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注意力很快轉到了她們的手上,啊,是紅豆湯啊,但是,我從前真的很喜歡喝的嗎,如同傳聞一樣啊,真的是一點都不會記得了。
但是呢,還是先試一試的為好。
衣福雲周道地為我承了一碗。我則反過來,也給她們每人承了一碗,「這個嗎,要大家一起才會快樂。來,來,大家都嘗一嘗才對的。」
大家一起對著自己面前的湯,幽幽的味道傳出來,說不上是香,還是什麼的,但是呢,反正是如此的無聊,干脆去試一試也好呢。
咦,味道真的是不錯,雖然,一開始不是很香,但是卻很有回味。這樣的東西才是好的呀。而且,說來奇怪,我這個人的愛好,還真是算得上是無厘頭啊,這麼幾口之下,奠定的,可能是欲罷不能的口味基礎。這個現在在我看來就是絕味,也許,李府近來又要損失大量的紅豆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喝完了這麼大一碗,開始眼巴巴地看著大家喝。
衣福雲早就知道我會這樣,一看我舉了空碗,立即將她面前的那碗遞了過來。
雖然,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我這個人啊,對于這種湯,好像真的是沒有什麼免疫。向衣福雲笑了一下,也就笑納了。
她說得還真是對啊,原來,我挺愛吃這個不起眼的紅豆湯的。所以說,有衣福雲在就是我的幸福,失去她就是我的不幸。可是……最後,連紅豆湯也喝不下去了,看來,我是不應該有那樣的期許的。可能那樣的期許早已經被上天詛咒了吧。
真的是天作之霉啊。讓你看到希望,又不許你真實憧憬。
衣福雲似乎是看出了我情緒上的變化,又看了一眼我手中只喝到一半的紅豆湯。輕聲問道,「殿下,是涼了嗎?變得不好喝了嗎?」
不要再問了。我想哭了,我真的是想哭了。要親手讓這麼多好的事物和她離開我。我是不是傻了,那麼就是瘋了。
衣福雲一向是懂我的心思的,我不想說,她也沒有多問,而是又出了一手,命牢著大姐她們去準備了一些冰鎮的水果,據說。這個也是我小的時候極愛吃的。什麼啊,這是,這麼冰涼的東西,我小的時候居然會引以為愛。我不確定地看向她。她肯定地向我點頭。那個、那個,紅豆湯的事情她說得很對,我真是不能說服自己不相信他。應該可以試一下的。我又打算信她一次。
那些水果被剁成了好看的形狀與冰塊依偎在一起,由于水果的品種比較多,所以。色澤上看也是非常的美妙,又被配以美器,就只有一個特點了,那就是出眾。我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坐牢還是在享受啊。「這個。這個好看的東西真的能吃嗎。這樣用冰,它們不會壞掉嗎?它們不會,不會那個什麼吧,啊?」我高興得什麼似的,連話都開始說得不利索了。
「殿下如此好奇,那麼干脆試試看哪,從前殿下可是愛這個如命的。每次下學都會吃一些的,還是那些隨侍硬勸著才沒出事的,否則殿下是一定會吃這個吃到出事的。」
「這樣啊,或許還真的是那樣啊,那樣的事情,真像是我能做到的。」我挑了一點兒放在嘴巴里,嘩,透心的涼啊,然後,就是卓越而突出的水果味道,啊,真的是好啊,真的是好吃啊。話說,我從前的那個腦筋,還真是開竅啊。可是,那時候我不是很小嗎,居然還能想到這些,一定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臭丫頭。不過,那個是真的我嗎,我或許根本就不是那個人,否則的話,我怎麼一點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只是,現在的我,就真的在認同一句話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人生的致理啊。
分到了冰鎮水果碎的大家,也覺得很好吃,冰鎮水果碎,是那時我給這個東西起的名字嗎?真的是個創意啊,真的是個創意啊,但是什麼是創意,還有,之前我時不時會冒出來的想法,現在都有解了嗎,也許,衣福雲她就能幫我解開,我真的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我將手中的水果碎放到了一邊,認真看向衣福雲,「那個,「進化」是什麼意思啊。還有什麼「創意」啊,什麼的,好了太多了,就只說一個進化吧,嗯?」
結果,這丫頭眼楮瞪得比我還大,「這會兒的殿下,真的是同從前一樣啊,總是會說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只是,屬下從前就是這般愚鈍,所以,看到您問這個的樣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您的從前,可是,還是不知道,您問的那個是什麼。真是罪該萬死。」
