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放棄治療 第62章 懷有身孕

作者 ︰ 愫影

朱非朱的車子越開越快,盡管車內的空調吹著燻人的熱風,她的整個身體卻仿佛凍得麻木而僵硬,有種最深重的寒冷從體內一直透出來。

車子前方是無盡的山路,看上去好似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朱非朱望著狹窄的小路,眼前卻浮現出紀楠的臉龐,遙遠而又模糊不清,甚至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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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紀楠,你說我要是胖到兩百斤,你還會像現在一樣對我好嗎?」朱非朱歪著腦袋,邊啃手中的蛋糕邊疑惑地瞧向紀楠。

紀楠微微瞥了她一眼,似乎現在的她正在往兩百斤的目標發展,「會。」

朱非朱听到紀楠干脆的回答,激動不已地伸出雙臂就要摟住他,「真的嗎?真的嗎?」

面對朱非朱連續的發問,紀楠只是回頭微微一笑,「當然,你現在胸平得連a罩杯都帶不了,我都對你這麼好,更何況重到兩百斤。」

「喂,紀楠,你!」朱非朱氣得叉腰站在床上,將手中的蛋糕朝紀楠砸去,但紀楠的頭稍稍一偏,好似腦袋後長了眼楮似的,瞬間躲了過去,反倒是地上的芭比,飛速跳起來,頃刻一口叼住蛋糕,大口咀嚼著一溜煙躥出房間。

當然偶爾紀楠也有浪漫的時刻︰

「紀楠!」朱非朱緊緊追出幾步,她望著紀楠猶如標槍一般筆挺的身體,正孤獨地走向軍車。

道路兩邊經過的士兵見到紀楠,皆整齊齊的向紀楠敬禮,而一襲軍裝的紀楠只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身後的朱非朱望著紀楠身上的軍裝,她死死盯著他,極力的屏住呼吸,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大聲,一下比一下更急促,無限的擴大開去,像是天地間唯有她的一顆心,在那里狂亂地跳著,「紀楠,我……」

紀楠驀地回頭望向朱非朱,沉聲道︰「放心,為了你,我會活著回來!」

朱非朱還沒反應過來,紀楠忽然大步跑過來,從背後緊緊抱住朱非朱,他的呼吸吹在她的發絲間,有點溫柔的癢。

朱非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任由紀楠從背後緊緊摟住她,她明白,當紀楠第一次出現,將手捂在她唇上,說出那句,「別講話,我是來救你的。」他一雙大手忽的蓋在朱非朱的唇上,他的手很大很溫暖,掌心上有些因握槍造成的細繭。朱非朱恐懼的眼淚順著他的手背流下,他的聲音輕柔而富有磁性,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在他說話的一刻,朱非朱一顆惶恐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從那一瞬起,朱非朱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淪陷了。

這種心動到幾乎要暈倒,幸福到幾乎能令她含笑面對死亡的悸動,安全得讓她再無怨無悔的溫柔,朱非朱清楚,這些是除了紀楠外任何男人,都永遠無法給予她的。

紀楠的眼楮如同裝滿沉甸甸的金子,照得她一雙明眸,如同水晶一樣熠熠生輝,「謝謝你,願意嫁給一個軍人,願意承受孤單寂寞,替我執行任務擔驚受怕,總之,」紀楠的話語有些哽咽,「總之,謝謝你。」紀楠的嘴唇微微哆嗦,聲音輕微得幾乎連朱非朱都听不清。

紀楠似乎覺得一個大男人,在臨出發執行任務前對朱非朱說這些話很是矯情,他不等她開口,忽然捧起她的臉龐落下一枚吻,「等我回來。」紀楠說完飛快回到軍車上,朱非朱站在車外只是默默望向他。

朱非朱的眼里好像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而她的眼楮如同刀子般,直刺得紀楠心里突然狠狠一搐,紀楠咬了咬牙,猛地合上車玻璃,狠狠握緊手中的槍支。

一旁開車的何斌卿瞧著車外含淚的朱非朱,不由微笑道︰「紀哥,不至于吧,雖說這次任務危險,你也用不著跟小朱搞得生離死別一樣吧?」

「少廢話,開你的車。」紀楠漠然望向窗外沒有說話,他慢慢從左胸前的口袋內取出一張發黃的舊照片,攥在手里摩挲著,照片由于時間太久,又不斷被來回取出查看,竟變得微微褶皺。

何斌卿隨便瞟了一眼專注的紀楠,不由眉頭蹙起,「真的假的,紀哥,你不會暗戀朱非朱這麼多年,都從沒告訴過她吧?」

「閉嘴。」紀楠冷冷地說著,更加握緊手中薄薄的照片。

**

朱非朱終于停下了車子,她的車子停在一處偏僻的河水邊,她望著眼前蒼翠欲滴的群峰簇擁著一條逶迤清亮的河,河流如同一束絲絨在陽光下燦然閃爍,在蘆葦蕩的簇擁之下,逶迤地穿過大地。

