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翩吞下最後一口米飯的時候,程曼曼的手機響了。
她一拿起手機,原本凶神面煞的臉立即就溫柔起來。
洛翩簡直看呆了!
天哪天哪天哪,曼曼竟然也會有那麼溫柔的神情嗎?
地啊地啊地啊,曼曼竟然也會有那麼溫柔的語氣嗎?
神啊神啊神啊,她竟然還會撒嬌……
上帝啊安拉啊阿門啊多啦a夢啊……她不會看錯了吧。
程曼曼剛收線,就被洛翩抱住了手臂。
「翩翩,你干什麼?」程曼曼試圖甩開她。
「嗚嗚,曼曼,你要是什麼時候對我也那麼溫柔我一定會娶你的!」洛翩死死抱住她的手臂不放。
「去你的,我還要嫁給韓概呢!放手啦!」程曼曼又換上一幅j□j面孔。
「我們移民阿根廷或者荷蘭吧?」
「為什麼?」
「因為……那邊,同性戀合法。」
程曼曼安靜下來。卻不是因為洛翩的話。而是她感到袖子上一片濡濕。
「翩翩……」程曼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嗯。」洛翩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
「要說他不愛你,我是怎麼也不信的。你沒看對你的時候多溫柔,整天‘洛洛’‘洛洛’的叫……」
「呵,」洛翩抬起頭來,擦拭了一下眼角,「你看他多特殊,連稱呼都那麼奇怪。」
「那不是他說要獨一無二嗎?」
「……」
「翩翩?」
「……」
「洛翩?」
走神的洛翩終于回過神來,一字一句地說,「或許就像他所說的,他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尋愛。」
「現在,他是我的上司。」
「而不是,我的愛人。」
洛翩握緊了拳,眼里的神采黯淡下來。
洛翩側眼看著專心工作的葉清塵,頓覺十分困惑。
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葉清塵對她的態度都是溫文爾雅,照顧無比,為什麼在離婚以後,他卻開始冷言相對?
她的心底絲絲抽痛。
也許這將永遠都是一個迷,如同那毀壞‘清風’的破壞者一樣,怎麼也無從知道。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原本這樣的氛圍是很溫馨很舒適的,可洛翩卻極為不自在。
「晚上有一個應酬。」略微清冷的聲音止住了洛翩的神游太虛。
「嗯?」離婚了還要通告行程嗎?還有,他什麼時候開始應酬了?
「你不知道助理要陪著總裁一起去的嗎?」
話音剛落,洛翩桌上的電話倏地響了起來,打破了那份安詳。
她皺了皺眉,接起電話。
「喂。」
「洛助理,樓下有人找你。」
「找我?是男是女?」洛翩詫異地問道。
「一個男的。他說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可以等。」前台小姐很盡職地說道。
可是怎麼覺得那個前台小姐的語氣太過急迫了呢……
好像在期待一部好戲……
努力甩開異樣的感覺,洛翩當機立斷地說道,「我馬上下來。」
收了線,洛翩對葉清塵道,「塵……呃,葉總裁,有人找我,我先下去一趟,一會再談應酬的事情。」葉清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洛翩匆匆趕下樓,剛來到前台,就頓住了腳步。
對方專注地凝視著她。
而她則轉過了臉,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
「翩翩。」
「總裁。」洛翩推門進去。
「嗯。」葉清塵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晚上那個應酬……嗯,我想我可以嘗試一下。」洛翩咬了咬唇說道。
「哦?」葉清塵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你答應了?」
「嗯。」她在辦公桌前坐下,面前積攢著一大堆的文件,她卻無暇處理,只是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楮。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遇見沈熙辰時候的心情。痛楚、心酸、憤怒、憎恨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依舊是那麼明朗,沾染了些成熟的氣息,站在那里挺拔俊朗,惹得前台的小姐都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他對她說,「翩翩。」便再無下文。
他來得可真巧……
洛翩無奈地搖了搖頭,睜開眼楮。
余光中卻發現葉清塵的目光落在自己附近。
「心情不好嗎?」他的口吻依然很平淡,卻是關心。
「沒有。」洛翩微微一笑,雖然情緒依舊有些不穩定,但心里暖洋洋的。
再次見到沈熙辰還是在當天。
當洛翩跟著葉清塵走進包廂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她。
並非因為他特別出眾,而是……
他就坐在正對著門口的位置。
洛翩黑線了。
腳步就這麼頓在門口。
她不想進去。
今天沈熙辰坐在那個位置,絕非偶然。
而是——今天ellf競爭的就是他公司的項目。
「沈總,我們來晚了。」葉清塵的語氣依舊很淡,雖是有些道歉的意味,卻絲毫不顯得低人一等。一邊還不著痕跡地牽過站在門口的洛翩,拄著盲杖走了進來。
看著那根盲杖,洛翩忽的就心底一痛。是什麼時候,他又開始用起了盲杖,是在她不再牽著他以後嗎?離婚前與結婚前,他是若非必須,都不願用盲杖的。而他現在的神情,是那麼自若。
「听聞葉總裁除了令妹與令妻是不帶女伴的,想必這位就是……」一個公司的經理突然把注意力轉到了葉清塵身邊的洛翩身上。
洛翩微有些尷尬地看向他,卻見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洛翩錯愕地看著他。他們的結婚離婚都進行得低調,甚至連雙方父母都不曾知曉。即使在這種場合不便說明,也可以說她是助理啊。
那個經理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長起來。
而沈熙辰的笑容則僵在了臉上。
兩人從從容容地坐下,洛翩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不再多語。
葉清塵傾身過來,似乎是模索著幫她整理薄薄的披肩。
洛翩卻听見他用極輕的聲音告訴她,「個個是人精。報紙上都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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