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問李元霸,「他們?」
他一邊答了個,「服毒了。」一邊已經出手,止住了一個人向口中投東西的動作,那人終是無法抗衡李元霸的神力,「啊」的一聲破出氣來時,手中月兌落出一個紅色小球。
我高興地小跑著去追那滴溜溜滾出去的紅色小藥丸,身後李元霸扯著嗓子喊,「慢著」那一下,可是嚇了我一跳。
什麼呀,我的火氣「噌噌」竄了上來。剛準備與他對著干,就已經沒法與他對著干下去,因為他從隨侍手中接過一方絹帕,裹拾起那個藥丸對著陽光反復在瞧。我也湊過去,瞧了瞧,朱砂紅色的小丸看著與尋常什麼治肚子痛,頭痛的藥丸也沒什麼兩樣,實際上就太不一樣了。
原來是毒藥,那我才不要呢,要回去,又不知道放哪里好。
我思考了一小會,跑到被李元霸的隨侍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刺客前,低下頭,詳了詳他的面容,不認識,沒關系。沒有可能啊,我除了和街上少給人家秤還罵人的大媽,吵了一次小架外,真沒與什麼人結下梁子。
說賣菜大媽買凶來殺人,這個太雷人。難道,又是房小姐,這可真是一個沒有辦法排除的想法,不過就憑前仇就定論新事件,也未免有失偏頗。也許我在無知無覺中得罪過什麼人,做錯過什麼事呢,我最討厭想東西了,尤其是這種大海撈針的想法,想到這兒,正了正面色,輕咳了一聲,沉氣丹田,「喂,是誰派你來的。」
這個刺客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楮已經失去生意,他顯然知道落到我們的手中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李元霸也不急著問他,向手下揮了揮手,刺客便被推了下去,然後他也轉身向後走。
但是我叫住了他。
這樣確實有點怪怪的,剛剛我還恨他嚇跑了頡利,又纏著我,但剛剛是他救了我,我雖然不懂別的,但也懂得知恩圖報。
我雖叫住了他。可給他的目光一瞧,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正猶豫著是先認個錯好,還是先說謝謝好。倒是他先說了起來,「剛剛我就覺得有人在跟蹤你,他們雖訓練有素但跟蹤的手段著實一般,要是早早在酒樓上出手,恐怕正得時機。」
我怔怔瞧著他。心里頭有點怕。這個長安簡直是太可怕了,有多少繁華,就有多少繁華籠罩下的陰謀詭計,像我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就給人殺了,多不值。
我做的那個表情太明了了,給他瞧了出來。他哈哈地笑了起來,顯然是在笑我膽小。這個人一點也不懂得什麼憐憫,我怎麼能和他做朋友。就算欠了他一條命,以後不會找機會還給他。
不等他笑完,也向他笑了一下,又快速收整那個笑,然後轉身就走。他的腳步聲很久都沒有響起。一定是在我後面看了很久,哼。真是氣人,氣得我一整夜都睡不好覺。
其實我睡不好覺的真正原因是,我的衣福雲,她再也不開口說話了。從前她也不愛說話,但一天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句不得不說的話。但是現在她只是點頭或搖頭,什麼也不說。我拿出紙和筆做了最後的嘗試讓她寫出來,但她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是她不會寫字嗎,還是她知道我不認字,所以寫給我也會讓外人讀給我听,總之她只是搖頭。
我一點都不知道她的過去,事情還這樣不清不楚。總算想到可以找個大夫瞧瞧,可她總是搖頭,看她臉上的神情,她真的不願意見大夫,弄得我沒轍了。我可不願意再看見她更加痛苦,這件事就這樣拖著,荷在我心上,惹得我一連幾日都沒有味口。
腳步也發懶,只是在園子根下轉轉,有時還會撐著手臂發呆,從前覺得有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見就煩。小徑上花影分拂,人影都走近了我才懶懶地分辨了一$小說
近到不可能不知道的地步,我才離了石墩,像他做個樣子福了福。
他從來不在乎這個,不過一下子搶著坐了下來,他這樣徑直搶過來,還搶了我的地方,我就只得站在他身邊,兀自退了退,才別開一些距離。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在屋里當縮頭烏龜。」
我頓時潛起怒氣,他又來找茬,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他也太過分了,我說,「你說誰。」
他平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說,「說的它啊。」
他的手中正有一只綠毛龜,他這是指桑罵槐,對就是這個「指桑罵槐」。前幾天我去听秦王府的先生講課,學到過這個詞,當時不甚了了。現在一下子清明起來,他這是變著花兒地罵我,我一下子瞪圓了眼楮,猛然間瞧見他頜下束著發髻的冠帶,才柔了柔目光。
是冠帶啊,要是我一下子拉開,他就會披頭散發,這個我很期待啊。不過,他是個武將,要討到他的便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忍啊忍,終于把哪來的怒氣送到了哪去,好模好樣向著他笑了笑。我從前不這樣的,都是和他這種人學的,我向前湊了湊,假意去瞧那只龜,還字誠句實地說,「我只是見到畫上的烏龜,從來沒有見過真的啊,原來竟是這個模樣。」
突然伸出手,猛然拉開了他的冠帶。多麼湊巧啊,今天有很大的風,一早將我晾的小荷包,差點吹到天上去。李元霸的長發「呼」地一下子給風吹得蓬亂起來,橫七豎八的飛到他臉上身上。他頓時手忙腳亂,好一頓胡擼,才把眼前礙事的頭發給打理好。沒想到,這一次是上天助我,正在這個精彩時刻,正有一個內侍來給李元霸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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