朱非朱站在河水邊,她的身子不由微微發抖,在清冷的陽光里,她似乎隱約看見紀楠的一雙眸子。

朱非朱再也支持不住了,她無力地坐倒在柔軟的蘆葦上,四周都是徹骨的寒冷,仿佛地獄一樣的寒冷,而她的眼底只有驚駭,如同綿雪般的蘆葦花在四周飄蕩,無聲無息地墜落。

朱非朱像只瑟瑟發抖的小獸,茫然而無助。

一朵絨絨的蘆葦花飄過朱非朱的眼前,她顫抖著,絕望一樣望著眼前的湖水,嘴角卻含著一絲冷笑,她的聲帶像破碎了似的,發出連續不清晰的聲音,「誰也猜不到我會把藥藏在這里……」

朱非朱如水晶般的眼楮涌出淚水,她眼中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哀愁與絕望。

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下,她覺得自己好像拼盡了力氣,她掙扎努力,可是她的紀楠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真的不會回來了。

這次任憑她如何痛苦,胡鬧,大嚷大叫,一切皆是徒勞,即使她一直等一直等,但紀楠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朱非朱的嗓子已經全都啞了,她再也沒有力氣,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邊無際的河水,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曾努力從痛苦中掙月兌出來,但紀楠再次的死亡,真的徹底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再努力治療他,還是不能夠留住他一分一秒,命運這樣吝嗇,連多的一分一秒都不給她。

朱非朱是真的絕望了,她好似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才勉強站起來,一步步朝河邊走去,她的眼淚嘩嘩地涌出來,模糊淚光里紀楠的臉遙遠而陌生,朱非朱知道,紀楠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分崩離析,整個天地在她眼前轟然暗去,她再也沒有依靠和眷戀了。

她和紀楠經歷過那樣多的事情,那樣多的從前,到了今天,千辛萬苦,卻原來都是枉然。

朱非朱全身都在發抖,她听到自己的聲音,淒厲得如同刀子,剜在自己心上,剜出血與肉,反反復復,喉嚨里發出最後支離破碎的聲音︰「紀楠,我來了……」

朱非朱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潭里,她腳下每一步都是虛的,河面拂過輕風,朱非朱紛亂的長發垂在肩上,她跌跌撞撞的往河水深處走去,一頭秀發在風里糾葛著。

泥潭邊淺淺的河水濡濕了她的鞋襪,無數的寒冷從腳底涌上來,朱非朱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吃力,河水順著她的腳踝一點點往上涌,慢慢吞沒她的身軀。

**

而在池宅內,管家站在門外待了許久,卻只听見屋內砰砰連續不斷的巨響聲,管家的心往下沉了一分,放心不下,悄悄從門縫里瞥去,只見房間內的地上一片狼籍,桌上的台燈、電話、茶杯、筆墨之類的東西,都被池銘摔到地上去了。

管家猶豫著顫顫巍巍地推開房門,只露出一道細縫,試探著問道︰「池總,您沒事吧?」

池銘卻驟然發作,悖然大怒,「滾!」

管家嚇得愣在原地紋絲不動,不料池銘指著門對管家再次怒斥,「滾出去!」

管家不敢說一句話,只得慌忙退出去,虛虛地掩上門,只听屋中接連幾聲砰砰啪啪的響,不知道池銘又摔了什麼東西,管家站在門外疑惑起來,似乎方才開門時隱約瞧見池銘的眼眸,一片鮮紅到毫不見瞳孔,但由于管家只匆匆瞥了一眼,而池銘又恰好站在屋子的暗影里,管家微微一怔,只當是自己看錯了,池銘還不至于氣到眼楮徹底通紅。

等池銘終于砸夠了,屋內恢復一片死寂的寧靜時,管家還沒來及推開門,池銘已開門走了出來,他臉色冷冽,渾身都散發著森冷的寒意,池銘瞧見低頭等待吩咐的手下,他的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簡直怒不可遏︰「繼續找!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給我找出來!」

他本打算拿到藥物,就送朱非朱到國外去,縱然再多的不舍,也要給她自由,沒想到她居然敢給他下藥……

池銘氣得額上青筋暴起,眼中盡是血絲,如要噬人一樣,「我非殺了她不可,這個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居然敢……」

然而此時池銘的手機卻響了,他不耐煩地接通電話,沒好氣地說︰「什麼事?」

電話另一端傳來惴惴不安的聲音,「池總,之前我就覺得朱小姐有點不對勁,今天再次翻看她身體的檢查結果,我得跟您說一聲,她可能……」

「可能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池銘極其不耐煩。

可听到話筒里的聲音時,池銘卻怔住了,他的嘴角微微一動,像是想說話,可到最後只是緊緊抿著嘴,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唯有鼻翼微微地翕動著,他像沒听清楚似的,又試探著問道︰「你,你說什麼?」

電話另一端是醫生冷靜而低沉的聲音,醫生再次加重聲音,重復道︰「我說朱小姐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紀楠拿著的照片,很早就認識朱非朱的這段秘密,等完結了,我會單獨放在番外里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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