,這樣的古局經年累月的都未有人破出,他偏偏已經佔了上風,我當然就不是對手,因從前也是研究過的,現下自然不必多想,可是他就是一意地興致頗高,大概是常年里做這樣的壞事,做得習慣愜意,哪一天里少做得一次,一夜都可能睡得不好,所以他便是要在我這里補足這一件。

直到將我這一邊合圍成了鐵桶,他才著我給他披上了披風,又低頭見我縛好那帶子。我將一切都親手打理得得當,他又靜悄悄站了半晌才離去。

他這一走,我仰倒在床上好好地出了一口氣。我身邊的小丫頭杏月人小鬼大,一見著他家公子走了,便有些惋惜的神色。總要替我出些主意,我瞧著她那心思不小,還想拿錢去買通他家公子身邊的小廝要他們不斷說我的好話。我對她還真是束手無策。最好她這個樣子,讓倒霉公子知道,以為我是個有心計的姑娘,現在做出的一切不過是欲擒故縱,到時候反倒為我弄巧成拙才好。

是以她說的什麼我都是照著字句全收,她做的什麼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我真的是這位李這有三女乃女乃,她這麼做還真是為我幫了大忙不過是眼下我這個身份她還不知道罷了。

我這樣一罔顧她,她倒是真的放開了手腳,近幾天里,送出好幾包的銀子。反正老夫人給的不少我又沒有花的地方,就全交了她。

只是,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幾日上倒霉公子來瞧我的時候反倒是少了不少。這樣一來杏月倒是起了幾分憂傷,眼楮還轉著幾顆亮亮的水珠子。她這個樣子就是太急于求成了,我少不得要將她安慰一下,卻也沒有格外地說些什麼。我相信她是個好姑娘,這樣做也是她的用心良苦,只是這個中的原由哎,叫我如何同她說得出口,就只得將這默許做成了感激她好意的樣子。

呃,這個倒霉公子,天天有事牽著,越久不來煩我才好呢。

這幾天我躺在床上翻來過去地想著這些事情。越來越覺得整件事情都是高深莫測之極。我什麼都不明白,便顯見著有一條,我正在被那倒霉公子利用著罷了。他做著那些事情都是不清不楚的,這人腳踩兩只床,終不是長久之計。鬧得不好雙方都得擠對他,可是這樣的話即使是好話你真的同他說了,他也未必愛听不是。

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見,這樣就不用說話。

只是這個不見也並沒能維持得多久,關鍵是杏月一直也還在努力。我倒底也要將她體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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