「啊,你這是說得什麼啊,什麼死不死的,干嘛啊,我要是再一次失去你,真不知道要不要去跳黃河。可是,你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怎麼會是這樣,我從前,從來都沒有說過嗎?也許,也許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呢。你怎麼不會想到這一點呢,這樣也許真的是真的,你要找的人,她根本就是在別的地方。」
她還只是安靜的微笑,完全不信我的樣子,但是,也沒有特別地激動。看來,我說這樣的話,刺激她的次數也多了,她都已經是習慣了,把這個當作是我耍的酒瘋了嗎,還真是的。
「你再仔細想一下,我不想再騙下去了,也許,我就真的不是你家的公主。要不然,我怎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對一個,從前有過真實作為的人,是不符合常理的。」我也認真地看向她,用眼楮表達,我這樣說的全部誠意。
可是,這個丫頭,就是這樣的無視我呢。
算了,不打算再說下去了,說了也是白費口舌。行吧,她就這樣錯認下去吧,只要,她願意就好。辦法也總會想出來的,今朝的事情就圖個開心吧。管它呢。
我現在的待遇真的是太奢侈了太奢侈了,李世民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吧。想想現在的舒服,就知道,離開她的日子會叫人多難熬,那些也許與真正的某件東西無關,而是預期,一種對于前景越發好的預期,會終生作怪,讓人體嘗後悔的感覺呢。我搖了搖頭,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轉念一想,又開始想要一種折中,他們能如我心地和好,而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呆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辦法。也許這個,也是可以行得通的。我想得頭疼,衣福雲那邊已經張羅著要給我做新衣服,還說我身上的衣服雖然樣式可以,但是,那種料子穿在身上不舒服。從打何時開始,就沒有人這樣對我了,時間久了,我都已經習慣了,她老是這樣,會讓我在不經意之間走神,不經意之間惶恐。初初得到之時就已經惶恐著失去。是否真的要那樣呢,愛得少一點,愛得久一點。才是最好的。
我靜靜地坐著,任她用一根長長的草棍充做軟尺,來取我身上的尺寸,她量了一番,輕輕感嘆,「殿下瘦了。」
眼中的心疼,盡收我眼底。
也許我應該沒事偷著樂,有這樣的寶貝。
如果生活中可以有她的相伴,我也不憚于這個世界的風風雨雨。可是,我卻不能再那麼做。我沖著忙碌的她笑笑,伸出手,將她拉過來,「干嘛啊,才一回來就要這麼忙,陪我坐一下,晃得我頭疼。」
她以為我真的頭疼了,立馬乖覺地坐在了我的旁邊不言不語。
我的眼楮已經模糊,有淚水在里面轉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說完之後,使勁瞪著牢頂,我怕讓她看見我這個樣子。不爭氣的樣子。
她笑了下,「殿下責罰,那天之後,再也沒有找到殿下,殿下才真正的吃了很多苦吧,若不是想著能重見殿下,屬下就該……」她目光堅定。
我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直接接了上去,「不要。一切都是天意。何須怪罪人力。具體哪些個安排都要看老天爺的樂趣,我們只不過都是逆來順受,爭與不爭其實都是一個樣。你啊,就是太好爭了,我也想過要爭一下,可是你看,都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所以我們就听天由命吧。」
她靜靜地看著我,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丫頭,還是那樣,她只听我的。但,這樣也好。
我拉著她的手指動了動,發覺她的手上有什麼不對勁,好像是一道傷口,低下頭要看,她察覺想要掩飾,可是,我不許,我拉住她,一眼就看到她的手背上的貫通傷口,「這個是什麼時候傷的。」
她笑得漫不經心,「在山上遇見老虎的時候,不過,是樹枝的擦傷。」
我緊緊閉起眼楮,為的是,不讓淚水那麼快漫出來,可是怎麼會止也止不住,那些熱熱液體涌過面頰,她真是騙人,只是刮到樹枝,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深的傷口,她不會是被老虎襲擊了吧。一定是那樣的,山里頭多得是野獸。一定是那樣的,她吃了太多的苦,可,她永遠都不會讓我知道。
我還想再問那件事情。她已經調開了話題,「殿下,他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您好,上面李元霸來了,還帶來了他的王妃。我們還是避而不見的好。也許方法上這樣是不太得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